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孙逸高就对林霄开口道:
“对了,霄哥儿,我打算最近给私塾里招些夫子。”
今年年初时,来私塾问询想要入学的人比去年更多了,而且这次来求学的人,与去年很多学生的家中长辈不同,他们对于这个私塾男女同窗上课完全不介意。或者说那点介意在凌仙宗的背景下已经完全不值一提了。
而那些本来家中就不差钱,会额外给自家闺女请老师的家庭,知道这凌仙宗山下孙仙人开的私塾竟然也收女弟子之后,也陆续找了来,希望自家闺女能够来这里读书。
并且不止外来的生源,如今秀水村中家家户户的生活条件都有很大程度的改善,所以看着村中那几个孩子每天背着他们的小书袋高高兴兴的去上学,而自家同龄的孩子还在家中不是帮着干活儿就是在外面招猫逗狗,便也心动了起来。
纷纷求上了村长的门,让村长帮忙问问私塾之后还加不加收学生。
面对众多求学者,孙逸高自知能力有限,不可能带得过来如此多的学生,但他也希望村中的孩童们以及更多不能正常求学的孩子可以好好读书,是以就产生了招聘教书先生扩大私塾规模的想法。
闻言,林霄自然十分赞同,
“那很好啊,若是你觉得夫子品性不容易看出来,可以直接让人走一趟问心路嘛。”
虽说他们宗门的问心路目的是为了检测和筛选门下弟子的品性,但也完全可以拿来给私塾选夫子。
这样一来,学识有孙逸高把关,品性有问心路筛选,还愁找不到好的夫子吗?
事实证明,还是愁的。
次日,凌仙宗私塾需要招募教书先生的消息一经传出,秀水村迎来了新的一波人流暴涨。
虽然私塾给的待遇跟城里的私塾价格差不多,夫子一个月俸禄是十两银子。
但架不住凌仙宗如今在湖方省的热度。
要不是刘禹南提前在北山与村子通道的中间设下了临时招聘处,怕是私塾的门槛都要被挤破了。
好在村长前段时间就给村里人开过会,让大家一定要多告诫游客们别过近的去打扰仙人们。
如今面对这次暴涨的人流,村民们纷纷自发地去劝诫游客和前来应聘的夫子们,让他们保持冷静,别打扰了仙人们的清修。
如此口口相传,在村民们和一些老游客们的努力下,这才让新人们不那么喧闹激昂。
来应聘的老老实实排队一个个面试,围观的都在旁边努力保持安静的围观。
可即使是如此庞大的应聘人数,想要筛选出几个能够通过提升过难度的问心路,也不太容易。
主要是来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一些怀着想要抱仙人大腿的目的而来的考场失意的考生。
他们自己肚子里未必有多少墨水,连文化面试都过不去。
而一些能够通过文化面试的,却基本上都止步于问心路。
别说在里面留几天,很多人甚至刚进去没半个时辰就被推了出来。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到问心路的人性化。
它似乎是会根据不同的人设置不同的考核。
基本上凡人进去,不论通过与否,最长都会在两三天内就都出来了。
而修士就会随着修为的提高,时间上限不一样。
如此也就避免了凡人在里面滞留太久被饿死的情况发生。
一上午过去,私塾也只招到了一个合格的先生。
这位先生是前段时间就已经迁来秀水村定居的一名举人,姓裴,年过五十了,本打算在秀水村中养老,却得知了私塾招聘夫子的消息,于是心念一动便来应聘。
裴夫子家中颇有资产,而且饱读诗书,在湖方省文人圈子里很有名气,完全称得上得上学富五车,他只有举人的身份只是因为他没有继续往上考,而非考不上。
来应聘,他也不是为了私塾那点俸禄来的,而是因为他非常欣赏孙逸高这位年轻后生。
他有接触过私塾的那些学生,那些学生给他的感觉,跟外面绝大部分私塾教出来的学生都不太一样,所以心中对孙逸高这位夫子也很有些好奇。
直到下午,凌仙宗的夫子招聘处才终于迎来了第二个有可能通过问心路考核的人。
此人名为文越君。
是安群县县令文刻明的幼子。
去年问心路初落成,他就是首批不小心误入的凡人之一。
也是误入的凡人中少数自己走出来的人,而非被问心路推出来的。
自那次十分真实的梦境经历之后,文越君的心里就对凌仙宗崇敬万分,更是憧憬万分。
一直关注着凌仙宗动态,自己也时不时会来秀水村溜达的他,今日一早得知凌仙宗的招聘消息之后,立即沐浴更衣了一番,还抽空拿出自己平日就一直温习的功课出来复习了一会儿,这才紧张又期待地去面试去了。
文越君如今十七岁,是与孙逸高同一届考中的秀才,只是他祖籍并不在湖方省,故而当初是在祖籍考的试。
去年考完试之后,得知他中了秀才,但排名一般,文刻明就不太满意,让他收拾东西过来,要亲自教他。
那时文越君心里是很不愿意的,因为他跟他爹的关系并不太好,或者说,是他单方面不太喜欢他爹。
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随着长大,他发现自己爹是一个过于势利,而且很有些官迷的人。
为了升迁,他爹能给别人大把送礼,阿谀奉承信手拈来,文越君心中其实不太看得上这种行为。
可奈何此人是自己的爹。
他在家中为此说过他爹很多次,也发过很多脾气,但每次他爹只以他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无视他。
是以当初他是很不乐意来的。
却不想遇到了凌仙宗,当初误入了问心路。
第一次进入问心路,他在里面看到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
虽然依然不能接受,但心中也稍微有一点理解了自己的父亲,理解了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后来他给自己远在家乡的老师去信,提起了自己对于父亲的看法,之后还应邀回家乡与老师畅谈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