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娜·克里斯托夫站在“新大陆号上”经过12天的航行之后,她发现,船队来到了一个奇特的海域,她望向天空,灰暗的云层似乎永远都不会转晴,阳光星星点点地从那些云层上洒下,整个世界就像笼罩在黑白的素描绘画中。
“打开灯光!”
啪嗒一声,灯光打开,大概率魔导灯射出一条可见的光束,不出100米就被漂浮在空中的颗粒物遮蔽。
“咳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
“该死.......这空气像是有毒的样子。”
风在他们进入这片海域之后就变得狂乱且无法预测,舰长当即下令启动蒸汽动力。轮机部门用了两个小时将蒸汽机发动起来,喷吐着黑烟驱动螺旋桨,将船往前推进。
“降下帆 。”
“气压正常,轮机正常!”
“前进三!”
黑烟从“新大陆”号上升起,两艘黑船朝着西部一路航行,大约两小时后,桅杆上的了望员突然指着前方,大声喊道——“陆地!”
“陆地!”
奥莉娜·克里斯托夫拿起望远镜,她很快就看到了远处,海平面上的黑影——毫无疑问,那是广袤的陆地。
“陆地!”
学者们涌上来,有人拿着六分仪在计算,可现在完全见不到太阳,进而也无法得出他们所处的经纬度,一名学者见状,立刻拿起计算尺,开始在航海图上计算——只需要得到舰船的移动速度,再辅以他们航行的时间,即可初步计算他们大概所处的位置。
有人开始收拾行囊,陆地越来越近,可奥莉娜·克里斯托夫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天空的云层呈现一种灰黑色,这几乎是一种不祥之兆,可现在又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风暴即将到来。
她低头——海水居然也是灰黑色的,她扭头找到副舰长——这种灰黑色对于海洋而言是不正常的,她甚至看到了一些漂浮在水面的在灰暗的光线上反射着彩光的泡沫。
“该死.......所有人注意!不要去碰海水!”
船队离陆地越来越近,奥莉娜·克里斯托夫从望远镜里观察,陆地没有任何的绿色,一切似乎是灰色的,黑色的,她看到一些几乎不属于自然的特征。
轰隆!!!!
一声炸响从远方划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舰长立刻敲响航海钟,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了望手用手指着远方,嘴里竟说不出话。
“一级战斗准备!!!”
了望手终于喊出了他所看见的——“爆炸!!!”
仅有的两门75炮被掀开炮衣,米尼步枪被分发给海员,奥莉娜·克里斯托夫也得到了一支海军转轮手枪,她看着陆地,已经越来越近,但所呈现出的景色却令她感到战栗。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了望手大喊道,的眼前漆黑一片,他大喊着,手死死抓着栏杆,片刻之后才有所缓解,他三两步并作,立刻就从桅杆上爬下,最后几步似乎是因为太紧张,又或者真的看不见,他一脚踩空摔在地上。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了望手惊恐的神情指着船队前进的方向,他的眼睛终于能看见东西了,他指着那陆地——“我看到了,地上的太阳.......那是爆炸还是太阳?天啊.......它太亮了.......”
“医疗官!”
“是!舰长!”
“让他下去休息!”
奥莉娜·克里斯托夫一连严肃,她终于把望远镜从眼前放下,她已经看得足够多了。
“我不清楚到底要不要上岸.......”
“怎么了?奥莉娜女士?”
“这片新大陆.......您自己看吧。”
舰长接过望远镜看向陆地——他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一切——陆地上灰暗扭曲的结构遍布,大部分的结构呈现出一种近乎于坟墓的阴霾,没有植物,只有冰冷黑暗的金属和堆积散乱的石堆,但随着舰船逐渐靠近岸边,他们又能看到在海水和陆地的相接之处——是人造的结构。
“水泥堤坝.......和希拉海军造船厂的船坞用材近似.......”
新大陆并不新,至少就这样来看,新大陆是一片早就被踏足的区域,陆地上的扭曲结构,堆积的黑暗石堆,那分明就是倒塌的建筑物。
抬头,闪电每时每刻都在云层中闪烁,低头,灰暗死亡的大地。
“那儿,似乎是个船坞?”
“似乎是的,那里好像是一艘废船.......”
预先准备的登陆小艇完全没有派上用场,新大陆为他们遗留了人造的船坞,“新大陆”号和“大发现”号用灯光和旗语交流了一阵,两艘船靠上水泥的栈桥,奥莉娜·克里斯托夫第一个踏上“新大陆”的土地。
她注视着他们踏上土地后的新发现——那是一艘船,没有船帆,没有烟囱,她捡起一颗石头丢向船只的残骸——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铁船......”
流线型的外观上满是灰尘,它就这样半扣在水里,外表堆积的厚重尘埃诉说着未知的日与夜。
水兵集结完毕,从船上下来,海兵上尉看向奥莉娜·克里斯托夫,她蹲在一个亭子前,正在翻找着什么,海兵把国旗插在岸边不知道保存了多少年的金属墩上,三色旗迎风飘荡。
“奥莉娜女士!您在找什么?”
一名学者朝着奥莉娜·克里斯托夫走去,她没有回答,她站起来,让开身位——在她面前的亭子里,有一个完全变成骨头架子的遗骸,被一件深蓝色的衣服所包裹着。
“这些文字,这些东西.......这些人.......”
奥莉娜·克里斯托夫手里抓着一个小小的卡片,把它拿起来后,她拂去上面包裹的灰尘,不知道多少年的时光后,人造的物品再次显出真容。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文字,她完全读得懂这些字母,可这些字连起来又是多么令人难以相信,仿佛走进了一台正在上演的讽刺剧。
“地球联合国——艾美兰西星球计算终端第三功能区海洋码头操作员,姓名:拉薇拉尼雅?”
她回头看向三色旗——它显得无比暗淡,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