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珉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往日那副闲适悠然的模样,“婉嫔娘娘说的极是,只是苏医女的确医术高超,将瑶公主交给苏医女,珉十分放心。”
江长婉嘴角的嘲意没有落下,甚至更甚,“苏医女可是朔王府的府医,珉公子问过朔王爷的意见了吗?”
齐珉不甘示弱:“皇上有旨,珉不敢不遵。”
江长婉回头看了看御书房,噤了声。
不远处的楚云秀正拉着苏瑾絮絮叨叨:“你不知道,这几日被拘在这里,真是憋闷。”
苏瑾环顾四周,“的确憋闷,不过以你的性子,在哪里不憋闷?”
楚云秀吐吐舌头,“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苏瑾看着楚云秀明媚的眉眼,没有说什么。
楚云琛对苏瑾道:“皇兄的意思是让你长留宫中,不过本王婉拒了,待瑶公主苏醒,你便可以离宫。”
苏瑾点头,“我是个不懂规矩的山里人,留在宫中容易冲撞贵人。”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苏瑾曾经在燕宫中待过那么多年,礼仪规矩都熟记于心,但也正是因为太熟悉了,反而不宜与宫中之人打交道,以免露了破绽。
苏瑾等江长婉离开后才走上前,“既然已经有了眉目,珉公子也不要太过担心了,现下最重要的是瑶公主能尽快醒来。”
楚云秀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轻声对楚云琛道:“七哥今日还是待在宫里吗?”
楚云琛顿了顿,才道:“宫中事务繁杂,也没必要回去。”
“是因为宫里有你想见的人吧?”
楚云琛垂眸看向楚云秀,目光淡淡,但楚云秀自小在这样的眼神中长大,知道这样不动声色的楚云琛才最可怕,于是立刻做出一副乖巧表情:“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想了想,她又不死心地劝道:“其实吧,你把人交给我也不是不行啊,我都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了多少年了,既然是你在意之人,我必定是护得住的。”
楚云琛似笑非笑:“人不大口气不小,我怎么记得之前是苏瑾救了你?”
还有一句话楚云琛没有说,苏瑾在燕宫里,也一样过的是摸爬滚打的日子,自保这件事,她最熟练不过。
楚云秀眨了眨狡黠的双眼,“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苏医女?”
楚云琛愣了愣,一时没有说话,也不去理会楚云秀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怎么知道楚云秀说的是苏瑾?
因为他的心中所想,只有她。
......
苏瑾先去太医院按照自己平日里给瑶公主开的药方取药,等她提着药回到房间,就看见桌上已经放好了各种各样的药渣。
看来楚君的人想要进出自己的这间屋子,真是太容易了。
苏瑾把药泡上,简单换洗一番,便让门外的宫女帮她找了煎药的炉子和砂锅来。
若是阿芙在,定会抢着帮她做。
苏瑾想到阿芙圆圆的小脸,笑了笑。
煎药是个耐心活,苏瑾一边给炉子扇着风,一边陷入沉思。
瑶公主和婉嫔,两个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人,却被一个小内侍连在了一起。
为了让自己死得痛快点,小内侍老老实实地坦白,自己是受人胁迫,对方是一个女子,对他的要求就是将那番话说给瑶公主身边的碧云听,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宫中想要胁迫一个无权无势的内侍太容易了,苏瑾倒不至于痛斥他,只是瑶公主又有何辜呢?
先前她以为宫宴上的事只是瑶公主自作主张,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思考,会不会从那时起就有人想要对瑶公主下手,而她本人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只是顺水推舟呢?
可瑶公主初来乍到,楚宫里的人是最不可能对她下手的,因为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
而苏瑾记得,齐国使臣和蜀国使臣在出使楚国的路上,似乎就曾发生过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