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待了一周，都没有能等到顾九擎打开保险箱的机会。
    可这天晚上，他忽然打开了保险箱，将一个牛皮信封放了进去，徐姿看到了保险箱内的东西，除了两份合同外，竟然就只有刚放进去的牛皮信封。
    徐姿凝眸，不知道他究竟放进去的是什么宝贝。
    直到——
    她隔天趁着顾九擎不在的时候，按照偷窥到的密码，悄然打开保险箱，拿出当年那份手术协议时，碰掉了那个牛皮信封。
    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就只有一张……被妥善安放的……照片。
    海边，何欢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的三人，都是面带微笑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徐姿愣在原地，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见到顾九擎打开保险箱的契机……会是因为这张照片。
    这一刻，像是千百般的心绪涌上心头。
    徐姿看着那份象征着俞子珩生命被剥夺的手术协议，视线又落在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上。
    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动摇。
    一种，不确定自己该不该为了给俞子珩报仇，而毁掉顾九擎的动摇。
    徐姿左手拿着那份手术协议，右手拿着照片。
    就那么保持了良久良久的时间。
    最终，徐姿拍下了手术协议的照片，但——
    她什么都没有继续往下去做。
    她反而在顾九擎回来之前，亲手做了满满一大桌的美味佳肴。
    都是顾九擎爱吃的。
    今夜，没有佣人，育婴师跟已经睡着的晨晨在房间里。
    偌大的别墅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九擎见此情形，从酒柜里拿了珍藏的好酒来跟她共饮。
    酒意微醺上头时，顾九擎递给她一个长条的丝绒盒子。
    盒子打开，是一条做工精妙绝伦的钻石项链，不是看上去的一眼奢华，却能让识货之人，明白它的极尽考究。
    徐姿不解的看向他：“怎么忽然送我礼物？”
    顾九擎抿了口红酒：“……觉得很配你。”
    他这话，像是送她东西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没有任何多余的象征意义。
    可徐姿还是想起，今天其实……是她第一天跟他的日子。
    恐怕没有女孩子能对自己第一次交出去的时间，完全的抛到脑后。
    总之，徐姿是做不到的。
    只是，这些年来，顾九擎从未在意过，她也知晓自己的身份，没敢提过。
    久而久之，就连徐姿都要差点忘记这一天。
    顾九擎走到她的身后，拿起那条项链，亲手为她佩戴上。
    “很漂亮。”他说。
    不知道是在称赞她与项链的相得益彰，还是在赞美他自己卓越的挑选眼光。
    徐姿眼眸低垂，像是这样就能遮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涌动，她轻声喊：“顾九擎。”
    他应声：“嗯。”
    一喊一应之间，他们像极了深爱彼此的爱侣。
    徐姿：“我今天遇到一个朋友，他说……他签下了遗体捐赠协议，但是看到有人爆料说，一旦签下了这个遗体捐赠协议，可能会在不受控的时候，被迫死亡，然后可用的器官被用在某些急需要的人身上。”
    她说：“他有些害怕……而我，原本也有这个想法的，现在听到他这样说，我就犹豫了，你觉得，真的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吗？”
    顾九擎缄默数秒钟后，说：“不要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