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个笨蛋……
不管是柳厌，还是柳窕，她们两个一句话没说，自己就巴不得逃跑，给人家腾位置，我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莉莉丝坐在椅子上，仰起头看着图书馆上方的欧式吊灯。
橘黄色的光晃晃悠悠落在祂的脸上，祂的表情有些落寞。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啦，只是觉得那孩子能过得好就可以了，相处十几年的姐姐，总是要比只相处了不到几个月的人要亲近的多的。
或者是莉莉丝有些患得患失，又或者是她有预感了……
突然，一张笑脸闯进了莉莉丝的眼眸之中。
那空洞无光的眼眸却让祂轻易陷了进去。
祂着急忙慌地想要坐好，不让柳厌看到自己这么不好看的坐姿。
柳厌却伸出一双手，轻轻插入莉莉丝的发丝之间，轻声笑道，“看见我就逃跑，我是大灰狼？还是你是小绵羊？”
她低头在莉莉丝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上轻轻一吻，并不深情，也不旖旎，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安抚。
莉莉丝的脸颊已经变成了如酒醉般的深红色，但她还是倔强地扭过头，“你寂寞了吗？好像是说过类似“发情”了之类的话吧，那为什么要来找我啊。”
她随意地说道，“柳窕，埃莫奈特，或者是别的谁谁谁，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我呢？”
这家伙生气了呀，是因为姐姐吗？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嘴唇贴在莉莉丝耳朵边，小声说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你不喜欢我了吗？莉莉丝。”
说着，柳厌轻轻含住了莉莉丝的耳朵，轻笑着说道，“还是说，莉莉丝需要挑逗一下，才能对我这个尸体有一点兴趣，嗯？”
莉莉丝身体一僵，捂着耳朵，脸红的不像话，脑子里的想法黄的不像话。
“你变得好下流……”
莉莉丝这么说着，然后抱着胸，闷声闷气道，“刚一回来，脑子里就是那种想法……”
莉莉丝恶人先告状，柳厌也顺着祂，笑着说道，“是的，我很下流，不过就算我再怎么变，莉莉丝也会一直一直一直喜欢我的吧？”
莉莉丝吐了吐舌头，“肉麻……”
柳厌又问道，“要在这里做吗？”
莉莉丝不回答，只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才不要在这里。
见状，柳厌也是无奈地一笑，凑到莉莉丝耳边说道，“公爵，在要与不要之间，你不能用哼来表达，我听不明白的。”
说着，柳厌轻轻抓住了莉莉丝的腰，语气又变得可怜兮兮了，她说道，“求求莉莉丝大人了，请莉莉丝大人心疼我一下，呜呜呜……”
又在骗人了……
莉莉丝都习惯爱人的这种随时随地，没有什么作用的小谎了，祂刚想吐槽一下，两滴眼泪就落在了祂的脸颊上。
“诶？”
连柳厌自己都惊讶了，她抬起头，摊开手，却见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她并不感到难受，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会让现在的她流泪。
但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看见爱人真的哭了，莉莉丝立马伸手抱住了她，小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柳厌没有抽泣，眼泪却决了堤，迅速将莉莉丝的衣服浸湿一小部分，她摇头，“莉莉丝，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但柳厌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
莉莉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柳厌，以自己的方式抚慰着她。
经过这一遭，两个人都没了什么心思，肩贴着肩，坐在图书馆里，柳厌的泪水依旧是止不住，莉莉丝也是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帮她擦去。
“小哭包。”
莉莉丝一边为柳厌擦泪，一边略带几分调戏地说道。
柳厌控诉道，“这不是我可以解决的事情，大概是出现了什么不在我知晓范围内的事情，才导致了这样的状况。”
说着，她扭过头骂了一句，“该死，眼泪好挡视线。”
莉莉丝哈哈一笑，笑眯眯的说道，“厌厌哭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可爱。”
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说自己可爱……
难道说，我真的很可爱？
不不不，肯定是这群家伙的错觉，可爱什么的，和我一定搭不上边。
说着，柳厌扭头看向窗外，她感觉到了，那里有人在看着自己。
果不其然，在窗外，死亡之神瑞珀尔正站在那，静静地看着柳厌。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几秒，却对两人来说，像是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柳厌吐出一口气，轻轻推开莉莉丝为自己擦眼泪的手，笑着说道，“就这样吧，我先出去见个人。”
莉莉丝比柳厌更快注意到瑞珀尔，不过这件事，祂没什么发言权，所以只是点点头。
祂相信，瑞珀尔是一个还算通情达理的神只，不会因为眷属的问题，对柳厌痛下杀手。
柳厌走出了图书馆，一步一步走到了瑞珀尔的身前。
她擦着好像是流不尽的眼泪，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瑞珀尔率先开口。
瑞珀尔闭上眼睛，轻声道，“那是我最好的一个眷属。”
“我很抱歉，瑞珀尔先生。”
柳厌的回答，似乎让瑞珀尔这个一贯随和淡定的神只无言以对了，祂看了柳厌好一会儿，又问道，“黄衣之王压制住了吗？”
“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
柳厌的回答让瑞珀尔微微点头，然后手指一动，一道黑色的沙子从地面窜起，速度极快，在瞬息之间将柳厌的左臂斩断！
左臂飞起，又落下，被地面的黑色沙砾缓缓腐蚀，又仿佛风化了一样，逐渐消失。
这不是致命伤，也不是什么无法修复的伤势。
瑞珀尔转身，连一个眼神都未再给予柳厌，“如果你想报这一臂之仇，大可以来找我，我也随时会奉陪。”
淡淡的话语让柳厌怔了两秒，然后哑然失笑，就这样，一边流着泪，一边笑道，“好的，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才高八斗从容自若宅心仁厚超然脱俗的瑞珀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