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时间，无人打扰，足以让霍焰证明他年轻力壮。
    要是情况允许，他能大战三百回合。
    但情况不允许，他只能把一晚上的时间，委屈巴巴地浓缩在一个小时里，在小祖宗不骂人的情况之下，极尽可能地证明自己。
    云雨过后，气氛缠绵。
    苏灵雨又洗漱了一番，穿着一条黑色真丝睡裙，站在卧室的玻璃镜柜门前。
    镜子照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材，她左右转动了几次，抬手抚上腹部，摸到腹部明显的凸起，感觉很奇妙。
    霍焰半靠在床头看书，看到这一幕，笑着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她身后，微微躬身将她拥在怀里。
    低头在她发顶吻了吻，他宽厚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冷峻严肃的眉眼被昏黄灯光染上一丝暖意。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他问。
    “嗯。”苏灵雨应了声，“难以想象。”
    霍焰低笑出声。
    他很理解这种感觉，因为他也是这样，经常沉浸在幸福的眩晕中，难以置信几个月后就会迎来两个稚嫩的生命，他和她的孩子。
    安静相拥了一会儿，他看时间不早，缓声问道：“早点睡？”
    “嗯……”苏灵雨点了点头。
    坐到床上之后，想到什么，她却又突然钻进霍焰怀里，一双眼睛不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霍焰喉结滚了滚，哑声问道：“……又想要了？”
    “……才不是！”苏灵雨没好气地掐了他一把，“我是有事要问你，你正经一点！”
    霍焰清咳一声：“什么事？”
    “过几天不是要过年了吗？我们是回军区大院，还是在家属区这边自己过？”
    霍焰先问：“你的想法呢？”
    “我？”苏灵雨想想笑道，“我两边都行。”
    自己在家属区这边过，就是胜在自在。
    但她很喜欢陈玉香，要是一大家子一起过，胜在热闹。
    不过对于霍焰来说，肯定是希望回军区大院那边的吧。
    说完自己的想法，苏灵雨戳了戳霍焰的腰：“你就说吧，是不是更想回那边一起过？如果你好好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答应哦。”
    被她得意又娇蛮的表情逗笑，霍焰低笑出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是，求你。”
    “怎么求？”
    “再来一次？”
    苏灵雨的笑声响起。
    夜色浓郁，但暗潮却是那么生动而热切，一波又一波。沉浸在爱意中的人明明没有饮酒，但却仿佛在酒中沉醉。
    ……
    一眨眼，就到了年三十。
    苏灵雨和霍焰早早就决定到军区大院过年，但家属院这边也置办了一下年货，贴上了红通通的新对联。
    对联是街上买的红纸裁开，霍焰自己写的。
    之前，看到他家贴出自己写的对联，隔壁邻居不少上门求的，家里又热闹了好一阵。
    到了年三十这天，苏灵雨和霍焰一大早就坐车到了军区大院。
    陈玉香和霍建国见到他们回来，高兴得不行，连连叫张妈多做几个菜，又送给苏灵雨一盒特意准备的燕窝，说让她吃了补一补身子，孕期吃了好。
    一整天都热闹而祥和，到了晚上，吃过饭，一家人在沙发上坐着，开始发压岁钱了。
    陈玉香和霍建国拿出一叠红封，先是给了苏灵雨两个。
    “这是你和霍焰的压岁钱，虽然成家立业了，但在我和你爸面前，你们两个是永远的孩子……拿着，这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红包厚厚的，藏着父母沉甸甸的祝福，苏灵雨笑着接了。
    陈玉香又拿出一个红包，发给霍朗。
    “你年龄不小了，等你和贺英大学毕业，也得筹办婚事，你要学着你哥，快点成熟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不止要为国家奋斗，还要爱护妻子，知道吗？”
    一说起贺英，霍朗挠头嘿嘿笑了：“妈，我会的。回头我就把红包给贺英，让她跟嫂子一样，替我收着红包。”
    陈玉香笑道：“随你。”
    霍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怕老婆，这算是优良传统，她喜闻乐见。
    到了霍湘，陈玉香也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说出对她的新年祝福和期许：“我就希望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每门考试都能给我考上八十分，学习上别再让我和你爸操心。”
    她一说，霍湘拿红包的手立刻顿在半空中。
    想了一想，她一脸尴尬地坐回原处，一脸正气地摆手说道：“妈，谢谢您的祝福，但我觉得不该拿的钱我不能拿！”
    拿了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还是算了吧。
    她就是个学渣，废柴。
    这次考试成绩进步，能全学科及格都全靠纪宴冬的亲亲诱惑。
    门门考上八十分？那还不如让她直接升天！
    她的潜力就那么多，再榨也榨不出更多了。
    陈玉香：“……？”
    霍湘笑得无辜又谄媚，可爱又欠揍：“嘿嘿。”
    系统突然笑出声：【宿主，霍湘真的太好笑啦，嘎嘎嘎！】
    【她这次考试及格了，陈玉香就开始盼着她门门考上八十分，唔……还好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不到，没敢收红包。】
    【陈玉香要是知道纪宴冬辅导霍湘功课有多么崩溃，就差把小命交代在她手上，应该就不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奢望了。】
    【霍家几个人里面，最笨的应该就是霍湘了吧？她这辈子没指望，只能指望纪宴冬改良一下后代基因了。】
    霍湘悄悄抿了抿嘴，还不能反驳，委屈巴巴。
    苏灵雨忍着笑道：【最可爱的也是她。】
    霍湘眼中陡然点亮一丝小火苗，又变得骄傲起来。
    看着她得瑟的模样，陈玉香暗暗摇头。
    霍家几个男人眼中带着笑意，却不能笑出声，忍得很辛苦。
    毕竟是大过年的，陈玉香深吸一口气，压住抽出鸡毛掸子狠揍闺女一顿的想法，没好气的把红包塞给她：“你给我拿着，不然挨揍！”
    霍湘漂亮的脸蛋，顿时一垮。
    行，拿不拿都会挨揍，那就拿着吧。
    改天把纪宴冬的红包也搜刮到手里，她的小金库肯定会壮大一波，到时候她就出国去。据说国外的素质教育不重分数，说不定那边才是她的天堂。
    发完红包，一家人围坐在电视面前，开始看春节联欢晚会。
    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是83年，办过几次之后，电视台越来越有经验，联欢宴会也越来越有看头。
    到大家都习惯了，春节不看联欢晚会仿佛都少了点什么。
    看到九十点，苏灵雨掩唇打了个哈欠，杏眸中浮上一层浅浅的水雾。
    霍焰时刻注意着她，见状问道：“上楼睡觉吗？”
    陈玉香立刻道：“你们房间的床铺被褥都是趁着太阳天清洗晾晒过的，都干净着呢，上去洗了澡早点睡。双身子的人了，就别撑着守岁了，明年一定顺顺利利的。”
    她又交代霍焰：“你多看着点你媳妇儿，别下来了，就陪着她。”
    “是。”霍焰笑着点头。
    他扶着苏灵雨往楼上走，一言一行都是呵护。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陈玉香手肘捅了捅霍建国：“有没有发现，你大儿子现在脸上的笑多了。”
    霍建国认真想了想，揉揉被捅得发疼的肋骨说道：“你要是少捅我几次，我脸上的笑也能多点。”
    陈玉香闻言，斜斜扫了他一眼：“呵！不稀罕！”
    说完想到一件事，又跟霍建国商量起来：“过完年没多久就是灵雨的预产期，眼看着俩娃娃就要呱呱坠地，你说这孩子出生了，放在哪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