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怎么看着这么傻呢？
    又看了眼手上的药剂，凑到他嘴边“喝下去，脑子清醒了再跟我说话。”
    那个难以言喻的气味本来都快要消散了，他这么一凑上来…熏得他眼睛疼。
    揉着眼，在眼泪下来前提前截断“不喝，叫穆邬送一瓶别的过来。”
    钟离仗着他生病没什么力气反抗，再次把他按在沙发上，把这个药剂灌下去。
    掐着他的脖子，促进吞咽…按着他的手防止反抗…压着他的腿不让起身……
    被熏红的眼尾又掉落两滴眼泪，钟离靠的这么近也好不到哪去，眼里已经开始酝酿了。
    渐渐的，他感觉已经快要压不住他，立马准备抽身。
    但喀狄迦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的衣服，压在沙发上，渡了一口药剂过去。
    在接触到的那一刻，那双桃花眼瞪到了极限，眼角的泪顺势落下，口中的药剂被他按着喉咙吞下。
    拳头紧了！
    喀狄迦起身“我现在清醒了，可以跟你说话了吗？”
    啪！
    他的身体紧绷一下，又缓缓松开，长呼一口气“解气了？”
    听到这话，钟离更不爽了，好像他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一样。
    喀狄迦有预感他要发飙，默默站远了些。
    不生病的脑子就是转的比较快。
    “你先别生气，我们俩谈个交易。”
    钟离慢慢站起来，冷着脸活动活动脖子“谈什么？”
    喀狄迦再度后退两步“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但他们说我喜欢你……”
    钟离打断“你就这么听他们的话吗？”
    他摇头“没有，但我不想反驳这句话，所以我想，也许我是喜欢的。”
    钟离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你要谈什么交易？”
    他望着那双眼，感觉有些冷，或许是没穿衣服的原因吧。
    好奇怪，他刚刚憋了那么久的眼泪，怎么现在忍都忍不住了？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定量的积分，你想要去做什么，我都可以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为你打好关系，只要你留在这。”
    “嗤，”他的笑好凉薄，就像那里面从来都没有情一样。
    但是清楚喀狄迦记得，那里面是有温度的——在看瑞尔、看邢崖、看逸云萧…看他身边所有人，都有情…唯独他没有。
    “你是要用积分，来买我的爱？”他显然觉得这件事很可笑。
    喀狄迦再度摇头“我不是要买你的爱，我是要买你的时间。 ”
    钟离笑着摇摇头，却不置可否“那你准备用多少积分来买我的 时 间 呢？”
    喀狄迦仿佛没听出他言语中的讽刺，认真思考起来“十亿够吗？”
    他又开始笑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十亿…”
    喀狄迦连忙补上“穆邬给芮锦一亿是因为她除了基本工资外，剩下的所有用具，只要她提，他都一应承包，没有提的他也会去置办。
    如果你想要什么也可以跟我提，我也会去给你置办。”
    “你一个月多少？又花多少？”
    喀狄迦愣了愣，随即开始思考“我没有算过，但应该花的不多，我还没花完，就又有积分进来了。”
    钟离：……不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赚的多呢？
    就他那房间里那布置，什么都是顶尖的，还有机关维护和养凛泉的花费都不少，怎么可能花得不多？
    “那你赚多少？”
    “不知道。”对于这个喀狄迦觉得可以解释一下“我的收入是不固定的，除了每个月有奥冉大人发的工资外，我出去做一次任务也有积分拿。”
    对于这个钟离也是知道的，问题是他一次多少？
    “大概一次能有十几亿吧，这积分是总舰那边分发下来的，时高时低的我也不确定。”
    钟离：这特么…你们的分成这么高的吗？
    “穆邬管着战舰上所有的资金流通量，他要管的东西很多，我之前还觉得他事少。
    但是那几天之后我就再也不想管这个烂账了…我算不过来。”主要也不会算。
    “我的固定积分没有他那么多，一个月只有十亿，都给你了。”
    怎么看怎么委屈怎么回事？
    钟离现在说话也没那么实了“那…你一个月出任务几次？”
    “多的话可以十多次，少的话只有一次，不过也还好，这种较难的任务，积分更多，一般来说最低一百起步。”
    单位亿……
    钟离：好好好…
    （我要是再觉得你可怜我是狗！）
    “有时候总部那边发放的积分少，连一亿都不到，穆邬还得用之前存下的积分，来维持战舰上的积分流通。
    导致他一直觉得，奥冉大人会在什么时候撂挑子走人，即使他那时是一个对谁都毫不关心，也毫不留情只在意权利的状态。
    我觉得当时他从矿厂区里面把穆邬捞回来，也有这个事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想算这些。”
    钟离：……虽然有点好笑了，但是你不是要和我谈交易吗？为什么聊到这个上面去了？
    “穆邬身上的胶囊空间整个组织是最大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装了一堆东西，什么都有。
    就怕奥冉大人再把他赶出去，他在外面什么都没有，被人欺负…”
    他好像有些困了，头有些低，但很快就直起来“奥冉大人说过，无论在什么时候，能让我们低头的只能是他…
    穆邬在那里待了很久，也跟那里的机器人打了很久，听那些机器人说，他从来没有求过饶，但凡他示弱一回，都不会承受那么久…”
    （让他沦落至此的是他，他却为了他从不低头…）
    “后来，那个厂区被奥冉大人炸掉了，那里所有机器人都在里面，除了他带回来那个，都成了一堆废铁。”
    要是钟离没记错的话，穆邬被流放的好像是那个最大的厂区……
    或许他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等着奥冉这么多年了。
    “穆邬会怕，我也怕，但是奥冉大人…值得。”
    喀狄迦好像撑不住困意，试图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题“你同意吗？如果十亿不够可以再提。”
    话题跳转的太快，钟离一直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下“啊？哦…给个期限吧？我不可能永远待在你身边。”
    有积分不拿都不是他。
    “那就，等到我不爱你，或者我的积分不够满足你需求的时候，可以吗？”他的声音很轻，轻到钟离需要凑近才能听清的地步。
    胸膛好像有什么东西剧烈跳动了一下，他垂下眼眸，挡住眼底的光彩“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不爱我？”
    喀狄迦似乎终于忍不住困意，靠在他肩膀上眼眸半阖，似是呢喃般说道“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穆邬说过，既然爱了，就爱下去，我想不会不…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