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老爷子了,就是李氏跟吴丫,这些天也是被这些东西折磨的不轻。
弄了十几坛子后,摆手,死活不弄了,还道:“管它呢,卖不掉就卖不掉吧,我可是不想再炸这玩意了,这些天去菜园子里摘菜闻那菜叶子都是这个味。”
周果哈哈大笑,目的达成,几人终于不在她耳根边唠叨了。
等两边山里的羊蘑跟花菇的种种下去,她就去松县了。
进秋的时候,她趁着难民多,招募了好多难民。
当然这些难民都是徐将军挑剩下来的老弱妇孺,走哪都被人嫌弃。
她将这些人招进来,给他们一口饭吃,力气大的派去挖沟掘井,翻地,力气小的扒拉枯枝烂叶干草,收粪,在盐碱地上种草,割回来的青草埋在土壤里。
她今年种的那几亩试验地,被冲洗了五六遍后,又施了好几层肥,光是绿肥都埋了两茬,撒到上面的草籽终于能活了,秋日的时候陆陆续续冒出了些青芽。
到时候这些地要是能长满牧草,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毕竟军营里除了粮食,还得要草啊,用来供给马匹牲畜,她自家现在的牲畜经过这一个夏天,已经有一百头了。
驴马牛骡子都有,这么多牲畜,需要的草料也不少。
她撒下的几种草籽长势都还不错,其中最好的要数苜蓿,虽然稀稀拉拉的,跟寻常地没法比,但已经是几种草里长得最好的。
这块地只要有草籽能发芽,不死,她这一个夏日的努力就没有白费,算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
给难民的伙食,是一日三顿,早晚两顿稀的,中午一顿干的,出力大的能多得两个馍馍,干的好的每天能得几文工钱。
又能吃口饭,还能有钱拿,因此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几个月来,庄子上已经收留了三四百人了。
而这个人数还在增加,周果就皱起了眉头,现在她还能支应的下来,后面要是支应不下来了,怎么办呢?
这么多人光是吃饭都不得了,更别说还给工钱了。
她来的几天,来庄子上的人已经有五拨了,一百多人。
想了想,她只能去找松县的县令,这个难题不能光她一个人扛啊,松县县令是父母官,这些人他得管呐。
周果现在在云州上下官场中可是名人了,虽然很多人没有见过她的面,但对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
松县县令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嘴巴上两撇胡子打理的整整齐齐,一听周果来了,心下就是一咯噔,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
她将来意说了,道:“现今这些难民越来越多,大人,光靠我一个人,我也管不来那么多啊,您得给想法子。”
松县县令不敢得罪她,爽快的很,“你说,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起的,你说就是了。”
周果:“……”
这么好说话呢?
想了想道:“我也不要什么,关键这个事吧,让我一个人管,我没能力啊,这些人要是从此在松县安顿下来,那也是你松县的政绩,给松县增收了,是不是?”
松县县令点头,“你说得对,是不能让你一个人管,但你也知道,县衙没粮啊,也没人,你说吧,你看上我们县衙什么了,你只管开口好了。”
松县是二十三个县里最穷的一个,县衙的大门破了多少年了都没钱修,桌椅板凳坏了自个修修补补又能用了,衙役都没几个,要什么没什么,怎么管??
周果叹气,道:“你看,你能不能给我找两个善水利的人才?”
挖井开河这事不是简单的一件事,她之前想得简单了,这事要是有专业有经验的人,绝对会事半功倍,要是像现在这样,他们自己看着来,怕得要多花费一半的时间。
松县县令瞪眼,“我要有这方面的人才,我还能坐在这里?”
周果道:“你就不能给想想法子?实在不行,你找你上级要啊,县衙没有,府君那里总找的出来一个两个吧?我就借借,又不是不还了。”
“府君??府君……”县令喊了两嗓子,声音越来越小,好像也不是不行,主要这是周果啊,府君应该能答应吧?
半晌道:“那我去问问?”
周果点头,道:“大人,你一定要把人磨过来啊,以后这些人要是在松县安了家,你想想,一家一户,你一年能多收多少税啊?”
县令摆烂道:“得了吧,就算这些人能留下,我哪里有那么多地分给他们?没地这些人怎么安家?”
周果道:“那不是还能佃地种吗,这个时候佃地的人也不少,除了田地税不是还有丁税,这个也是一笔收入,总之县里人多了,就是政绩。”
这个倒是。
松县县令点头,“那我就去试试。”
周果得了这句话后就走了,没抱什么希望。
她决定自己也得找找,不能光靠官衙啊。
首先让人在各个县城府城寻摸吆喝,在这这些难民堆里找找,问问有没有懂这方面的人才。
大半个月过去了,县衙那边没有传来消息,庄子上倒是有好消息传来。
这天,来了一群人,蓬头垢面跟叫花子差不多,她一看,这群人不多,也就二三十来个,也都是些老人孩子妇孺。
她让人先给了他们一人一碗热粥,粥喝完了才知道这些人也是来干工的,就想来混口饭吃。
这个流程庄子上任何一人都熟悉了。
先登记,盘问他们祖宗十八代,家里还有什么人,会哪些会干什么,擅长干什么。
周果在旁边听着,突然听到有人道:“我以前修过河,挖过沟,还会挖井,看水。”
就是一愣,跟着一起来的有两个,以前都是挖过河的。
周果高兴啊,这比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强多了。
正忙着呢,这天,松县县令突然来了,还给她带来一个人,一个壮年人,三四十来岁,眼神迷离,全程就没睁开过,隔一丈远还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一个酒鬼!这是上哪找到人啊?
县令对她道:“你别看他好像那什么,其实还是有能力的,那什么,你用用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