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池迟晚跟着池东去了书房。
    律意推着她的轮椅，身后的目光随着她一直延伸到楼上，直到关了门才消失。
    女王女王你好痞～
    女王女王你好酷～
    女王大人接电话～
    ………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
    律意在门外，书房里只有父女俩，池迟晚就算说这不是她的手机好像池东也不会信。
    池迟晚的手机还是她在家看到的，充上电发现还能用她也没想着换，没想到原身的喜好还蛮特别。
    收起脸上尴尬的神情，池迟晚淡定的掏出手机接通“喂～妈咪。”
    池东的眼睛亮了亮。
    池迟晚心领神会开了免提。
    “宝贝，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呀？我听说你今天回家了你爸派人去接你了吗？”
    瞥见池东期待的样子池迟晚装作记不清医生嘱托的样子把手机给了池东。
    池东不知道医生嘱托了什么。
    但没关系只要能和池忆说上话他就高兴。
    “池先生，晚晚也算是你的女儿，我拜托你照顾好她可以吗。”
    池忆的语气不太和善但池东并没有生气。
    能和心爱的人说上几句话他就很开心了。
    余光看见池东放下手机池迟晚才收回自己一直盯着地毯的视线。
    气氛有些尴尬。
    虽然池迟晚也不知道在尴尬什么。
    “咳”
    池东清了清嗓子：“晚晚，学校那边给你办了休学等你恢复了可以再去上学到时候我让小章陪你去。”
    “不用了”
    “爸爸，我想要进公司。”
    池东一愣：“进公司？”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满脸的不赞同。
    “晚晚啊，你现在…”
    “爸爸”
    池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很想训斥但又想到刚刚电话里的池忆的嘱托。
    不得又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去。
    “昏迷这一年，我做了很多很多个梦在这些梦里我都死在了19岁这年。”
    “爸爸，你是知道的我会因什么而死。”
    池东躲着池迟晚的视线，他心里有愧。
    “我不想和我做的那些千万个梦一样，我不想死在19岁。”
    “可这和你要进公司有什么关系？你刚醒身体能恢复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你的身体健健康康的就好。”
    “而且”
    “你大学都还没毕业甚至你大一都还没上完你进公司这不是给爸爸捣乱吗。”
    “我知道爸爸一直都在我们兄妹之间挑继承人，我不想骗您，我想争一争。”
    靠在椅背上池东看着池迟晚，这个女儿没有躲避他的打量大大方方的看着他：“我知道能者而居我会给您满意的答卷让您知道我的决心。”
    池东有些恍惚，脑子里出现了好几个孩子的样子，他好像此刻忽然惊觉孩子们长大了。
    她们都在觊觎他的位置，说不生气是假的但生气里还有一些欣慰。
    拉开右手边的抽屉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顺着池东眼神的授意下池迟晚打开了这份文件。
    “你们每个人，从你大姐开始我都有为你们规划未来，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我本意是想着等你本科毕业就送你去国外的，你可以去学习那边的文学。”
    池迟晚翻都没翻就扣上文件，池东疑惑的盯着她。
    池迟晚摇了摇头：不是意外。”她执拗的看着池东：“他是故意的。”
    这一年多池迟晚一直躺在床上他为数不多去看她也只见她闭着眼睛昏睡，可他现在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
    “爸爸，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文学？”好在池迟晚并没有一直纠结在“意外”上。
    池东松了一口气。
    “是因为我妈妈喜欢吗？”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专业吗？”
    “不是”
    “是您给我选的，您说妈妈那么优雅知性美好所以我作为她的女儿也该和她一样。”
    她的长发披在身后，常久不见光照的皮肤像雪一样苍白无力，看着就像一个即将破损的娃娃。
    “你变了”
    “从鬼门关回来一趟总会有些收获”
    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孩子们之间的竞争，知道池迟晚坠楼不是意外，也知道池迟晚的打算。
    他没理由阻止她，可他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坐牢。
    若是与其他人发生冲突他一定百分百维护自己的孩子，可偏偏这两个都是他的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晚晚，那毕竟是你的…”
    “爸爸是已经觉得我会成功所以在让我手下留情吗？”
    池东哑然。
    沉默许久。
    书房里的煎熬气氛也影响着门外。
    在门外等着的律意也不好受。
    她听不到书房内的谈话但也不敢乱走。
    楼下三位太太虽然在看电视其乐融融的样子，但每个人几乎都恨不得飞进书房。
    那些时不时投来的视线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这些人打量的眼光仿佛一根根钢钉把她钉在原地不敢乱动。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
    池迟晚看到律意这如释重负的样子有些疑惑，但再一看下面的沙发上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心下了然。
    “今天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爸爸晚安。”
    池东没有从书房出来，池迟晚带上门和律意走了。
    回去的路上，因为在庄园里很安全，一出了别墅律意就放松了下来。
    也因此她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从她下楼开始就一直盯着她。
    “小姐，你家还真是…”
    “真是奇怪是吧”
    别墅外种植了很多植物，那些淡淡的植物清香把刚刚的阴霾给冲淡了。
    “我爸爸啊，现代了还想搞九子夺嫡那一套，呵，他现在对我倒是还有点愧疚，只是这份愧疚能有多久就不知道了。”
    律意点点头没再开口，别人的家事池迟晚可以吐槽她却不能吐槽雇主。
    黑夜里。
    躲在暗处盯着两人的那双眼睛莫名感觉到汗毛竖起。
    收回目光，余光从律意的脸上扫过。
    看来这个家里还有人认识律意，只不过看她的样子估计是不太记得了。
    原身大一的时候放假回家被池远朝推下楼，以至于现在一年多她醒了但她其实大学都才刚开始。
    “你高中毕业了吗？”
    “啊…嗯”律意不明白怎么忽然说道她高中还没毕业，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了回答。
    “好”
    不理解雇主在想什么，算了，做好本职工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