萤凤州,坠天谷。
黑暗洞穴之内,魔珠散发着淡绿色荧光。
“啊!”
“唔……”
半人半植物的魔物刚一声惨叫,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捂住嘴巴。
脑袋“咔嚓”一声脆响,死的不能再死。
做完这些,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知命抬起头,四处打量,见无人靠近,将尸体拖进一个狭小山洞,布下阵法。
巫族魔物的血太过难闻,他不由皱了皱眉。
可为了隐藏自己的气息,也只能强忍。
“花祭,你在不在?”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询问声。
知命脊背一僵。
他没出声,外面的人好似习以为常,“大巫说要选一个人前去近身服侍,你稍后准备一下,收拾的好看一些。”
“这机会十分难得,可是我特意给你争取过来的,以后飞黄腾达,千万别忘了这份恩情。”
洞内仍没有声音,外面的巫族语气逐渐不耐烦,“不管你怎么想,两个时辰后,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脚步声渐远,知命这才探出头。
他神识飞出,发现谷外,几个巫族交头接耳。
“大巫喜欢长得好看,白白嫩嫩的人,你让花祭去,岂不是一见面就被杀死?”
“就是,身为一个花巫,整天把脸染的五颜六色,丑的要命,为何选他?”
刚才进山洞的巫族嗤笑,“不让他去顶上,让你们去?”
“谁不知金蟒大巫生性暴戾,最喜欢折磨人?”
“去他身边,必死无疑,反正花祭那废物修为不高,死了也就死了。”
“好了,别提那个倒胃口的家伙,不如去喝酒,晚一会儿,他不听话,我们就把他洗干净,强行丢过去。”
他说着,与另外两人勾肩搭背,抬步走远。
知命垂下长睫,打量身穿破布麻衣,脸上被各种染料覆盖的脸。
男子身材削瘦,头上长着一株藤花,是蔷薇。
与他以前身形有些像。
但,自从进入七星宫,各种丹药修复下,已结实不少。
本想抹上巫族人的血液就走。
可是,听他们说,这个巫族有机会见到大巫,他又心动了。
潜入这里好几个月,他连进入内围的机会都找不到,只因这里的巫兵十分谨慎,每时每刻,皆有巡逻。
“再得罪一次。”
知命一不做二不休,用一道清洁咒,给男子的脸洗干净。
这位叫花祭的男子,长得很是清秀,眉心有一朵蔷薇花的纹路,更显妖异。
巫族弱肉强食,长得好看没实力,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说不定要被多少人凌辱。
也不怪他把自己搞得奇丑无比。
想到那些被屠杀的凡人,知命没时间对他心软,抬手折断他头顶的花,又撕下他眉心一块皮。
在山洞中,找到一件巫兵的黑袍披在身上,知命坐在一块碎裂的铜镜前,用秘法,将带有蔷薇花的皮贴上自己眉心。
转而拆开发髻,一头乌黑长发披散下来,伸手拿起地上的蔷薇花,用花藤挽发。
确定不会掉,才用宽大的帽檐遮住脸,只露出刀削斧凿的下半张脸。
“嗡~”
阵法被人碰触。
知命连忙收起地上,变成藤蔓的尸体,并装进香囊挂在腰封上,用来掩盖自身气味。
“花祭,你别……”来人刚想叫骂,就看见洞内之人果真收拾妥当,话锋一变,“算你识相,跟我走吧。”
他上来拉人,知命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没反抗。
走出山洞,外面一排排巫兵走来走去,这里还是外围,内部更是十步一岗,百步一哨。
哪怕是地上的花花草草,蛇虫鼠蚁,都不一定是不是巫族那些小兵。
“甲统领,这就是你们小队出的人?”身穿金甲,手拿金刀的巫族男子沉声问。
“回金蟾巫使的话,正是。”甲统领声音谄媚,“他叫花祭,是半妖半巫血脉,大巫一定会喜欢。”
金蟾巫使探究的目光落在知命身上,“帽子掀开,给本巫使看一看。”
知命皱了皱眉,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大开杀戒,头上的黑袍已被掀开。
周围巫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身穿黑袍的男子身形修长,宽大的衣袍,显出他有几分弱柳扶风。
三千发丝被风吹起,给那张犹如美玉雕琢的脸增添些许神秘的朦胧。
尤其是眉心一朵火红色的蔷薇,更衬托他如娇花般妩媚。
长眉入鬓,眉眼冷淡,美的诡异而和谐。
那些目光,有的眼神充满忌惮,剩下的,大多数是惊艳,甚至有人,对他露出杀意,只是这抹杀意隐藏的很好。
顺势看去,知命发现,想杀他的人,竟是送他来此的甲统领。
对上视线那一刻,脑海里响起甲统领的警告,“花祭,在大巫面前要谨慎行事,小心一步错,步步错,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知命知道,这人长期欺压那个叫花祭的人,怕自己跑去大巫面前,告他一状。
“哈哈哈……”金蟾巫使大笑一声。
“甲统领找来的人果真不错,如此样貌,比那修真界的仙尊们也不相上下。”
他走上前,抬手盖上知命帽檐,遮住他的脸。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粗粝的手指,不经意掠过脸颊,给他留下一抹轻微的刺痛。
知命脊背微僵,强忍杀意。
“跟本巫使来。”金蟾抬起健硕的臂膀,揽在知命肩头,带人越过层层封锁,往山谷内行去。
距离内围越来越近,知命强忍不适,没反抗。
甲统领看一行人越走越远,眼底闪过遗憾,又闪过担忧。
身边,几个人凑到他身边,“统领大人,我们经常欺负花祭,让他做最累最脏的活,他万一受大巫的宠,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是啊,本想送他去死,谁知到那废物竟长了一张如此绝色的脸。”
“早知如此,还不如换一个,把他留下来。”
有人见甲统领脸色不好,忙插嘴道:“你们别乱说,大巫的喜欢,从未超过三天,花祭那张脸再好,就凭他低微的修为,能不能受得住一天,都不好说。”
“没错,说不定,来不及告我们的状,人就已被玩死了。”
他们越说越起劲,脸上的笑,渐渐爬上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