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弟,你刚才怎么了?”
从魔物和骨妖群里杀出来的萧渊看见蓝灵儿醒过来,面色一喜。
“发生了点意外。”蓝灵儿看了看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妖邪,眉宇轻蹙,“四师兄,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没错,这些骨妖和魔物不仅不要命,实力还增加不少,源源不断,杀也杀不完,的确是个大麻烦。”
“不,不是它们,而是比它们还要更难缠的东西。”
“啊?”萧渊神色郑重,“五师弟,具体说说。”
“没时间,我们边走边说。”蓝灵儿抓过白千尘打横抱起,直奔妖邪堆杀去。
“汪汪汪……”阿黄开道,留下一路残尸。
蓝灵儿周身剑气涌动,渡劫期威压顷刻间散开,所有靠近她三米内的妖邪,尽数被斩杀。
萧渊见状,心知定有十万火急之事,才会让一向稳重的五师弟如此焦急。
他不再留手,召唤出一头猛犸神象,两只手各握一个银白色飞天锤,紧追出去,把靠近的骨妖全部踏碎。
“五师弟,快上来!”
蓝灵儿闻声回头,见萧渊快速跟上,身形一纵,飞上猛犸象脊背。
“现在说说,怎么回事?”萧渊问。
蓝灵儿望向远方黑暗,狭长凤目渐渐眯起,“四师兄,你可听说过帝羽邪?”
“帝羽邪是谁?”萧渊听了这个名字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脸色一白。
他瞥了被人护在怀中的白千尘一眼,才道:“三万年前似乎有这么一位邪神。”
“据说他见人就杀,以一人之力让玄坤大陆生灵涂炭。”
“后来,有一女子,与他大战数百年,最终同归于尽。”
“为祭奠她,不少地方建立神女庙,可惜没过多久,又有上古凶兽相柳残魂闹事,庙只搭建一半,无奈被迫停工。”
他轻叹,“九州大水漫天,死伤无数,再加上修真界有不少人被邪神所杀,这才拿一个残魂毫无办法。”
“好在,妖族出现一神兽,独自降服相柳,将其镇压在昆仑镜内。”
“那方空间,正好是昆仑山旧址,天材地宝遍地,便被当做秘境,用以仙门弟子试炼。”
萧渊说到这,静默许久,接着道:“五百多年前,巫族再起祸端,与庙宇里容貌一致的红衣女子再次露面。”
“修真界将她称为天神仙宫圣女的由来,正是因供奉她的神庙名字。”
“天神庙,云天灵主。”
话落,他目光落在白千尘脸上,“现如今,她已转生成为五师弟的道侣,蓝灵儿。”
白千尘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解释。
蓝灵儿抚了抚他发梢,“四师兄所言极是。”
“五师弟提到这些陈年旧事,难道是有重要之事告知?”萧渊紧张盯着她。
“别告诉我,帝羽邪还没死,又回来了。”
“正是。”
蓝灵儿话音一落,就见萧渊面色沉沉,好半晌也说不出话。
“四师兄别急,他此刻只是一缕神魂,暂时成不了气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渊抢过话茬,声音坚定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他再作乱。”
“五师弟,倘若稍后遇上,我前去与他拼死一搏,你立刻带灵儿离开。”
“倘若我没能阻止,即便自爆也要留住他,切记,立刻将此事通知大师兄。”
“巫族已让修真界疲于应付,再来个帝羽邪,那我们可能又会像三万年前一样,仙门百家死伤大半,剩下寥寥无几。”
“到时候,再有什么妖邪作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世间,心怀天下修仙之妖并不多见,谁也不敢保证,还会出一个小白公子。”
蓝灵儿扫见他眼底满满都是舍生忘死的信念,眸中泛起一丝丝涟漪。
不得不说,仙师赵长生为修真界谋划了太多。
而他所做最正确的事,便是收下一群心怀苍生的好弟子。
修仙之人,修为越高,越是不愿牵扯红尘,增加羁绊,只因牵扯太多,因果太重,渡劫之时劫难重重。
而七星宫的几位峰主,没有一人退缩,或是犹豫。
有他们领头,修真界仙门百家纷纷效仿。
前路荆棘遍地,却无任何一个仙门退却,风雨同舟,共同抵抗每一次劫难。
思及此,她忽笑,“四师兄,别那么悲壮,帝羽邪想降世,可没那么容易。”
萧渊故作轻松道:“那就好,能好好活着,四师兄也不会想不开去死,快说,我要如何做?”
表面镇定自若,握住飞天锤的手却青筋暴起,一副随时要拿命去拼的样子。
蓝灵儿看破不说破,“四师兄,看见前方山谷了没。”
萧渊顺指引看去,入眼是一条狭窄的小路,只够猛犸象独自穿过。
但!
那条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中间堵住。
不等身旁人开口,他手中大锤脱手而出,狠狠撞击在挡路的石头上。
“轰——”
碎石纷飞,猛犸象马不停蹄往前狂奔。
蓝灵儿赶忙释放一道灵力屏障笼罩几人。
“好重的煞气!”萧渊眼底神色更加沉重。
跑出去很久,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才发现面前有十个分叉路口。
“左边第三个。”蓝灵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萧渊不疑有他,立刻沟通猛犸神象狂奔而入,刚进入窄门,身后“轰”一声塌陷。
骨妖和半人半妖瞬间被砸在下方,退路被堵死的同时,耳边也变得安静下来。
“阿黄,找出那具沉睡三万年的尸体。”
蓝灵儿一声令下,阿黄立即化身九耳犬,在空气中嗅了嗅,转身就跑。
“主人,跟我来。”
“四师兄,跟上阿黄。”
“好。”萧渊应声。
猛犸象鼻子高高甩起,长啸一声,追逐阿黄而去。
不知在黑暗里走了多久,视野尽头终于出现些不一样的画面。
他仔细打量一瞬,面色骤然大变,“这些是……”
“千年前,死去的那些人。”蓝灵儿声音笃定。
只见百米之外,一座被玄铁锁困住的石碑裂开数不清的缝隙。
那裂缝犹如血盆大口,咬住不少修士尸骨不放。
剩下的修士们,仙衣破碎,满身狼狈,却以自身为印,结下困阵,死死压制那座镇压煞气的墓碑。
忽有一阵罡风吹来,“哗啦啦”的声音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