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的审讯速度很快，到了后半夜那帮食堂的蛀虫就扛不住都招了。
    第四食堂的韩汉杰是主谋。
    他通过邻居介绍认识了几个“大人物”。
    这几个大人物都是前朝的王爷贝勒的子孙，要是大清还在的话，那可就是这四九城的权贵。
    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了，新政府也不允许有贵族了，但是他们通过各种手段还藏了不少金银珠宝，古玩字画。
    这些东西平常肯定不能拿出来，但是在黑市可是妥妥的硬通货。
    所以这些年来，这帮人的日子也算好过，生活质量远超常人。
    可是随着这两年物资逐渐紧缺，他们拿着钱也买不到好东西了。
    刚开始黑市还能搞来点儿肉，后来黑市也断了顿，甭说肉了，就连细粮都搞不到了。
    所以他们就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认识一些公家单位的人，想让他们从公家单位弄点好东西出来。
    各单位的食堂是重灾区，尤其是轧钢厂食堂，自从傻柱弄出来杂烩汤和菜团子之后，轧钢厂食堂早就名声在外了。
    那帮人也听说了，就通过熟人牵上了韩汉杰的线，给了他不少钱，让他从轧钢厂弄猪杂出来，最主要的是傻柱搞出来的秘制调料。
    韩汉杰也是没见过啥世面，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一下子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都用不着那帮人使别的手段，韩汉杰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韩汉杰这个人也是有点小聪明的。
    他知道靠他自己成不了事儿，于是就拉拢了第四食堂的几个大厨。
    然后又联合几个大厨对其他的帮厨杂工们威逼利诱。
    别说那帮杂工帮厨们本来就没啥原则了，就是有原则也顶不住食堂几个大佬的压力。
    所以很轻松的他们就裹挟了整个食堂的人开始克扣食材。
    开始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太过分，每次拿走的不多，韩汉杰还特意盯着每个人都拿一点，不拿都不行。
    出了厂，韩汉杰会把别人拿的猪杂给收集起来给他们换成钱。
    后来见到没出啥问题，韩汉杰就认为傻柱这个小年轻刚当干部没有经验，不用怕他，于是就放开了胆子。
    韩汉杰越拿越多，手下的人有样学样也越拿越多，食堂的伙食水平直线下降。
    食堂是有反馈机制的，后勤有个干事专门负责工人反馈这一块儿。
    韩汉杰在食堂干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给了那个干事不少钱，让他帮忙把工人们的举报压下去。
    那个干事也是懒，平常就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也不去食堂看看。
    他还以为韩汉杰他们最多就是拿一两饭盒肉，影响不了啥。
    工人们反馈到他这边的时候他也没当回事儿，以仓库食材不足为理由就给打发了。
    工人们当然不服了，找了各种关系才把问题反馈到了傻柱那里。
    第七食堂的余景峰也是韩汉杰撺掇才走上邪路的。
    他跟韩汉杰是朋友，两人住的也近，平常下了班喜欢聚在一起下棋。
    韩汉杰有了这个挣钱的好门路自然也想到了余景峰。
    余景峰开始的时候还不愿意干，可是当韩汉杰把那帮人的收购价格说出来的时候他立马就动摇了。
    丫的杂碎比肉还贵，一斤秘制调料的价格都赶上他一个月工资了，这钱谁不赚谁是王八蛋呀。
    于是余景峰也用同样的套路裹挟着第七食堂的人一起挣大钱。
    经过保卫科的统计，短短五六天时间，光是韩汉杰和余景峰两人贪污的猪杂就有两百五十来斤，秘制调料也有三十多斤。
    其他的人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四五百斤。
    有了这个发财机会，韩汉杰也没忘记自家大舅哥。
    他大舅哥是轧钢车间的一名工人。
    韩汉杰让他大舅哥下班前去第四食堂拿东西，帮他往厂外运，韩汉杰单独给他结钱。
    没想到他大舅哥这才干第一天就被抓了。
    别的食堂也有不少人偷偷往家里带猪杂被顺带抓的，只不过没这两个食堂的人那么过分，顶多跟傻柱上辈子一样，两个饭盒的量。
    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根据他们的笔录迅速出动，到各家去搜索赃物和赃款。
    还有一队人准备根据韩汉杰提供的名单去抓捕那帮遗老遗少，可是被保卫科长给拦了下来。
    这帮遗老遗少背景复杂，牵扯很广，四九城有顶了天的大人物曾公开提出要优待他们，利用他们的资本发展国家。
    下面人不知道，但是保卫科长多少了解一点，害怕抓了他们闹出大乱子，就当不知道好了。
    那个被傻柱一脚踢飞的特务倒是挺硬气的，到现在还没有开口。
    他都快恨死傻柱了，本来按照他的身手，又有手枪，有很大可能逃出去的。
    当时看到傻柱吓呆了，他就鬼迷心窍的想要抓个人质，增大他逃走的可能性。
    没想到碰到了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你早说你有这身手，老子直接给你一枪不就行了？
    最主要的是傻柱那一脚不但把他踹飞了，还把他给踹吐了。
    这一吐可了不得，直接就把他提前含在嘴里准备被捕的时候自杀的毒药也给吐了出来。
    现在他是求死不能，只能靠着意志硬扛着，至于能扛多久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不说也没关系，保卫科已经根据他的社会关系往下查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线索，到时候顺藤摸瓜肯定也能查个八九不离十。
    后半夜的时候，李怀德带着几个保卫科的人进来带走了几个后勤处的干部。
    顺便把第四食堂和第七食堂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要求傻柱赶紧协调人员，保证明天两个食堂的就餐。
    傻柱也不敢耽搁，从后勤处找出轧钢厂食堂所有人员的名单开始调整起来。
    现在食堂的人都下班回家了，只能先把调整方案定下来，明天上班再开始实施。
    别的不说他之前带的李二鸭子他们几个学徒早就能转成大厨了，一直没有空缺，所以就一直窝在第三食堂当帮厨。
    这次是个好机会，只要他们能顺利扛过明天这一关，傻柱就能顺理成章的把他们提上去。
    其他食堂也有几个好苗子，傻柱也都画了出来。
    帮厨和杂工好解决，后勤处别的部门还有不少女工，拉过来切个菜，做个菜团子，打个饭是没有问题的。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傻柱把调整方案定下来之后又去找了食堂的几个干事，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实施细节，让他们明天一早协助自己把这个调整方案落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