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林可的袋子里已经装了几十颗凡阶内丹。
她抬头问牧风：“小哥，要不要分你一点，这些东西可是值不少灵玉呢。”
牧风连忙摇摇头。
众人都在等待着第二波妖兽，牧风走到林可身边说道：“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林可点点头，牧风将其带至一处山谷。
这山谷一面是百丈峭壁，另一面是平坦山地，前生牧风每次诛杀妖兽都选在此地。
“小哥，你来过这里？”林可看了看四周，好像没人。
牧风淡淡说道：“算是吧，对了，这一个凡阶内丹能卖多少灵玉啊？”
“差不多八千吧，玄阶的话就能卖到五万了！”林可说起这赚灵玉的事，两眼冒光。
“哦，我们在这等一会吧。”牧风说着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
“小哥，你是哪里人啊？”闲着无事，林可开始对牧风好奇起来。
牧风精神一时间有些恍惚，两人聊起了那些在前生已经聊了无数遍的话题。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牧风笑道：“过些天，带我去你们荒土城逛逛。”
林可听到这话，神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低声回道：“小哥，我们那边荒凉得很，没什么好逛的。”
“去了就有好逛的了，妖兽又要来了，打起精神吧。”牧风看着远处闪烁的猩红眼睛提醒着林可。
这波妖群的实力要高出第一波不少，所以大部分散修都已经撤回到墨烟城内。
原本牧风正心不在焉地看着这些妖兽，不想妖群中竟然从中窜出几只幽狼和黑蛇，这是玄阶的妖兽！
若他真的只是凡人境修为的话，两人今天就要葬在这里了。
眼看妖兽慢慢向二人聚集，牧风往前站了站，将林可紧紧护在身后。
“林道友，你退后！”牧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眼下只能先解决了这些妖兽再说。
“嗯？”林可听话地躲在牧风身后，看着不远处的妖兽，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已经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玄阶妖兽的压迫感。
牧风看着面前近百只妖兽，面色凝重，林可在身旁，他自然不敢托大，将灵力凝聚至手中长剑上，同时剑身之上隐隐有雷电之象。
“去！！！”一声大喝，紫色剑气绵延数十米外，众多妖兽顷刻间纷纷倒地，不再动弹。
仅剩的几个玄阶妖兽也身受重伤，失去了行动能力。
林可在一旁看得傻了眼，呆呆地问道：“小哥，你是散修？你这不是凡人境吧？”
正在牧风准备向前解决掉那几个玄阶妖兽，突然闯入一个身影，轻松解决了剩余妖兽。
“小兄弟，好俊的身手啊。”身影逐渐清晰，不远处传来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牧风看清来人后，心头一惊，手中长剑紧握。
眼前是一个穿着墨绿直襟长袍的中年男子，个头与牧风差不多高，圆脸，脸色有些发黑，眼睛细长，手上一柄紫色宝剑，此时死死地盯着牧风。
他不认识牧风，但牧风认得他，天一宗的执法长老，施天光，围困云隐宗之时，他是最活跃的人之一。
如今盛天光应该已达到玄命境巅峰，距离天元境仅一步之遥。
“这位前辈如何称呼？”牧风知道对方不会认识自己，先客气地行着礼。
施天光哈哈大笑道：“在下天一宗，施天光。”
牧风恭敬道：“施前辈好，在下与小妹皆是散修，在此抵御兽潮，感谢前辈出手相助。”
“如此年轻的散修，竟有这等修为，实属难得，不知得哪位高人指点？”施天光死死盯着牧风，言语中暗有所指。
所谓散修，无非两种。
一种原本都是宗门的修行者，后来受不了或厌倦了各大宗门的生活方式，才放逐自我，四处流浪成为散修。
像牧风和林可属于第二种，这类并无任何师承的散修，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止步于凡人境。
刚才牧风明显展现出玄命境的修为，在施天光看来如此年轻的散修有这般实力，必然与魔界有关。
牧风从施天光眼中看出了杀意，他知道此人一直心肠歹毒，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地诛杀一些散修和百姓。
正是由于这狠辣手段，才能让他在修为不及其他几位长老的情况下，还能当上天一宗执法长老。
“小哥，怎么了？”林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有发现危险。
牧风心中思量，此时若只是自己一人，逃跑并不难，但如今林可在身边，自己没有能力护她周全。
他小声说道：“丫头，你先回墨烟城中，我等下去找你，有一点私事。”
林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施天光，似乎明白了如今的形势，但依然有些犹豫。
牧风一时心急，直接说道：“丫头，你在这我还得护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嗯！”林可说着便往回跑。
施天光冷笑一声：“既然一起的，就别走了！”
说着一道紫色剑气划向林可，牧风情急之下立刻以云隐宗的御剑术挡下。
施天光皱起了眉头，冷声道：“云隐宗的御剑术？”
牧风心知不妙，不管今日结果如何，自己这一身云隐宗的修为怕是要暴露了，若真如此，处境恐怕不会比前生好多少。
施天光目光中狠毒之色越来越甚，看着逐渐远去的林可，立即全力挥剑同时袭向牧风、林可二人。
牧风还是选择御剑挡住袭往林可的剑气。
至于袭向自己的剑气，硬扛一下想是问题不大。
“谁在伤我徒儿啊？”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随着一道金色的剑气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施天光的紫色剑气被瞬间化解，而林可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墨烟城。
“原来是天一宗的施长老，怎么，老夫徒儿这御剑之术很像云隐宗的功法吗？”
牧风和施天光均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
这老者头发、胡须白得彻底，在夜色中甚是扎眼，不过仍步态轻盈，脸色红润，眼神中神莹内敛，整个人有种飘然于世的感觉。
他身旁的小女孩，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扎着马尾辫，一脸的稚嫩，脸色也如老者一般红润，眼睛眯着看向牧风。
“爷爷，你慢点，累死我了。”小女孩有些不满地撒娇道。
施天光看到老者，立刻收了兵器，恭敬道：“陈老前辈。”
“施长老，这小子是我徒弟，老散修带着小散修，在这降妖没什么问题吧？”老者带着几分不满看向施天光。
施天光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既是前辈的徒弟，自是没问题，刚才只是有些误会，晚辈先回墨烟城了，告辞！”
说罢，施天光便匆匆离开了。
牧风则警惕地看着这一老一少，虽然替自己解了围，但自己前生从未见过他们，心中并不信任。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白发老者看着牧风问道，目光如刃。
牧风明白刚才施天光为什么匆匆离去了，这老人看得人实在不舒服，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内心一般。
“晚辈牧风。”
“你是云隐宗门下弟子？”
“不是，晚辈只是一介散修。”
“散修？那你这即将突破虚道的修为是如何修行出来的？”老者显然不会相信牧风的话。
牧风此刻心中更加诧异，这老者竟能一眼看出自己具体的修为境界，自己前生所遇之人怕是只有云隐宗宗主云陌行才能做到。
“这个有些复杂，晚辈不知如何回答，不过确实是晚辈自己修习所得。”牧风并没有说谎。
老者的眼神更加锐利，摇摇头道：“奇怪，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长辈请讲！”
“何为窥虚？”
“虚者心斋，窥者自省！”
“如何窥虚？”
……
一老一少二人一问一答，大约一炷香之后，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也感到一丝欣慰。
“看来你确实已经全然参悟，不是走的捷径。”
听到这句话，牧风想起了一个自己前生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前辈所说捷径，是指魔借邪教那些修习的法门吗？”
老者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又打量了牧风一番，轻叹道：“是否捷径，不在法门，而在心境，若心已悟，歧路亦是坦途，若心纠缠，坦途亦为沟壑。”
牧风静静地思索着老者的这句话，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眼前救了自己老者名讳。
“不知如何称呼前辈？”牧风恭敬地问道。
“以前我的名字是陈道，后来老了，只有很少的人还认识我，都喊我天行老人。”老者平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