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获得智能宠物的核心运行代码后，房紫晴向刚回国的韩文博提出了辞职。考虑到她是公司的创业元老，韩文博还是告诉了冯俊这件事。
    冯俊对此早有预料，公司的镖师机器人和监控系统早已传回了相关数据。房紫晴从核心服务器下载数据后就离开了公司，很可能是交给了她的小男友。
    “就让她走吧，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公司了。”冯俊说。
    至于被拷贝的数据，冯俊并不担心。他早就在服务器上安装了防火墙，房紫晴带走的所谓核心数据，其实只是冯俊故意让她拿走的一份假数据。即使有人拥有与智能宠物核心程序相同的源代码并进行了复制，冯俊也能通过控制运行过这段代码，来控制他们所有的服务器与电脑。
    此刻，房紫晴和曹岳正在家里欢庆，他们举起酒杯相碰，为成功获取智能宠物的核心代码而庆祝。
    “紫晴，你太棒了！你没让我失望。上面的人对核心代码非常满意，经过检测一点问题都没有。明天我就能安排你去菊花公司工作，总裁已经跟我说了，年薪百万的职位随你挑。”曹岳今晚格外兴奋，作为中间人，他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与许诺给房紫晴的高薪职位相比，他的回报可谓天价。
    “只要你信守承诺就好，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一家全球最有潜力的公司。”房紫晴说。
    “潜力？”曹岳笑了笑，“那只是表面看起来有潜力而已。没有强大的后台，日月科技迟早会垮掉。”他抿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上面不会允许这种不受约束、快速发展但是掌握着大量核心技术的公司这样自由散漫的。冯俊不过是替别人做嫁衣裳罢了。日月科技的发展太过超前，不仅在国内，连国外也是如此。看他最近的动作，似乎想将公司全球化，以摆脱上京的控制。但在那之前，就会有人出面警告并控制他们。而日月科技，迟早会被收归国有。我们不过是提前尝到了一块肉而已。”
    曹岳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冯俊和日月科技的未来已经注定。
    “你是说上面要采取行动了？”房紫晴抬头望向天花板，暗示着“上面”的意思。
    “没错，”曹岳神秘地笑了笑，“否则我怎么会如此迫切地要求你做出决定呢？再拖几个月，智能宠物的核心代码就不值这个价钱了。”
    他接着解释：“菊花厂一直与国内的军工企业有合作。不久前，冯俊接下了一项军队战斗程序的编译工作。他提供的程序非常出色，以至于可以彻底改变国内的单兵作战体系，重新制定一套战术。然而，这也让他显得过于强大，容易引起注意。更何况，他还与军队建立了联系。你知道，军队的一切都与国防建设密切相关，国家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不受约束、不受监管，却又与军队有染的人呢？”
    “而且这家伙野心勃勃，不仅仅是个单纯的商人。”曹岳缓缓地向房紫晴讲述了他所了解的关于冯俊的一切。
    “就拿智能宠物这个项目来说吧，他的售价是多少？最低配版本只要1999元，还提供两个月换新服务和两年保修。这完全颠覆了整个行业的常规。”他说，“没有竞争对手，没有行业标杆，完全是凭空创造的一个新市场。他本可以随意定价，五千、一万甚至两万都有可能，但他却选择了最不赚钱的那种方式。”
    曹岳感叹道：“如果换成是我，我的售价至少会是现在的三倍。”
    “但是粗粮公司的手机不也是这样吗？创业初期，价格低廉，更贴近大众市场。”房紫晴提出反驳。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曹岳解释道，“粗粮的手机只是廉价组装工厂的产品。只要供应链成熟，他们的利润并不比高价产品少。但冯俊的情况不同，他所做的一切都与低价无关。无论是新型电池技术、程序开发，还是制造光科技的芯片，都不是简单组装厂能搞定的，这需要大量资金投入。而智能宠物最初带来的利润，连这些研发成本都覆盖不了。”
    房紫晴似乎理解了曹岳的意思，冯俊展现出的成就确实非同寻常。去年他还是个打工仔，今年却突然成为了全球最具潜力的科技公司创始人。这样的成功绝非仅靠努力和励志鸡汤就能实现的，背后必有难以解释的原因。
    “所以，菊花厂这次的行动，实际上是政府默许甚至支持的吗？”房紫晴问。
    “完全可以这么说，尽管这其中大部分只是我的猜测。”曹岳回答，“无论是军队的战斗程序、生产光刻机的镜片，还是推动新能源格局的电池技术，业内还有传言称日月科技即将推出一款颠覆行业的新型屏幕，这些都是国家需要掌控的技术。从宏观角度看，这些技术与国家安全息息相关，不容许个人随意操作。从微观角度看，市场经济已经运行多年，一个年轻人突然崛起，几乎抢了三分之一人的饭碗，即便国家能容纳他，国内资本也容不下他。”
    房紫晴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提出了疑问：“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不怕冯俊放弃国内，去国外发展吗？”
    曹岳笑了笑，靠近房紫晴坐下，搂住她的肩膀说：“小宝贝，你问到关键了。这个问题，我得好好跟你讲讲。”
    他继续解释道：“如果冯俊真是个纯粹的资本家，上面可能会采取更温和的手段。毕竟，利益至上的商人，在必要时是可以抛弃一切的。”
    “但冯俊不一样。我之前说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还不够准确。他不仅有野心，还有深厚的民族情怀。你看看他在海外的形象体验店就知道了。”
    “传播民族文化，提升国家形象，这是国家一直在做的事情。但由于种种原因，那些海外的孔子学院、h国语言学校，都只是形式主义而已，对文化传播和提升民族自信心的作用微乎其微。”
    “日月科技的海外体验店确实给h国人长脸了，但也暴露了他的本性。他的内心世界在国内外双重意识形态下展露无遗。”
    “对于h国来说，他是个试图通过自身努力提升本民族的理想主义者，同时也是实践者。对外界而言，他是h国民族主义意识形态对外输出的代表人物。”
    “彻底离开国内去国外发展？那是不可能的。国外的资本并不比国内的门阀世家差，一旦发现冯俊失去了h国的支持，他就会被吞噬得干干净净，消失得无影无踪。”曹岳指出，“日月科技之所以能够蓬勃发展，茁壮成长，完全是因为h国这片肥沃的土壤。离开这里，他就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上面要对冯俊采取行动的原因。当然，彻底剥夺他对日月公司的控制权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方式是通过强行注入资金、控股收购、派遣监管人员等方式来控制他。总之，日月科技的一切技术、发展和决策，都必须在上面的监管下进行。”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在日月科技的芯片和屏幕发售之前就会有定论。据我所知，冯俊现在身在国外，等他回国后，上面应该就会采取措施了。”
    房紫晴静静地依偎在曹岳怀里听着，眼神却闪烁不定，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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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岳与房紫晴的谈话并非毫无根据，实际上，在上京，针对冯俊的一系列详细计划已经在酝酿之中。目标就是在全适应视网膜屏幕正式上市之前，实现对日月科技公司的国有化。这个任务被委托给了新晋上京政治圈成员刘明辉。
    与此同时，作为h国世家中与冯俊关系最为密切的王德超，也自然被卷入其中，宁纪源等人也不例外。
    尽管冯俊在与刘明辉的上次会面中提到了自己在海外的研究团队，这让上京方面一度对冯俊有所顾忌，不敢过于逼迫。但自那以后，日月科技的技术发展愈发迅猛，尤其是当国家对智能宠物代码进行深入研究和改进后，研究人员确实从中汲取了灵感，有望摆脱对国外源代码的依赖，开启完全属于h国人的源代码时代。
    至于冯俊虚构的那个国外研究团队，上京方面并未停止对其的调查。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即便这个组织真实存在，其立场也是倾向于h国的。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控制冯俊和日月科技可能会引起该团队的不满，但绝不会导致其与h国彻底决裂。更何况，这种做法还可能迫使该组织背后的真正操控者浮出水面，届时冯俊的存在也就失去了价值。对h国而言，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