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欢用力捏了捏拳头,指甲扣在掌心,她狠了狠心,直接跪下来,带着泪痕的脸颊满是哀求。
蓝望舒细眉一挑,这戏不错,还挺豁得出去的,是个狠人。
“李小姐从小在何家长大,从小锦衣玉食,这满身的绫罗宝翠,是寻常人家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有人爱护你,有人照顾你,你只需要快乐的长大就够了,这还不能让你学会知足吗,非要把情分都作没?”
比谁惨是吧,不是谁哭了谁就要让步,虽然他对何瑾瑜不感兴趣,但是她对钱感兴趣啊,谁挡她财路都不行。
蓝望舒的脸色阴沉,狐狸眼又尖又利,站在台阶上向下看李言欢就像看一个垃圾,她抬脚走下台阶朝李言欢逼近,气场十足,压的后者一动都不敢动,跌坐在地上,艳丽的绸缎裙摆也看起来灰扑扑的。
“我自小娘就没了,跟随爹生活,爹娶了继室,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后继母也去了,如今我十四岁,还未及笄,就要为下面嗷嗷待哺的三个弟弟打算,我只是想赚钱又有什么错,我对你的男人不感兴趣,打铁还得自身硬,你自己不行,就不要怨天尤人,何家的夫人不会是我蓝望舒,明天也会是张望舒刘望舒,唯独不会是你。”
李言欢被压的不敢说话,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村姑,蓝望舒的脸都要贴到她的脸上了。
忽然,蓝望舒的手抚摸着李言欢的脸颊,粗糙的手让她的脸颊有些疼,往一旁侧了侧。
“躲什么,是因为我的手粗糙,你觉得疼吗?你有在冰水里面洗过衣服吗?因为年纪小只能比所有人起的早去挖野菜吗?握过斧头吗?劈过柴吗?遭受过嘲笑吗?有人欺凌你吗?我的生活已经那么苦了,想靠着自己的手做点生意,有错吗?”
蓝望舒说着说着眼泪就直接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她的手用力掐住李言欢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我在问你,我有错吗?”
她的声线提高,一字一顿,锐利的眼光似乎想吃人,吓的李言欢直哆嗦。
蓝望舒倒也不是想哭,就是气氛哄到那了,这该死的共情能力。
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个身世凄苦 ,自立自强,还被处处刁难的小可怜,看看这哭的。
蓝望舒甩了手,直起身,反反正正端详着自己的手,让在看热闹的人看明白,自己的手就是劳动人民的手,是做过重活的手。
随后她慢慢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脸上面无表情,就连眼眶也不红了,似乎刚才的眼泪都是假象,她轻蔑的眼神看向地面上的李言欢,另一只手里的斧头反射出了清晨的阳光。
李言欢闭了闭眼,不敢说话,蓝望舒看起来好疯,她好害怕,她是想过好日子,不是不要命。
蓝望舒缓缓蹲下,和她平视,脸上的笑意温柔,语气像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话。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敌人人不是我,是你自己,我能赚钱就是最大的倚仗,而你,除了情分还有什么,不过是怕没有何瑾瑜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罢了。”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爱他吗,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只是想占有。”
李言欢有些懵了,怎么突然又正常了,这比不正常的蓝望舒还吓人,感觉像身体里面住了两个人。
“你不过是因为清楚自己的无能,脱离了何家无法生存,所以用力抓紧救命稻草,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吗。”
蓝望舒的嘴角似笑非笑,目光洞察一切,直接看进了李言欢的心里。
蓝望舒的话如同魔音一般在李言欢的脑海中盘旋,她承认,蓝望舒说地都是对的。
她就是无法生存,也无法妥协,她不想失去奴仆环绕,挥金如土的生活,蓝望舒都能看出来,姑姑和姑丈一定看的出来,那她该怎么办。
蓝望舒也是见她年纪小,沉不住性子,直面而来的恶意,总比背地里阴人来的坦荡。
她只能可怜李言欢小小年纪就受到了时代的局限性,她就算想帮忙,也得这个人自己有心。
“我一定会嫁给表哥。”
李言欢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绝对不能认输。
“哪怕是妾?”
蓝望舒眉毛一挑,不敢相信。
“是。”
蓝望舒有些失望,也只能理解,她们毕竟不是她,也许在这个时代的女子眼里,妾并不算什么。
“那你就更没必要在这和我争了,你想要的是钱,而不是人,我和何公子合作能能赚到更多的钱,我们合作,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