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会长听见咸鱼这话,脸色明显有些不悦。这搞得咸鱼一头雾水,自己说的可是实话啊,这张副会长看着挺有钱的,别是想来讹自己,碰自己的瓷儿吧。
只听张副会长哀叹一声,之后解释说道:“我当然知道这瓷器不是你碰烂的,我是想说你作为一个从核战争前活下来的华人,难道没听说过国礼瓷器?”
咸鱼连忙回应道:“这我好像听说过,难道这就是其中一件?”
咸鱼内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碰自己的瓷儿,找自己的麻烦,就再好不过了。*罒▽罒*
张副会长见咸鱼完全不知情,于是打算从头给咸鱼科普一下这件瓷器的来历。
张副会长:“在共和国历史上,这样的顶级国礼瓷,赠予个人的只有三件,分别是:在抗战时期,来中国救死扶伤无数,伟大领袖亲自写悼词的白求恩大夫;和在南京大屠杀期间,奋不顾身阻止倭寇暴行,保护25万华人平民免遭屠戮的约翰拉贝;还有,就是这这件国礼瓷器的主人,埃文凯尔。”
咸鱼:“那这个埃文凯尔到底做了什么能够堪比约翰拉贝和白求恩大夫?”
张副会长:“在2022年11月17日,埃文凯尔把二战相册,无偿捐给了祖国驻芝加哥总领事馆,而收到了祖国方面回赠的一件礼品,那件礼物就是你面前的这件瓷器。”
张副会长:“这件双耳鸡油国礼瓷茶罐,正式名称叫喜上眉梢、或者锦上添花,出自世界瓷器之都德化,谢锦华大师之手,器型由鼎演变而来,形似聚宝盆,是正宗的古代官窑造物,每一件都是孤品,并配有唯一编号,直接以金钱衡量,八位数打底,上不封顶。”
咸鱼掰着手指数了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这件瓷器价值上千万,感觉好值钱,又好像没多值钱。”
张副会长:“确实没多值钱,虽然是一件珍贵的古董和艺术品,但其实艺术价值也就一件珍贵古董的程度,但更重要的是它所拥有的舆论价值和情感价值,这是远超自身作为瓷器的额外附加价值。”
咸鱼:“情感价值和舆论价值,这个又该怎么计算呢?像12生肖兽首那样吗?”
张副会长:“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核战争前的互联网中,有人认为,如果漂亮国也有族谱,那么建议族谱单开一页,就从埃文凯尔开始写,往后的子孙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受到埃文凯尔的恩泽,因为这种情感价值世袭罔替,后人有难,凭此为证,华夏必助之。”
咸鱼:“我们的国家居然做出这样的承诺吗?”
张副会长:“不,政府并没有发话,这只是互联网上有人这样讨论罢了。”
咸鱼:“……………”
张副会长:“但得到这件国礼瓷器,确实意味着埃文凯尔从今往后就算是有国家背书的人了,是外国人,但不是外人!小到指甲刀挖耳勺,大到末日方舟的船票,就算是万一两国爆发核大战,这个瓷罐,也能让一向速战速决的东风快递,为你特意延迟配送半天。当然,就现在看来,自动化核反击系统要除外。”
咸鱼:“确实。不过这罐子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张副会长:“理论上他的愿望,合法合理的事儿全力办,不那么合理合法的也只是原则上不办。”
咸鱼:“但政府从没有发表过这样的声明吧。”
张副会长:“这种事情是有先例存在的。这样的顶级信物最后一次被启用,是在2020年,当时正值新冠疫情全球大爆发期间,祖国驻德国大使馆接到了,一个来自约翰拉贝的孙子托马斯拉贝的请求,询问中方能否为他所在的医院和他本人及家人,提供一种只有中国在生产的药物。”
咸鱼:“所以当时我们的国家真的提供了这些药物吗?”
张副会长:“没错,尽管当时祖国也面临着非常大的防疫压力,但在认真核实完身份后,大使馆立即就此事成立了临时工作组,并和国内取得联系,在工信部的协调下,联系到了制药方,药厂在了解事情原委后也表示需要多少,一概免费提供。”
咸鱼:“哇哦,免费!”
张副会长:“而且这事儿不仅惊动了大使馆,更惊动了万里之遥的南京市政府,口罩、防护服,只要是托马斯拉贝急需的医疗物资,南京都会鼎力相助。不过短短几日,620瓶指定药品,200套防护服,只口罩筹措到位,并第一时间通过国际航班,送到了托马斯拉贝手上。”
咸鱼:“但是现在这个顶级信物怎么到了张会长您手里。”
张副会长:“当然是因为核战争了,先不说距离核战争爆发,已经足足100年过去了,这中间的政权更迭,本就在不断稀释这件信物的价值。而且埃文凯尔不像以身犯险的白求恩,不像是确确实实拯救了25万华人的约翰拉贝。比如就像你肯定知道白求恩,但是在之前不知道埃文凯尔对吧?”
咸鱼:“但华人总归是念旧情的,更何况还有从核战争之前活下来的人存在呢。再说,总不能所有人是我这样一天到晚不是996就是007,根本没空关心其他事物,总归还是像您这样知道埃文凯尔的人吧。”
张副会长:“更操蛋的现实是,这遥远的距离,就算拿着这件信物想去寻求我们祖国的帮助,现在埃文凯尔的后人也没那个能力前往。”
咸鱼:“所以埃文凯尔的后人把这件信物给卖了!倒也对,毕竟对我们华人来说,这东西还是有些情绪价值,应该能给一个好价钱吧。”
咸鱼寻思,这个张副会长该不会是接手了这件文物之后,才发现自己亏了,想找咸鱼当接盘侠吧,不过自己可没这么多钱,到时候该怎么回绝他呢?
张副会长摆摆手说道:“那倒没有,毕竟如你所见,这件曾经的顶级艺术品被摔碎过,而且被摔碎过两次,现在只是用胶水勉强粘连起来而已,就算想作为艺术品出售,也卖不上价钱。至于出售给华人,消费情绪价值,早些年我们大家都困难,自己都填不饱肚子,哪有钱来进行这种情绪消费?”
咸鱼用疑惑的口吻说道:“所以?”
张副会长:“之前埃文凯尔的后代倒是想过拿着这件信物,来寻求我们祖国的帮助。但是核战争之后,两个国家中间隔着一个大大的太平洋,交通基本上完全中断,通讯也是断断续续,连我们这些华人都求助无门,更别说埃文凯尔的后人了。”
咸鱼:“所以?”
张副会长:“这些年,我们的势力逐渐有了起色,生活也越来越好,而埃文凯尔的后人却越过越差。就在前不久,埃文凯尔的后人凯特凯尔,又带着这个罐子,想来找我们的祖国寻求帮助,虽然我们联系不上祖国那边,但是最后这件事还是被我们华人联谊会给接下来了,所以这个罐子现在也就到了我的手中。”
咸鱼:“所以?”
张副会长:“本来我一开始接过这个信物的时候,想的也挺好。毕竟虽然现在这件锦上添花已经碎了,但它毕竟代表着我们国家,我们种族曾经的荣耀与辉煌,代表了我们曾经的历史,现在予以回应,又何尝不是对我们的未来提供帮助!”
咸鱼:“所以您找我来是………”
张副会长:“可惜啊,时代变迁,每一代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记忆,现在生活在这座盐湖堡垒之中的华裔,大部分都是在这片大地上出生长大,对曾经的国家没什么记忆和印象,更不用谈论什么感情。我想提供帮助,但可惜的是在华人联谊会内部有太多反对的声音,我没法通过华人联谊会内部的力量来进行帮助凯特凯尔的行动。”
咸鱼大概听明白了,这个张副会长怕不是一不小心就接了个大麻烦,海口夸出去却办不成,正好碰上了自己这个才接受过一顿爱国主义教育的华人,打算找自己来当接盘侠,来背这个锅吧。
咸鱼承认自己的想法,或许有些阴暗,甚至有些卑鄙,毕竟自己的本性本就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是个坏人,但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抱歉一下。
咸鱼:“所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您就直说吧,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要脸的,既然我们确实欠着人家的人情,那这个人情就一定要还。”
张副会长哈哈一笑,高兴地说道:“咸鱼先生等的就是您这句话了,放心,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酬金我还是给得起的。”
咸鱼瞪着一双无神的双眼,望着张副会长,就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这么久了,还不赶快说正题,难道是今天的字数还没有水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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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会长:“其实只是帮助凯特凯尔一人,倒不是什么难题,关键是凯特凯尔他们一个村庄的人都需要得到帮助,如果只是帮助凯特凯尔一人的话,凭我的财力完全足够了,但要想帮助凯特凯尔全村的人的话,我就还需要一些武装力量。”
咸鱼:“说说这个武装力量是怎么回事吧?我记得复兴集团的武装力量,可一点都不弱,以您的地位调用一点,应该问题不大吧?”
张副会长:“问题怎么不大?问题可大了。首先,咱们华人联谊会掌握的武装力量本来就不多,盐湖堡垒的大部分武装力量都在其他派系手中。平时要用枪的时候,都是自己花钱去外面找雇佣兵,但这次吧,要用枪的时间不短,我又缺乏管束的手段,找雇佣兵这条肯定行不通。”
咸鱼:“那直接买一批新生孢子人进行军事训练,不行吗?”
张副会长:“这也是个办法,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凯特凯尔小姐还在大盆地哨站那边,等我们消息呢,要等我们这边把孢子人军队训练出来,人家那边黄花菜都凉了。”
跟着张副会长又叹了口气,拿出一瓶酒,主动给咸鱼倒上。
张副会长:“唉,而且咸鱼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就是平时,那些白人派系也防着咱们华人,生怕咱们和他们抢权,就算只是买些新生孢子人回去进行训练,也是各种卡脖子,还要限制咱们华人派系拥有的军队数量。”
咸鱼:“卡脖子,他们怎么卡脖子?”
张副会长:“首先就是限制咱们购买孢子人的数量,这个倒是问题不大,孢子人繁殖速度快,有时间有地盘,要不了多久就能有一大群孢子人。”
张副会长:“但是其次就是粮食限量供应,这个就有点麻烦了,毕竟废土这情况,可不比核战争以前的太平日子,就算是以前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粮食。”
张副会长:“最后也是最麻烦的一点,要进行军事训练,武器弹药少不了吧?这一项卡得最死。我们也不是没有试图自行制造武器弹药,只是在核战争之前,漂亮国就一直以国家安全为由,限制有色人种,特别是亚裔居民所能从事的行业。现在国家没了,原来的遮羞布也就不在了,这些限制只会更加血腥和暴力。”
咸鱼:“那不就成了天竺的种姓制度了吗?不过人家三哥是世世代代皆是如此,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了,但咱们这帮人可是经历过思想解放,又经历过废土乱世,能那么老老实实的就被人给限制住。”
张副会长:“肯定不能啊,要不然你以为,义勇军凭啥现在经济还能撑得住,不就是咱们这帮人在给他们兜底吗?”
听到这话,咸鱼刚刚喝到嘴里的酒水,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咸鱼:“咳咳咳。”
咸鱼连忙拿纸巾擦了擦,自己喷出的酒水,之后忍不住问道:“张会长,你们现在还和义勇军那边有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