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之后的第二天,沈司珩就出差飞走了,她很自在的过了两天不受累的日子,心情也颇为舒畅。
这心情一舒畅就乐极生悲,出了事儿了。
受钱昊导演邀请,在拍摄片尾曲演唱版mv的过程中,因为道具组失误,她直接从两米高的台子上跌落下来。
身体多处擦皮出血,手臂扭了一下,疼得她当场没爬起来。
所幸,x光片显示未骨折,只是轻微挫伤,做了冷敷化瘀处理,在旁人的多次要求下吊上了护具。
第二天还有个走红毯的活动,她这身残志坚的另类打扮,免不了上了一波热搜。
活动上碰到了唐霄。
这是自那次直播事件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唐霄瞧着她的样子,彻底撕掉羞涩小男生的面具,直接冷嘲热讽。
“高处不胜寒,摔下来了?这回是胳膊,下次会是哪儿呢?也不知道你有几条小命经得住摔。”
“能物归原主吗?”
余未莱完全不理会他的嘲讽,开口就是找他要东西,“那枚指环对你没有任何意义,也没什么文章可做了不是吗?”
唐霄耸耸肩膀,“那天我本就是想还给你的,你不要,我就扔了。”
余未莱问:“扔在哪里了?”
唐霄看着她。
面前的女人清冷如冰,但偏偏这般气质,加持她的娇美容颜越发勾人。
她自恃清高出了名,曾经被多少人追求都不见动心,却容得男人在万众瞩目下缠绵一吻,高调认爱,说到底也不过是虚荣拜金,装模作样的虚伪货色。
唐霄轻蔑的一笑,对她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更多了几分反感。
“你想去捡吗?”
唐霄脸上满是冷意,“运气好的话,它也许还躺在某个垃圾桶里,运气不好,恐怕已经挫成齑粉,烧为灰烬了。”
她面无波澜,点头,“好,我知道了。”
不再与他多说什么,余未莱转身离开。
唐霄对她的敌意显而易见,敌意的来源她自是心知肚明,所以她没有任何的不适感,但也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以免回忆起那些并不想回忆起来的往事。
晚上的通告推了,余未莱得以早些回家休息。
保姆车快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她透过车窗瞥见了刚下公交车的余麦。
他低头急急地往前走,后面的女孩小跑着追在他身后。
呵,这小姑娘挺有韧劲儿。
余未莱堵在小区门口,淡色连衣长裙外搭一件长及小腿的乳白色针织开衫,帽子口罩捂得严实,左胳膊吊着。
暖色的灯光打下来,莫名感人。
要不是注意到那条不正常的胳膊,余麦差点没认出她来,急匆匆的步伐停了下来,后面紧追的女孩差点撞他背上。
余未莱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标致的瓜子小脸,带点儿婴儿肥,单眼皮的大眼睛灵气十足,头发在脑后绑成个高马尾,甩来甩去青春洋溢。
不错,挺好看的哎。
不不不…她的目的不是这个。
余未莱清醒了一下,在余麦和那女孩之间站了站,说道:“同学,送到这里可以了。”
女孩眼睛水灵灵的,先看了余未莱一眼,小脸一皱看向余麦,“这位残疾人是谁啊?”
余麦匆匆看了一眼余未莱,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否认“残疾人”这三个字,还是先说明余未莱的身份,纠结中索性都不回答,直接催她。
“你快回家吧,别跟着我了。”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她是谁!”
女孩的样子很是霸道,超级强硬,不依不饶的。
“我姐姐。”
余麦被问得烦了,“行了吗?”
“亲生的吗?”
“亲生的!”
余未莱:“……”
这话对的,别逼她骂街行不行。
女孩一听,翻书似的立马换了一张甜美乖顺的笑脸,还客客气气地对余未莱鞠了个躬,
“姐姐好。我是余麦未来的女朋友,请多指教。”
余麦没说话。
女孩转头对他说:“那我先走了,明天学校见。”
说完对姐弟俩挥挥手告别,心满意足又蹦蹦跳跳的走了。
余麦从女孩身上收回目光,回头才发现余未莱正看着自己,面上一红,一言不发抬腿走进了小区。
瞧着余麦的反应,好像也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剧本,小姑娘再接再厉,八成有戏。
……
余未莱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变得好拼好努力的样子,她这么吊着一只胳膊都没怎么休息,还连着跑了两三个通告,之前的她可没这么勤奋。
当然也侧面说明,她真的红了,就这么残着也很抢手。
今天是个专题采访,两把沙发椅,中间一壶茶,没有现场观众,跟主持人一对一聊天式对话,很轻松的那种。
录到一半,她就在台下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管站在哪里,周围有多少人,出众的外表和气质总能让他成为最吸睛的那个。
男人偏爱黑灰纯色衬衣,不打领带的时候,习惯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半分白皙健硕的性感诱惑人。衬衣下摆被黑色皮带一丝不苟的扣入细腰,黑色西裤勾勒出窄臀长腿,一双皮鞋油光锃亮没有半点儿褶皱。
旁边有工作人员拿椅子请他坐,一向装谦和装得跟真的似的他竟然没有理会,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女人,面色严肃,没有笑。
她看着他,四目相对了几秒,他收回眸光,转身走了出去。
嗯,有情况。
“不好意思,可以休息5分钟吗?”
余未莱不得已打断录制,她觉得有必要先去瞧瞧他,tm又双叒叕的怎么得了。
她刚下台,小助理就战战兢兢地告诉她沈总来了,来之前就打过一通电话语气冷得吓人,现在到了果然吓人。
余未莱点头说知道了。
走出录像间,男人倚在墙边等她,双臂优雅的在胸前搭着,脸色不太好看,黑眸在她受伤的手臂盯了一会儿,低声问,
“手怎么了?”
“轻微挫伤,不严重。”
余未莱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问他,“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他不理她,只管自顾自地问:“疼吗?”
余未莱摇头,“快好了,不怎么疼了,明天就可以不用戴…”
他不等她说完,又徒自开口质问她,嗓音低得确实吓人。
“你受伤,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嗯?”
余未莱抬头望着他。
“余未莱,即便你不会主动联系告诉我,在我给你电话、信息的时候,你依然只字不提,”
沈司珩神色阴沉但有种压抑的平静,“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