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该把你埋哪里呢,我的好宝贝?”
欣赏了眼地上的潭潭血池,青狮拿起「空门遁」舔弄,法宝上的佛光熠熠生辉。
它喜欢这种赐予猎物绝望的感觉,如果对方是主动撞上门就更好了。
在它看来这些凡俗之物也就只有这点价值了,能取悦它这等仙神也正是有佛缘的一种体现。
青毛染血,泛着猩红的金瞳中满是愉悦。
享受了次剥夺生命的快感,青狮胃口大开,食人的欲望增加了不少。
鼠肉太次等了,哪怕是修行过的灵肉,它也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只可惜……殷商后世上虽没了人皇,但此处是人族大气运脚下,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
在偏远地带小打小闹自有佛门纵容它,要是真的在南瞻部洲搞出大事,怕是会惹出些不出世的人物来。
狮怪脚下生云,纵身跃入了黑夜之中。
……
县衙门前,十多个神情木讷的衙役守在大门左右,他们看着是活人,表情却还没旁边的石狮子丰富。
然而随着一道身影出现靠近,方才一动不动的衙役们却以凡人难以触及的速度围了上去。
十多把铁枪瞬间对准了靠近者。
“是我。”被这么多兵器指着,靠近者却是一点不慌,神态自若。
“都头大人,您也不行,县令大人规定了谁都不能进。”
“哦,我也不能啊。”刘弈倒也不生气,甚至也不为此感到奇怪。
他没有跟死人计较的习惯,活死人也一样。
眼前的这些衙役自然不是活人,而是某种类似于伥鬼的东西。
事实上,刘弈有理由怀疑,现在整个衙门除了他以外,就再没一个活人了。
县令是个狮怪,底下的护卫、捕快都是死去很多时日的行尸走肉,县丞、主簿、典史及其他官员很少出现,仅见过几次,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只能看出没有半点人的特征。
这里虽出了两界山,不归天子管辖,但也是有县衙这类班子在的。
在以往,这里也能称得上官民和乐,百年内风调雨顺。
只是原来的那些正常县衙人员自十年前就渐渐消失了。
至于哪去了?
没人知道,有可能是去西天极乐界诵经面佛了吧。
看着眼前这些活死人,刘弈感觉有点恶心,伸出了根手指按在离自己最近的枪尖上。
“作为衙役,你们很称职,不错,值得嘉奖,但——”
他轻轻弹指,须臾之间音爆响起,如龙雀起鸣,恐怖的劲力瞬间崩碎了一个衙役的铁枪。
传过来的力道将这名衙役连带着周围数人震飞了十多米。
碎成上百块的铁枪四散飞去,有落在地上,亦有砸入墙中,也有的插进衙役身体里。
“我不喜欢别人拿兵器指着我。”
刘弈冷眼打量着剩下的衙役,说:
“这点要记牢。″
其余几个还站着的衙役对同伴的遭遇视若无睹,依旧怔怔地站立,只是不约而同地都将枪尖下调了一个位置。
\"县令大人现在在里面吗?″刘弈开囗问道。
不待那些待衙役回答,刚说完他就在空气中闻到了股腥气,从背后悠悠传来,闻得鼻子都有些难受。
“刘贤弟,这是怎么了,今天居然主动来找本官了,稀事啊。″
\"咦,怎么回事,你们几个躺着作甚?”
县令刚好也从外面回来,身穿无图案花饰的浅绿色七品官袍。
他手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
刘弈自然也瞥到了,县令身上带的血腥味很浓,显然是刚出去做了某种事。
而他做的事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在布光县里上演一次。
只是这次的血腥味给刘弈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令他内心有些沉默。
这次死的估计是他熟悉的人。
“小事,在下来寻李大人有事,恰好被拦了而已。”刘弈淡淡地说道,鼻子动了下,不动声色地迈远了半步。
听闻此言,李县令皱起了眉头,看向那些衙役,很是不悦,斥道:
“没眼力见识的东西,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拦了。”
“今天敢拦你们都头爷爷,明天是不是要拦本官了?不知天高地厚,真是长着狗眼睛的下等东西!”
斥完,李县令又侧目对刘弈露出笑脸,语气谦和地说:
“这些乡野村夫,向来是没有个眼力的,贤弟莫要和这些下人贱民一般见识,以后我定然好好处置他们。″
\"走,你我兄弟两个月未见,好好叙叙。”李县令语气很和善,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二人关系不错。
“善,正为与李兄叙旧而来。”刘弈也露出了轻笑,显然是早就见惯了这类的小把戏。
谈笑着,李县令和刘弈并排走进了县衙之中。
这衙门内没有几分官府的样子,血淋淋的野兽皮毛披的到处都是,不知这是从什么生物身上撕下来的。
尸油点的灯阴森森的,而且那烛火冷光之中好像有扭人影在嘶吼惨叫,看上去令人心中发毛。
像是颅骨的东西被随意的摆放在墙脚,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什么妖鬼的洞穴。
“贤弟,说起来,今朝怎么有空来愚兄这里?”县令靠在那太师椅上,笑容温和,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尤其是身上的一些似是溅着的血渍,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刘弈看了两眼,但是没有什么不安的反应,早习惯了对方的不加掩饰。
也是,有背景,有实力,掩饰什么。
刘弈举止如常,坐在交椅上,抬手端起茶就要抿了一小囗。
茶杯刚到嘴边,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了囗气,又放了下去:“在下近来心烦意乱,遇到了难事,真是吃喝都无味了。″
\"而且……我听说这几天李兄也在寻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下有些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惹的李兄不快了?这才主动上门请罪了。”
刘弈心知肚明,他最近杀妖杀的太狠了,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肯定避不开这青狮的耳目,索性主动扯出话题来。
俗话说,打草惊蛇,何沙他打的可不是草,而是已经到了\"物伤其类″和\"兔死狐悲″的地步。
只是归根到底,青狮并不在意这些所谓妖王的死活,更多的是想得到一个可以继续维持“表面和平”的态度。
“哈哈,不快也说不上,只是有些小困惑,想要贤弟给我解释解释而已。″
\"兄弟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粗鲁不慧,常常悟不到别人的用意。”
听到刘弈如此说,县令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笑容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
“这些天周围那些妖王死的死,魂飞魄散的魂飞魄散,看的愚兄我啊,是心惊胆战。它们是妖怪,我也是妖怪啊,它们死光了,这可容不得我不上心。″
\"我听人说啊,这些事都是你做的。可奇了怪了,你跟它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是实在不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贤弟可愿意为我解惑?”
青狮手指轻轻扣击着桌面,利爪像尖刃一样缓缓从指甲里伸出,丝丝若有若无的妖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每叩击一下桌面,那檀香木桌下的地面都有些开裂。
看这架势要是今天要是不给它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只能靠武力见真章了。刘弈心中想道,压住袖中要飞越而出的宝剑。
“唉,我一早便知李兄会对我有所误解,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做。”刘弈低眉放下茶,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李兄,你且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此地在你我二人的合力治理下如何?”
刘弈脸上添了一份愁容,能明显映照出他现在心境的无奈和犹豫。
言语中,他主动将自己摆在了“布光县二当家”的身份上。
“嗯?那还用问,自然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了,你我二人就是这万民当之无愧的父母官。”青狮很随意的说道,似乎有些不耐烦。
这两年可是闹旱灾了……刘弈心中嗤之以鼻,表面上则维持着感伤之态。
“是啊,本来此地是一派祥和,但这份宁静怕是持续不了多久。”
“这些事牵扯到的势力太强大,远非我内心的想法可以左右,因此我原想埋在心里。″
\"但一来你我情谊深厚,是多年和睦友好之邻,若是结下隔阂亦非我所愿。
二来我素知李兄神通广大,出身非凡,不是我这类小门野道所能比拟的。″
\"只是兹事重大,兄长真的愿意听闻吗?”
青狮目光闪烁几下,空气之中蔓延的妖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哦……果然是……贤弟但说无妨,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势力能将你惊成这样。\"
\"本座早年间纵横四海八荒,也听过一些自以为不得了的势力,只是事实上都是些纸糊的老虎,真当他们见了我时也都得跪着说话。”
听它说罢,刘弈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放松,愁云微散,略作犹豫后,点头说道:
“呼……好,兄长竟然如此自信,那我便一吐为快了。”
见时机已到,刘弈开始了他的谎言:
“就在三月之前,我正外出寻访名山时,有两位云游的神仙找了过来,刚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要渡我上天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