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竹也将目光投来,听闻此事,心中的疑惑又起。
叶白衣处变不惊。
“来人,有刺客!”忽然一道惊喝响起。
原本的宴会风起云变,转瞬间一个个鹤立鸡群。
周台一介武夫,自是见不得这般藏头露尾的小辈,率先追了出去。
其余白府的人才反应过来,更是紧随其后。
白府的上空,一前一后十几道人影。
白云山与白云水脸色沉重的看着白云邈道:“大哥,你没事吧?”
白云邈摇摇头道:“无妨!区区小贼伤不了我!”
只是他的胸口有一道长长的刀痕,血液染红了衣襟。
袁全仿佛专门挑准了人,先是白府的少爷,随后是白府的家主。
这两位一死,白府可就没了名正言顺的掌舵者,余下剩下的白云水与白云山互相争利。
卧室之外,虞书竹一片担忧。
见到叶白衣不以为然,询问道:“叶大哥……到底发生了何事?”
叶白衣道:“你们静观其变便可,此事的来龙去脉也很简单,有人策划了一场好戏,邀请众人一起做客。”
“你们小两口是想当戏中人,还是想当台下客?”
“若是想当戏中人,你便去参上一脚。”
“若是想当台下客,最好视而不见。”
虞书竹一愣,想了半天,最终退回房去。
红叶全程目睹,看了看叶白衣,眼神复杂。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叶白衣恐怕不再是之前那个哑巴家丁。
连少夫人都要询问于他,那位宋姐姐也称他为“妙人”,他不再是那人了,或者说是叶白衣揭开了他“面具”,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红叶抱起古灵精怪的白小叶,也离去了。
叶白衣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门内灯火通明,也无声退去。
……
江南城外,隐蔽之地。
周台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道:“现身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林中走来一道人影,声音微微颤抖道:“周兄……”
周台眉头一皱,随后想起了什么,“你是袁全?”
袁全露出本来的面目道:“是我!”
周台仔细观察片刻,袁全的容貌和他印象中的已经是判若两人,大相庭径,惊疑的问道:“你怎么会沦落至此?”
对于曾经有过救命之恩的恩人,周台见到他这番狼狈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不平。
周台话音刚落,袁全立刻跪倒在地:“周兄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周台上前扶起他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慢慢道来。”
袁全当即将这段时间将来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从一开始的招人谋算, 到后来的黄龙帮派破灭,以及他对将来各方势力的追杀,潜藏在白府等待时机。
如今总算见到了周台。
期间,更是不止一次提到了养生堂,尤其是那位天狐。
本来周台还在思量是否要掺和进入此事,毕竟是江南内部的争斗,他也不好插手。
可听到,养生堂,这三个字。
周台已经笃定,此事必定和江南的养生堂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他怎么说也得踏入局中,看看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必要时候出手相助。
“你是说那个天狐杀了谢庭,却又救了你的性命?”周台问道。
袁全再一次跪地道:“是!据他亲口说,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接了任务。所以我敢肯定,江南之中一定有人想置我于死地,还请周兄为我做主。”
周台立刻扶起,一脸愤怒:“袁兄放心, 这件事我一定替你做主!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想置我周台的救命恩人于死地!”
有了周台的承诺,袁全这才放下心来。
“那我便先行离去,不给周兄添麻烦了。”袁全道。
此刻的他被各方势力所盯着,一旦让人发现他与周台相见,怕是周台也会成为各方势力关注之人。
恐怕不好施展。
周台摇头道:“不必,你就跟在我身边,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江南各方势力的必杀之人。若是一个人,万一被发现很容易遭到针对,十死无生。跟在我的身边至少还有保障,那群人至少还有忌惮之心。”
袁全没想到周台如此重情重义,居然会不顾一切的保全他的性命。
当即热泪盈眶,更加相信这位督查使大人一定会明察秋毫,替他报仇!
远处,一个人影凭借某种手段静静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叶白衣又转眼看向另一个方向,正有一群人匆匆赶去,“若是不留下你,他们怎么知道周台是为了那份恩情而落入局中,不是另有他因。
你这份算计算是圈入了整个江南,只是不知你是否能把握住局势的走向?”
其实这一圈下来整件事情很简单,养生堂盯上了江南的水路。
而掌控江南三条水路的势力里,除了黄龙帮派,其余两方势力背后都有人物。
黄龙帮派虽说近些年来在江南也积攒了不少人脉,但这些人脉还不足以让他们在江南安身立命。
小事可挡,大事难测。
所以刚开始明月斋主才会派遣叶白衣刺杀袁全之子,以此来试探。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儿子竟会使得袁全方寸大乱,开始不计后果的得罪江南各方势力。
黄龙帮派的副帮主谢庭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事,袁全一旦这样得罪下来,恐怕很快黄龙帮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才会在云烟楼中宴请诸多势力,赔礼道歉。
明月斋主也意识到这事,送上门的机会岂能就此放过?
于是派遣叶白衣出手。
本以为谢庭这个老江湖怎么说也会撑上一时半刻,等到支援。
却没曾想到,叶白衣出手即是完成任务。
一剑削去了谢庭的首级。
本来的打乱这场宴会,却以谢庭的死亡收场。
这也间接导致了,黄龙帮派的覆灭加快。
袁全也意识到自己的激进,可惜为时已晚。
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将错就错。
亲手灭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帮派,将那条水路埋在那场大火里。
而自己则成为了那条水路唯一的知情者。
投鼠忌器,各方势力才不敢过于激进,给了他一线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