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微睁,看向了沈新安,沈新安立马会意,看向了一旁的衙役。
衙役大小眼看着沈新安,一脸疑惑。
“朽木,去拦呀,看我干甚”沈新安大喝。
“是是是”衙役立马反应过来。
片刻,一个肥硕的中年人来到夏渊面前。
“县台大人,沈大人,诸位官爷,草民有礼了”中年人作揖道,看起来只有二脉的修为。
夏渊点了点头,沈新安立马点头。
“这县里的告示,可看见了”沈新安眉毛一挑道。
“是是是,大人,看见了,看见了”中年人满脸堆笑道。
“别嘻嘻哈哈的,严肃点,拉的什么货呀,进城干什么”沈新安扣着手指甲道。
“是是,大人说的是,就是些河产,进城去卖,不然汛期来了,买卖不好做”中年人谄媚道。
“哦,那你这通行证必须办呀”沈新安故作恍然大悟道。
“是,办办,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中年人笑道。
“哦,我看看,哎呀,你这两年的税赋怎么还没交,你这可不行,税清了,才能办证,你这办不了啊”沈新安皱眉,故作惋惜道。
“啊?我…这这这…他…我不是…不是卖货吗,卖了就交”中年人轰的一下,不会不给进城吧。
这些货在路上可耽搁不得,中年人心里十分焦急。
“哎呀,本官听闻你近些年生意不错啊,这小小的税赋,不是手到擒来”沈新安笑道。
“这这…小民最近确实是周转不开,难以为继啊”中年人故作为难道。
“那你就请回吧”沈新安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这…大人,小人不卖货,小人吃什么呀”。
“嗨,你这刁民,软的不吃,是要我来硬的吗,你吃什么?你不交税,你让老子吃什么,滚”沈新安大喝道。
“不不不,不敢不敢,沈大人”中年人吓得立马跪了下来。
“唉,沈大人,我等身为父母官,当为百姓着想,这样吧,你把你的货物卖给官仓吧,如此,既免了通行证,也缓了你的燃眉之急啊”夏渊及时跳出来唱白脸。
中年眼睛一亮,立马问。
“不知大人,官仓愿意多少钱收的我的货”中年人立马道。
“看你的货,质量上佳,就四千元石吧”夏渊闭眼道。
“我?这这这…”中年人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不愿意?我这可是按照官价给的呀”夏渊故作不悦道。
中年人一脸苦涩,官价就是官控价,但是往往远低于私价,他这一车货,在城里可是值六千元石不少。
“啊?这这这…大人,能不能再高一些”中年人脸垮了老长,眼睛里的光芒瞬间消失。
“当然可以”夏渊立马点点头道。
中年人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嗯,就四千零一吧”夏渊道。
“这这这…”中年人希望的光芒立马被扑灭了。
“怎么,不是你要高一点的吗,本县自掏腰包满足你的小心愿,怎么,你这是什么态度”夏渊眉毛一挑道。
“不是的,不是,小民…”中年人不敢再说话。
“哎呀,你看看你,把税交了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一年呢,不然下次怎么办?”沈新安及时建议道。
“这这这…”中年人看向了沈新安道。
“怎么,缴税是国法所定,你怎么这般畏畏缩缩”沈新安大喝。
“不错,按法缴税,自然有官府为你撑腰,何惧之有”夏渊一拍大案道。
“这…行,我交,我交,不知是个什么数”中年人苦笑道。
“新安,给他算算”夏渊一笑道。
“嗯,听着,你从本朝二十三年起,就积欠田租十六万三千五百担五升,积欠税银十二万…嗯…三千,还有,加上历年来,没有清算的税赋是一万一千,加上这十几年来的,利滚利,税翻税,合计是三十六万九千八百零二元石”沈新安的小算盘劈啪作响。
“这…大人,你就是把小人刮零碎卖了,也卖不出一千元石啊”中年人哭丧着立马跪了下来。
“大胆,你王明去年年会,请了京城的戏班子,花了二十万元石,真当我不知道吗,还有你那些钱怎么来的,你真当就天知地知吗,只是我县台大人诸事烦劳,还没有时间管你这种小喽喽,真要是查,老子亲自送你进大牢”沈新安拍案而起。
“我我我…我交,我交”中年人吓得趴在地上。
只见中年人扒开一层一层的衣服,拿出一个小乾坤袋,抖落出二十多万的元石。
沈新安则是蹲在一旁,拿着官尺仔细量算。
“不行,还差二万三千零六,再倒”沈新安用官尺拨弄着一地元石道。
中年人不情愿的又倒了一些。
“嘿,你个死胖子,正好!税赋两清,欠条收回”沈新安大袖一挥,一地元石消失不见。
“大人,我可以过去了吧”中年人哭丧着脸道。
“嗯,这是你的通行证,过去吧,快快”沈新安摆摆手。
“是是是,小民告退”中年人急忙退了下去。
中年人立马跑回车队,催促着车夫赶紧入城。
“哎呀,沈大人甚是能干呀”夏渊笑道。
“哪里哪里,还是大人教导的好”沈新安笑道。
夏渊哑然失笑,这些市井招数,还是自己教给他的不成。
“哎哎哎,那个车队,什么东西,就这么过去了?给我滚过来”沈新安眼睛一瞟,大喝道。
不一会,拉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人来到夏渊身前。
“拜…拜见这个…这个…”华服男子道。
“什么东西,舌头捋不直了?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沈新安拍了一下桌子。
“我交,我交还不行吗”华服男子缩着脖子道。
“唉,这才是好百姓,来来来,本官亲自为你量算,来人啊,看座”沈新安立马招呼道。
…
一整个下午,靠着沈新安的市井之术,竟然收了满百个乾坤袋的税赋。
“新安,你盯着,我去其他几处看看”夏渊道。
“是”沈新安立马站起身来行礼。
夏渊点点头,一个闪身离开了。
沈新安看夏渊走远后,微微一笑。
“去,把这个椅子搬到后面去”沈新安对一旁衙役道。
“是,大人”。
沈新安则是整了整衣袖,扶了扶腰带,坐在了夏渊的位置上。
“哎呀,舒服呀”沈新安闭眼养神。
忽然,沈新安觉得脸前一片阴影。
“谁啊”沈新安睁开一只眼。
“哎呦,县台大人”沈新安一下子跳起来作揖。
“我只是提醒你,还有一个半时辰关城门,你继续”夏渊说罢,消失在城门中。
“是”沈新安作揖,再抬头夏渊已经消失了。
旁边几个衙役,虽然低着头,但是都是大眼瞪小眼,疯狂咳嗽。
“看什么看,一个半时辰后关城门,都听了吗”沈新安大喝。
“是”几个衙役立马作揖道,一脸严肃站在沈新安后面。
“哎呀,我的老腰啊”沈新安往后面一倚。
“去…把那个车队的头给我抓过来”沈新安瞥了一眼衙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