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被袭难以格挡,巫山弟子都被压制马车边,几个弟子刚想上前冲杀,结果防得了一面却被另一面的箭射中。
巫蛟挥袖弹开几支射向自己的箭矢,运气充盈全身,怒吼一声直接向着箭矢最密集处杀去。
那处弓手见状都向扑来的巫蛟集中发射,哪知箭矢射中巫蛟身体却被衣裳上的内劲弹开,眨眼间就被巫蛟冲入弓手群中,运劲发掌连劈数人。
车队中的弟子见师父压制了一面的敌人,呼啸应和着向另一面冲去。巫江与几名老弟子彼此配合,挥刀格开箭矢,眼见就要杀入其中近身格斗,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沟陇出口处一队人马从那冲进来,被杀散的弓手也不再抵抗,纷纷向着那队人马退去。
巫蛟将一名被扭断脖子的弓手掷于地上,从黑暗中走出,喝止了弟子们得追击。
那队人马也不急于冲击车队,待弓手们退于阵后才缓缓压上。
巫蛟看着领头三人怒道:“陕边三枭,我巫山与你等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在此截杀我?”
“自然是有人买你项上人头!”其中一人接口道:“二蛇三枭,江湖人都将我等并列,今日只有你一条小蛇而我三枭齐聚,你若束手就擒我也不为难你的弟子,如若不然一个不留。”
“呸!”巫蛟吐了一口痰,嘲笑道:“那是别人抬举你们,三只傻鸟也想斗蛟龙,想要爷爷我的人头,有本事自来取。”
“大言不惭!”其中一个缺了半只耳的中年汉子大喊一声,一抖缰绳驱马上前,挥舞着双钩向巫蛟扑来,正是江湖人称‘半耳枭’的三枭老二肖勇。
三枭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老大肖义‘白毛枭’头上有一撮白毛,老三肖敢没有特别的标识,取了个‘人面枭’的匪号,都擅长轻功,双钩是他们的家传功夫。
巫蛟见肖勇独自一人上前暗道:来得好,什么‘二蛇三枭’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况且也没真正动过手,肖勇托大一人来斗正好可以称称三枭的斤两。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斗了十多招,巫蛟也看出些门道,看似肖勇冲动勇猛,其实他的招式都留有余地,加之这三枭夺命钩法毒辣阴损,一不小心就会令人阴沟里翻船,若是在十年前说一声劲敌也不为过,只是他们绝不会料到自家兄弟俩这十年来的变化。
三枭人多势众,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巫蛟打定主意突然抢攻而上。
‘半耳枭’肖勇见巫蛟近身抢攻心中一喜,心想终于大仇得报,原来要说‘二蛇三枭’没有过节也不尽然,当年巫蟒入川时经过此地,遇见肖勇调笑妇女一招就削去了他半只耳朵,这被肖勇视为奇耻大辱从不与外人言,而且巫蟒后来独自一人与蜀国芙蓉堂众多高手车轮大战竟无人能敌,肖氏三兄弟也只能将仇放在心里,这一次让肖勇独斗巫蛟一来了却恩怨,二来三枭也想摸摸底。
肖勇右手横钩格挡巫蛟一掌,左手钢钩后探,就要使出绝招‘十字钩’,哪知先前还能和巫蛟势均力敌的右钩上一股巨力传来,震得右手发麻,钢钩脱手欲飞,中堂门户大开哪里还敢发动后招,亏得三枭轻身功夫和马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连忙沉腰侧身双脚脱蹬卸力,用右肩硬生生受了巫蛟一掌,‘咔嚓’一声,肩头被击碎,整个人从马背上飞出。
巫蛟一掌击飞肖勇正待补上一掌,就见一把钢钩直面而来,无奈放弃追击,双脚点在马背上,向后退回车队前方。
“二哥!”‘人面枭’肖敢一把抱住肖勇,就见肖勇口溢鲜血,右肩粉碎人已昏死过去,将人交于手下照料,飞身扑向巫蛟。
此刻巫蛟已与肖义斗在一起,毕竟是三枭老大,内力深厚、钩法老辣,巫蛟独斗一人已吃力,再加上肖敢立刻险象环生。
巫蛟知其自身实力不足以对付三枭,还好先废去其一人,若是三人上来就一起只怕这次真要凶多吉少。念及于此巫蛟改变身法,整个人入游蛇走龙,一面全力防守肖义,一面对着肖敢强攻,如此一来不但改变了危局,转而相持,可也越发激烈,场上就如两只枭正在围攻一条蛇,那蛇不时全身盘起,不时突发吐信弹射。
众巫山弟子看得焦急,却又不敢上前相助,一来实力不济,二来对面人手更多,而且己方还有不少妇孺,一旦上前又是个乱战的局面,不但帮不上师父的忙,还徒惹他老人家分心。
“二爷爷能打得过那两只傻鸟吗?”花飘飘担心地轻声问道。
顾磊没有回答,四处看了看,实在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自从央求花飘飘将他拖到车门边后,场上的局面变化实在超出了他的见识,只是暗觉不秒,巫蛟若不能打破被围攻的局面恐怕不能持久。
巫蛟心中也暗暗着急,几次试图强行绝杀肖敢都被肖义阻止,看来今日还须动用兄长留在自己体内的那股内力,只是一旦动用后面再有变数就没有手段对付了,而且这对自身经脉伤害也大,不到危急关头巫蛟是不做考虑的。
接连和肖义过了几招将其逼退,巫蛟就猛地扑向肖敢,肖氏兄弟俩都以为这是巫蛟故技重施,肖敢连忙防得严严实实,一边肖义也单钩直划巫蛟后背,心想只要再过几轮等你巫蛟力消,看你拿什么和我们斗。
哪知巫蛟见肖敢后撤并不上前,反倒是让过肖义的钢钩,贴身靠近肖义,一招‘铁蛇缠背’用左手绕过肖义手腕,抓住手臂,整个人欺身突进贴脸,头一昂速度下撞。
肖义也是反应极快,脚下急退左手手腕翻转,钢钩钩头直奔巫蛟脖子,右手倒持钩柄点向巫蛟胸口。
好一条眼镜王蛇,打蛇打七寸,我就先削了你七寸!
可巫蛟正是要他如此,丝毫不顾贴近脖子的锋刃,左手抓住袭来的肖义倒持钢钩的右手,拇指扣住虎口,一股内力汹涌而出。
巫蛟先前打伤肖勇,作为大哥肖义怎能不防他故技重施,而且就以内功而言,肖义比肖勇高出甚多,能打伤肖勇不一定就能强过肖义。
肖义算的倒是不错,可这股内力一入体,其凶猛暴烈就令肖义大惊失色。自己的内力遇之既溃,转瞬间就冲破右手手臂经脉,急忙调动全身内力才堪堪将其挡在右肩处,心中稍定就见巫蛟竟然松开扣住他右手的拇指,收手运掌,直奔他胸腹。
往往内力比拼随着主人撤走,进入别人体内的内力也会随之撤走,就算有部分留于他人体内也会因为无后力而转弱,功力相差不太多就翻不起大浪,可肖义明明看见巫蛟撤走而体内内力却强度未减,不由心中大赫,还没想明白胸口就结结实实受了巫蛟一掌,鲜血随之喷出。
“大哥!”肖敢惊呼道,他刚刚做了个防守之势,眨眼间局势就翻转了,大哥竟然被那巫蛟打伤了,正要前去解救,可巫蛟就像缠在大哥身上一样,两人就像一个人般急速朝着沟口方向而去,这下两个人在前,一个在后面追,那些手下见自家大当家被人推着而来,想射箭又怕伤到大当家,转眼就撞进了己方的阵中,一时人仰马翻,三人直接穿阵而出。
一路上巫蛟又是连打数掌,一掌一口血,肖义脸色已经煞白,只是他已经放弃右肩的防御,鼓荡起全身内力集中于胸腹之间,巫蛟打在他身上也受了不少反震之力。
眼看肖义就要被巫蛟活活打死,肖义突然双目圆睁,说道:“那内力不是你的,是你……”
巫蛟哪能等他说下去,一掌接一掌,只是气力消耗,一时竟不能取他性命。
肖敢心中悲愤异常却又胆寒,一向稳重可靠的兄长竟然无还手之力,这是三兄弟接下这单活时不可能想到的,如今大哥就要被活活打死,二哥也伤重难返,自己一人如何是这恶蛟的对手。
“啊……”大喊一声,肖敢鼓足余勇就要上前拼命,就见自家兄长双腿猛地在地上一蹬,双手放弃防御直接搂抱住巫蛟,满脸鲜血冲着自己厉声大喊道:“快走!”
巫蛟发现自己向前冲竟然冲不动了,身子也被肖义双手十指环扣扣死,肖义头顶在自己鄂下,自己眼睛正好看见他头顶那撮白毛,点点鲜血洒在上面有些凄凉。
转头看向肖敢,却见肖敢眼神几度挣扎,最终还是放弃来与自己拼命,掩面转身向沟口逃去。
巫蛟挣了几下,发现肖义已经气绝了,全靠十指环扣挂在自己身上,只得卸了他的双臂,将他从自己身上弄下来。
巫山弟子已经冲杀上来,而三枭手下早已胆寒无心恋战,溃走的从巫蛟身边而过也没让他看一眼,肖敢他也不打算追了,肖义最后用自己换了他三弟的逃走,而且自己得赶紧调息身体里内力的错乱。
众弟子冲杀一阵,在几个年长稳重的弟子阻拦下也没继续追击,围着师父给巫蛟一个调息内力的安全环境。
“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就在那群溃退的三枭手下跑到沟口时,一排排弩箭
急射而来,几轮过后站立者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