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大年初四的宁都风和日丽,东风轻送春意,岸上杨树披青,河边柳枝抽芽。街市里人头攒动,公路上商旅往来,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反观陇西大地,崇山峻岭白雪皑皑,攀岩而上的道路上积雪覆盖。西北风呼啸而过,吹得门楣上的贴红啪啪作响。时而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时而传来敲锣打鼓的喧闹声,时而传来儿童们的嬉闹声,时而传来老秦腔的嘶吼声……这一切都告诉人们,现今尚在年月时。
从宁都飞往凉州的飞机上,方言鸟瞰冰封的陇西大地,猛然想起'王之涣'的一首《凉州词》来。'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不是不度玉门关,是孤城外这刀刃般的山峰阻挡了春天前进的脚步,使得春天姗姗来迟啊!”方言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
“小郎中,你真有学问,千古名句你也敢评说。”听方言吟完诗又开始评古论今,假寐中的段飞戏谑说道。
听见小胖子戏谑她的男人,杨雪毫不客气,不屑的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呵呵~,说你读书少没文化,你还不服,这哪里是评古论今,这是在讲一个事实道理。只可惜当年王之涣没有坐上飞机,否则的话,就没有这么凄婉优美的凉州词了。”
听到杨雪的损怼,周围座位上的臻海涛、刘思可一行人都笑了。
哄笑过后,臻海涛思虑片刻说道:“嗨~,你还别说,这凉州词被方言两口子这么一唱一和的说讲,感觉有点味道了。”
田睿睿也跟着附和着说道:“就是,我也觉得方言解读的很到位,如果不是祁连山阻挡,凉州的气候绝对不是现在白雪皑皑荒凉样子,也一定没有'春风不度玉门关'这首千古绝句了。”
“嗯,还是睿睿有文化,好好教教你们家段飞,让他从头学习传统文化知识,早上读古文古诗,晚上看文学游记,每天至少写两篇读后感。”刘思可坏坏的说道。
“睿睿,你到底和谁是一家,你不帮我怎么帮小郎中他们呀?”段飞一脸的牙疼像,悲哀的说道。
睿睿看着身边段飞一脸的憋屈像,弱弱的说道:“我…我帮理不帮亲,站在真理的中间。”
”睿睿才不像你那么没文化呢!”杨雪开心的说道。
正在这时,广播上传来凉州到了的消息。大家都忙着检查自己的安全带,喧闹的机舱里也安静了下来。
和城外的冰雪世界不同,凉州城内阳光明媚,街道上黑黝黝的,没有落过雪的影子。丘宁早早的等在机场门口,看见方言和臻海涛一行出来,激动的满脸通红,兴奋的双手舞动……
刚走出航站楼,一个脸色黑红,穿着冲锋衣,身体魁梧的的汉子迎了上来,开口就问道:“不知那位是方言方总,我是万隆集团陇西矿业公司的,我叫陆双勇,包总吩咐我来接您的。”
方言很惊喜,开心的说道:“噢,我就是,我好像没有给姐夫说要来凉州的事情,难不成他会未卜先知呀?”说完,看向了杨雪。
“当然是我告诉婉彤姐的,我还想叫她一起来呢,可惜,她家今年过年亲戚多走不开。没想到姐夫的生意这么大,凉州也有公司呢!”杨雪笑着说道。
这时候,丘宁也和臻海涛说上话了,也准备了两辆车,他以为就方言和臻海涛一块来,没想到来了将近二十个人,还好有万隆矿业的车,否则,只能搭出租车了。他清楚,这两辆车不好搭。因为凉州这地方不过十五一直在过年,谁会为了那三瓜两枣放下酒杯去跑车。方言也没有客气,乐的自在,直接用矿业公司的车,这样也方便自己一行人出去参观玩耍。
陇西矿业派来八辆车,都是清一色路虎揽胜。方言很是诧异,这车他还是在英吉利时坐过,剑桥大学也是派了清一色的揽胜车接自己。看来还是资本家挣钱容易,这百十来万的车,一买就是一个小型车队,跟买大白菜一样随便。再想自己,这辈子有钱没钱,都没有自己的爱车了。突然感觉到,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随着车辆缓缓启动,方言面带微笑地说:“在这个喜庆的新年之际,还要劳烦你们前来接送,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陆双勇连忙回答道:“方总太见外了,一点都不麻烦。我们本来就是本地人,过年也在家里,接送非常方便。能够在家门口见到您这样的传奇人物,并亲自为您服务,真是我们的荣幸啊!”他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车子驶出停车场后,陆双勇接着说:“方总,您可不知道,当我接到我们包总的电话时,我激动得整晚都无法入睡。接待您可是我们今年最重要的任务呢。”
面对如此热情的话语,方言微微一笑,然后转移话题问道:“陇西这边是由包成祥还是包永祥负责呢?应该是老三包永祥对吧?”
陆双勇惊讶于方言对他们公司情况的了解,不禁佩服地说:“方总真是神机妙算啊!没错,这里正是由三老板包永祥负责。他现在已经回北京过年了,是他特意安排我们来迎接您。”
“集团公司在陇西省有几个类型的矿?规模都有多大?”方言随意的问道。
万隆集团在陇西省一共有十几个矿,几个化工厂。主要有铜矿、镍矿、钴矿和铂矿,每个序列每年的生产规模都在百十亿左右,解决就业粗略计算也在十万上下,绝对的陇西地区第一纳税大户。
说到这里,通过后视镜发现方言在津津有味的听着,于是,接着说道:“万隆集团在金城还有房产开发和土木工程,为我们当地解决了不少的实际问题。比如说,捐资助学一项,企业就要捐献出上亿元,还有上千万的救灾扶贫款项,每年下来也都过亿了。在陇西人民的眼里,包氏兄弟绝对是慈善企业家啊!”
丘宁家在在城里也有房产和医馆,生活上虽然算不上富贵,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丘宁的老家在距离凉州市十几公里的沙石镇,老辈人都喜欢乡镇的安宁与熟悉,他的三个爷爷都在沙石镇的老宅居住,逢年过节,丘氏族人都要回去和老人一起过年。
出了城,映入眼帘的就是皑皑白雪,和凸凹不平的沙石滩。由于距离城市近,公路上被车辆碾压成一条银白色的长龙,顺着沙石滩向着西北方向蜿蜒曲折而去。路上的车辆不多,车队缓缓的行进着……
丘宁的爷爷是家中兄弟中的老大,年近八十,身体还算硬朗。年前的时候,他接到孙子打来的电话,说有位中医大国手将在年后前来拜访。据说这位大国手还是个大人物,但具体有多大,孙子却故作神秘地不肯透露。对于孙子的话,他老人家通常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未太当回事。
然而,孙子过年回家时再次提到这件事,并表示这位大人物会在春节期间到家里拜年。丘宁的爷爷好奇地向孙子打听更多信息,这才得知这位大人物名叫方言,是保健委的大专家、中医大国手。但关于其他细节,孙子依然守口如瓶,让几个老头无可奈何。不过,他们也了解一些保健委的工作性质,而且中医大国手的身份确实令人敬畏。仅凭这些信息,几个老头心中已经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根据孙子所说,这位神秘的大人物预计会在大年初三之后抵达。因此,在三十晚上的家族会议上,这个议题被提出来并做出了相应的安排。然而,随着时间过去三天,子侄们似乎渐渐将此事淡忘了。直到今天早上,孙子打来电话,表示要前往机场迎接大人物,几位老爷子才重新重视起这件事。挂断电话后,他们急忙召集家人打扫房间和整理家务。临近中午时,孙子再次来电告知已成功接到大人物,随行的侍卫和保镖将近二十人。
“我的个老天爷啊!”老爷子们惊讶不已,心想这是什么人物,竟然需要如此庞大的队伍护送。他们见过省长出行,但从未见过这样的排场。那么,这位神秘的大人物究竟是谁呢?几个人私下里议论纷纷,却始终无法得出结论。难道是上面仅有的那几位?但这几乎不可能,因为他们工作繁忙,甚至连自身健康都需要他人照顾,怎么可能抽出时间充当大国手,更不会有精力到这片荒滩上寻医问药。
“当、当、当……”午时的钟声刚敲响,就听见门口跑进来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气喘吁吁地一进院门就兴奋地叫道:“外公,外公,来了,来了!一共有八辆路虎,正在进村子呢,快出去迎接。一辆路虎就上百万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绝对是大人物!”
“这小子,咋咋呼呼的,什么虎不虎的,难道如今的大人物下来还骑虎不成?”听到这话,院子里晒太阳的老奶奶忍不住骂道。
“外婆,外婆,给你说不清楚,说你也不懂,一会车停到场院里了,你出去自己看。”外孙子着急地解释完后,又赶紧催促了几位步履蹒跚的老外公,然后像一阵风一样,一溜烟跑出了大门。
这时候门前边道上已经传来大功率汽车的轰鸣声。“小三子,礼花炮儿,一万响鞭炮拿几串,放到门口准备好,车上场院就点着让响动着。”丘宁的二叔急忙喊叫着说。
三老头终于走出了院门,这时候就见头车已经爬上了场坡,缓缓的向门口宽阔处行驶而来。丘宁的车在前面领路,早一步已经停在东墙边上了,他也快步走向三位老太爷身边。严肃的说道:“三位爷爷,孙儿没有骗你们吧?主要人有六个,三对情侣,一个比一个牛,我现在就给你们透个底,最差的都是军区司令家的公子,就这还是大医院的老板。方言的身份你们暂时不要问了,走了以后孙儿再给您三位介绍,反正丘家这次蓬荜生辉。”
正在这时鞭炮齐鸣,满村子的父老乡亲都向这边围拢上来,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现场热闹非凡。
就在炮声快要落下时,汽车整整齐齐停在场院里,从里面下来十几个黑衣青年,他们步伐矫健,训练有素地快步上前为方言几人打开车门。方言和臻海涛、段飞先下车后,方言小心翼翼地将杨雪扶下车来。
此时,丘宁带着三位老爷子已经走到方言的车前。这时候鞭炮声也停了,见到三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方言急忙上前一步,热情的伸出双手,笑呵呵的说道:“三位老人家过年好啊!今天真是贸然前来打扰了,我叫方言,也是个中医,呵呵......”他的语气谦逊而温和,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这时候,臻海涛和段飞几人都走了过来,大家一一握手,相互寒暄……
此时,丘家场院周围已经被前来凑热闹的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脸上带着好奇和期待,不断地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来人和丘家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有些人甚至开始旁敲侧击地向周围人打听关于来人的身份信息,但得到的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答案。
与此同时,村里那些有一定地位和影响力的人物也纷纷现身,他们身着华丽的衣服,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威严。这些人都是村里的精英,他们代表着村子的尊严和荣誉,因此他们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迎接的队伍中,展现出对客人的尊重和热情。
或许在中国,人们对于八卦有着浓厚的兴趣,这成为了百姓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种重要娱乐方式。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迅速传遍整个村庄。而这种八卦文化也让人们对于打听和传播小道消息充满了热情,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特长。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没有什么秘密能够真正保守住,除非是那些根本不引人注意的事情。
此时此刻,方言几人还没有走进院门,村长镇长们的电话已经打进了丘家。
丘家是一套占地三亩大的平层三进庭院,院子里花砖铺道,果树繁多。每间庭院之间都有一个圆形月亮门相通,显得那么幽深雅静。
方言边走边和三位老爷子说话,看到他们思维敏捷、口齿清晰,心中十分欣慰。他感慨地说:“三位老爷子已经快要到古稀之年了,但依然中气十足,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不仅眼不花耳不背,连腿脚也十分灵活,这实在是中医界的幸事啊!看来丘氏医术在养生方面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呢!”
听到这话,丘老大哈哈一笑,谦虚地回应道:“哈哈哈,方大夫您过奖了,这些不过是些小道医术罢了,不值得传扬。而您所行的才是真正的大道,老朽听后深感敬佩。今日能与您相见,实乃老朽的福气呀!”
呵呵呵,我华夏医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千百年来,各个流派和学说层出不穷,各有其独特之处。这些流派之间相互学习、相互借鉴、相互验证,共同推动着医学的发展。然而,最终所有的流派都汇聚成一条大河,统称为华夏医术,如今被称为国医或中医。
当然,也有一些人试图脱离这个大家庭,自成一派。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被历史的洪流所吞噬。比如那个小小的高丽,自认为掌握了我华夏医术的精髓,便自以为是地另立门户,称自己的医术为韩医。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称霸世界,甚至妄图将我们这群祖师爷们踩在脚下。然而,几百年来,他们不仅没有取得丝毫进步,反而有所倒退。这就是底蕴的差距。
高丽并不缺乏对医术的热爱者,也不缺少聪明才智之士,但他们最欠缺的便是深厚的底蕴传承。这种底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积累,而是需要数代人的努力和沉淀。而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味地追求表面的浮华与虚荣。
相比之下,我华夏医学历经千年的风雨洗礼,依然屹立不倒。我们拥有无数先贤们留下的宝贵经验和智慧结晶,这才是真正的财富。那些试图挑战我们的人,注定会以失败告终。因为我们有着强大的底蕴作为支撑,任何风吹雨打都无法动摇我们的根基。
这时,大家已经走进了大客厅,众人纷纷坐下,丘老兄弟三人坐在中间,其余人则坐在两侧。待众人都坐稳后,方言开始讲述他对中医和西医的理解,并发表了一番有关底蕴论的观点。众人静静地聆听着,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当方言讲完之后,大家沉默片刻,然后响起了一阵掌声。丘老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称赞道:“方言先生真是见识不凡,这番话让我们大开眼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表示对方言的赞赏之情。
然而,就在这时,丘老大突然站了起来,面色微红,情绪激动地大声叫好:“好啊,好啊!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透彻、最明白的话。语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实在是令人痛快!”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接着,丘老大继续慷慨激昂地说:“我华夏医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岂是那些卑鄙小人能够窃取的!他们妄图用偷梁换柱的手段来诋毁我们的传统医学,简直是痴人说梦!”他的话语充满了愤慨和自信,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一吐而尽。
在场的众人听了丘老大的话,纷纷点头称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家都被他的激情所感染,对华夏医术的热爱和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丘老二也显得十分激动,兴奋地看着方言,说道:“小友,你的见解真是独到深刻,令人钦佩。听闻你的医术出神入化,甚至能让人起死回生,不知是否属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好奇和期待,似乎对方言的医术有着浓厚的兴趣。
哈哈哈,老爷子,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八成都是市井传言,莫要理会。有句话说:佛祖难度该死之人,大夫不救寻死之鬼。遇到这种人,大罗天仙来了也救他们不活,何况我一个凡人郎中。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丘氏三兄弟更是眼前精光一闪,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全是惊诧。
方言的这答案,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介于是与不是之间,这么说来传言非虚。三老头把方言从头顶又打量到脚底,咋看都有些年轻的不像话,这个社会就是文聘说了算的时代,只要学历拿到了,混个什么专家学者的也不奇怪。要说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他们还是不相信,因为中医更多的还要讲究的经验丰富,这样的小年轻,理论知识再好,经验不足,照样是绣花的枕头,耐看不耐用。
想到这里,丘老大说道:“方大夫作为我华夏大国手,相比把脉,针灸,用药技术一流,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友能否答应?”
看着三位老人的表情,方言心里明白,接下来就是实践操作的环节了。对方想要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如果没有真本事,那就别想开口说话。实际上,方言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微笑着对丘老说:“丘老,您太客气了,请直接说出您的需求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您实现目标。”
“好!真是爽快!那我们不妨先用餐,一边品尝美食,一边畅谈如何?”丘老大豪爽地提议道。
丘家款待宾客的宴席非常丰盛,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丘老三兄弟热情地为客人夹菜倒酒,臻海涛和段飞等人吃得津津有味,尽情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而方言则边吃边向三老请教陇西的中医文化发展情况。对于这个问题,三老毫不犹豫地分享了他们的经验和见解,回答得十分详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丘老大端起酒杯又和几人喝了一杯,爽朗的说道:“我丘氏一门在陇西也有三百余年了,期间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历时十一代才到如今。我始祖做过明宫太医,我曾祖做过清宫太医。数百面来,族人遍布大江南,医术精湛着不下百十人,无奈,如今都凋零了,唯有我这一脉还在行医救人……”说到这里,他潸然泪下。
过了片刻,他接着说道:“中医发展到如今还能有所保留,都是我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人抗争的结果。我今天想说的是:丘氏医术不是为了赚钱,丘氏有家训,后辈儿孙不得拿祖传医术谋利,更不得传于他人为非作歹,祸害天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我丘氏医术发扬光大,让它能造福更多的人……”
听到这里,方言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放下筷子第一个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