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几乎是一夜没睡。
整个晚上,他都在安排易思远的追悼会。
不得不说唐庆的办事效率非常高。
仅仅一晚上时间,已经准备好了相关的事宜。
王鸣岐又去殡仪馆看了看,听了一下唐庆的准备情况。
“易先生老家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老板,您猜的不错,他老家那边刚开始不同意让易先生入祖坟,还是县里做了工作,他们家才同意,中午,县里陪着易先生老家的几个村干部一起来燕京。”
“做好接待工作哈。”
“好,我安排了专人接待。”
王鸣岐见叶南一直没离开殡仪馆,走过去坐在了叶南身边。
“你该回家陪陪秋瓷炫,她第一次来华夏,你就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
“没事,我请曾柔去陪她了。”
“节哀吧,易先生毕竟到了年龄了。”
“老板,如果我早告诉黄先生,我师父还能活五年,他就能看到他孙子出生了。”
王鸣岐这才反应过来,叶南钻牛角尖了,他听到了昨天晚上黄秀旺的话。
“你啊,想多了,对先生来说,也许多活三五年并不是他的愿望,能寿终正寝,落叶归根才是他希望的结果。”
“我还是很难受。”
“但再难受,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了,易先生可不希望在床上躺三五年吧,反正我要是有类似的情况,我希望别受罪,蹬腿算完。”
叶南噗嗤笑了出来,“人家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是针对健康的人来说,躺在床上等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哎,老板,我听老唐说,你准备给师父家乡捐款?”
“无非就是修修路,花不了几个钱,易先生加入咱们公司三四年时间,从来没领过工资,这就当他的工资吧,起码在村里留点好名声。”
“老板,谢谢。”
“不用说谢,这是易先生应该得的。”
“走吧,都在这坐着也没意思了,明天一早再过来。”,叶南站了起来。
易思远的追悼会规模空前隆重。
八方系内部论坛上,专门发布了讣告,几百辆大巴车停在硅谷创业广场门口,只要想去吊唁的人,都可以上车。
远在外地的八方系的老人,也都飞了回来。
王鸣岐和唐庆去宾馆,接上了易思远家乡的村长和县里的干部,一起去了殡仪馆。
王鸣岐怎么都没想到,村长竟然是易思远的堂弟。
他们两个是一个爷爷。
只是因为易思远坐过牢,他们就几十年没了来往。
王鸣岐再看易思远的堂弟,心中微微有点不喜。
到了殡仪馆,王鸣岐亲自站在门口迎客。
来吊唁的人,不止是八方系的人,还有很多金融界和经济界的名人。
也有很多和王鸣岐有关的人员,例如知名经济学家代振远,阳光银行的领导层。
易思远的堂弟也没想到,他一向看不起的堂哥,竟然有如此的殊荣。
说白了,他看不起易思远,和易思远坐不坐牢没有任何关系,关键是易思远绝后了,哪怕易思远的闺女不死,他也是绝户头。
当县里来找他,希望能让易思远进祖坟的时候,他本人是拒绝的。
但后来县里说,易思远是世界首富王鸣岐的首席幕僚,掌控着几百上千亿的财产时,他才心动了。
他心动的是易思远会留下多少财产。
作为易思远最近的亲人,他有资格继承易思远的一切。
然而,当到了京城一打听,易思远没有留下任何遗产,堂弟的心就哇凉哇凉的。
好在,人家首富做事场面,给村里捐了款,修学校修路,甚至还给翻修祠堂,让他聊以自慰。
当看到这么多干部模样的人来吊唁的时候,堂弟彻底明白了易思远的身份。
柳树谷的到来,出乎了王鸣岐的意料之外。
八十岁的柳树谷依然健硕,虽然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行动自如,但看面色,依然红润。
“柳先生,柳总,感谢感谢。”
柳树谷说道:“我以前就和老易认识,只是我和他的理念不一样,没想到,他倒是走到我的头里了。”
“谢谢柳先生,请进。”
“你们年轻人聊,我进去看看老易。”
柳树谷推开柳大志,自己走进了灵堂。
柳树谷完全没有意识到,王鸣岐和柳大志根本就不是一代人,他俩差着二十多岁呢。
王鸣岐掏出烟递给了柳大志一根。
“听说准备培养接班人了?”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算起来,你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了吧?”
“我才五十三。”,柳大志的脸都黑透了,你就这么喜欢我退休?
“哦,那你还能为国家工作好几年。”
柳大志一阵气恼,他怎么就搞不定这个小孩呢?
“你们联想干的不错,我听说96年,你们一年卖了两百多万台。”
柳大志冷笑道:“我说王总,能不能不要这么假兮兮的啊?你也不怕易先生鄙视你?”
“易先生告诉我的,你们出货量比八方电脑多很多。”
“你计算国外了销量了吗?我们什么利润?你们什么利润?”
“嘿,我说老柳,我们利润高,那是我们能耐大,你总不能因为我们产业链长,就让我们缩减利润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再降价百分之十。”
柳大志慌了。
要是八方电脑再降价百分之十,联想彻底没法玩了。
“你们还是保持现状吧。”,柳大志感觉自己一辈子的人,都被这句话给丢光了。
“就是嘛,有钱大家一起赚,总比让戴尔他们赚走了好吧?”
“你总是有理。”
“老柳,你搞的那个什么泰山会,还开不开会?”
柳大志真不想搭理王鸣岐了。
现在泰山会在圈子里都臭了,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一次,王鸣岐偶然发现了泰山会要吸收韩世清加入泰山会,王鸣岐就搞了个老丈人聚会,从此之后,泰山会在圈子之外,统一被称作老丈人会。
搞的柳大志他们都不想开了。
“不开了。”
“是不是改名字了?新会叫什么名字啊?”
柳大志彻底不说话了。
不过,他很佩服王鸣岐的嗅觉,他们确实重新成立了一个松散的协会组织,只不过这个协会没有去相关部门备案。
“公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