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了青江北岸的前线阵地对于廖易来说,纯粹是为了恶心一下左宁渡河,虽然说直接把主力顶在河边修建营寨拦住左宁不让他渡河看上是最上策,但是考虑到了左宁手里还有一支一万人的崖州水师,就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如果河岸营寨在修筑的过程中一直被左宁派崖州军过来骚扰,阻碍进度,那么不但平白无故的损失兵力,这样好不容易才稍微提起来的士气可能就因此又垮掉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作为主帅的廖易并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士卒就这样被左宁分散地逐个消灭,就嘱咐了前沿滩头阵地的士卒,若是见到左宁大军,是借水师渡江的,那就直接放了滩头阵地,退回来土城。
以免无谓的牺牲。
……
“报!左宁大军乘崖州军的艨艟战舰横渡青江北上!”
站在几丈高的土城之上居高临下,廖易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最前面,大概有十余里的那条波涛汹涌的青江,眼神也变得格外的凝重,但是他扭头看了一下这些时间早就修筑完毕,绵延数里的防御工事,挡在了敖洛的前面,心里也是稍微安心了许多。
至于把土城建在这里,确实是因为左宁要想顺利击破三镇防线,那就一定绕不开敖洛,想要击破敖洛,这里一定是左宁的必经之路,只有这里正前方的青江水流缓和,适宜横渡,而且周围方圆百里的地界也只有土城前面这一个扇形的区域地质足够结实,能够安营扎寨,适合作战,其余地方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水泽,所以左宁只能走这里。
之前在放弃了涿郡,准备在这边修筑土城的时候周政也问过,为什么不直接抢下左宁唯一的安营扎寨的地方,而是留给了他。
廖易是这么解释的:
三镇防线由绥远津,阳水和敖洛组成,但是分工极为明确,一个主水路上的随时支援,一个乃是青州第一粮仓,只有敖洛是主战的,加上敖洛建在了青江以北二十里的位置,但是两面都是水泽,根本无法让步卒战斗,变相形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势。
如果放弃这天然的地势出城去在渡口堵住左宁,是不现实的,左宁手上有崖州军,在青江上面来去自如,干扰他们修筑防线简直不要太轻松,若是左宁知道他们想要堵在渡口修建防御工事,便亲自过来搞破坏,不但可以随时跑路,自己这边也会根本建不起来任何有规模的防御工事还会损兵折将。
这番合理的解释也让周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当时也不知道公孙郴会来,也还没有去请,就是公孙郴现在过来了,也不一定会出面阻拦左宁阻挡他们修筑滩头阵地的行为。
廖易的这番决策确实才是最为稳妥的上策。
毕竟左宁那一人冲入五千轻骑之中,肆意屠戮,打得南襄轻骑全军覆没的战绩太过于有威慑力了,求稳的廖易不可能这么做的。
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求稳。因此,当他决定建造一座土城时,他会仔细考虑所有可能的因素,以确保土城的建造能够顺利进行。
他仔细地研究了地形和敖洛的位置,发现敖洛以南五里的地方是一个理想的建造地点。这里地势平坦,有足够的空间来建造土城和箭塔,同时还在土城的前面布置鹿角十重,以增强土城的防御能力,阻挡左宁大军推进的脚步。
甚至为了确保土城的质量,廖易这几个月都待在了这里亲自到进行勘察,仔细地测量了土地的高低和坡度,他还考虑了土城的防御能力,设计了多重防御工事,以确保土城能够抵御敌人的攻击。
各百步就有一座箭塔,看上去简陋实则极为坚固的土城就是他这个宗师过来全力以赴地轰上一拳也只是掉了一层土灰,除了左宁,拦住其他人根本不在话下。
站在土城上面的廖易自然也是看到了青江南岸那早就一字排开的艨艟战舰,以及左宁开拔过了的大军,乌泱泱的一大片,在看到如此气势磅礴的大军带着极巨的压迫感在艨艟战舰的帮助下有条不紊的度过了青江,然后肃然地位列前沿,这时候,廖易的心脏仿佛都被揪了一下。
左宁的大军在渡河之后,并没有散乱,而是迅速地清理滩头的鹿角组织起临时的防御阵形,掩护着后面还在陆续渡河的部队,在廖易俯瞰下,整一个左宁的大军就好像一台精密无差的机关一般。
太整齐了。
这组织力,这气势,实在不是青王军这边可以媲美的,除了他们是守城一方有天然的地利优势在之外,青王军简直是是被正在渡河的左宁大军全方位地吊打。
“知道了,让全军戒备,立刻派人去阳水和绥远津,让他们做好防备,随之支援。”
他摆了摆手,下达了一个将令之后,便示意这名快马从滩头撤回来了的士卒下去了。
“两边都不知道一个档次的,若是左宁亲自出手,敖洛能坚持一个月都是奇迹了,整一个成水郡至多只能拖住左宁至多三个月的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土城之上的公孙郴眯着眼睛看着这支远处整齐到了极致的军队,心里顿时也多了几分忌惮,听闻左宁是带着两万人从京城里面出兵的,看现在的规模也起码有六七万余众了,就这样明显是有招降和新募士卒的军队居然能在短时间做到如此,简直是不可思议。
只能说,不愧是世代镇守北境的左家子弟,统兵能力简直就是一脉相承了。
廖易苦笑一声,在看到了左宁的大军之后,他才明白,不但左宁实力超群,甚至在统兵能力也甩了自己这边一大截,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他这才开口,
“是啊,若不是刀圣前辈愿意施以援手,最多入夏,成水郡就得易主了,这个左宁,太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