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圆滚滚目瞪口呆。
极度惊讶之下，它后窜了一大截，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惊愕地瞪着面容沉静的霍焰。
就算是这样，它也是可爱的。
圆溜溜，胖乎乎的体型，再加上黑亮亮的大眼睛，身后金光灿灿的小披风，活脱脱就是一只小萌物。
相伴几十年，霍焰熟知苏灵雨的喜好，知道她要是见到这样的系统，肯定会喜欢得不行。
想到这里，他低笑出声，声音和缓地招手道：“来，我跟你聊一聊。”
好好聊一聊。
“……啊？”圆滚滚眨巴眨巴眼睛，小奶音道，“好吧。”
它小心翼翼地飞到霍焰身边。
一分钟后，它的表情开始逐渐失控。
“什，什么？你说我和宿主才到任务世界，我们就暴露了？你们能听到我和宿主的心声？”
霍焰点头：“是。”
“等等，怎么会那样呢？你们又不会读心术，你们……我，我的天呀，不会是读心术用反了吧？我来看一下操作指南。”
说着，圆滚滚立刻打开自己的系统界面，一边絮絮叨叨的碎碎念。
但翻着翻着历史记录，它突然就没声儿了，整个球都僵住。
霍焰看它一眼，明悟点头：“是真用反了？”
“……啊，这个，那个，嘎嘎嘎，对了，你还有别的要说的事情吗？”圆滚滚尴尬的用小胖手揉了揉脸。
它一边努力转移话题，一边努力回想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跟宿主说了些什么。
不想还行，这一想，它一双大眼睛都黯淡下来。
球球啊！
它好像每天都在撺掇宿主不要太过宠爱霍焰，给他点颜色看看，给他点厉害瞧一瞧……哪里知道，霍焰竟然有天也会成为它的宿主呢。
早知今天，当初……它就给他下毒了，让他都没机会来任务空间。
就算不要他的命，至少也要弄傻他，毒哑他！
哼哼！
它可是恶毒系统，超坏的那种！
圆滚滚正在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使坏，一双大眼睛逐渐浮现笑意，突然一只大手在它脑袋顶上拍了拍：“好了，别在心里打坏主意了，走吧。”
“去哪里？”圆滚滚连忙问，又澄清，“我一个恶毒系统，想想坏主意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对，正常。”霍焰道，“我还要谢谢你没有被系统的九年义务制教育‘荼毒’，再坏也没坏到哪里去。”
圆滚滚：“……”
歪着脑袋想了想，它觉得这话像是好话，又不像是好话。
它像是被损了，又像是被表扬了。
就很奇怪。
人类真是很难评。
“对了……”霍焰又问道，“你和灵雨是在什么时候分开的？”
系统圆滚滚道：“她在任务世界一闭眼，我就点击结束任务，把她送回了现实世界呀。”
“那么快吗？”霍焰眼神深沉，似乎暗藏失落，“她头七的时候，我为她守灵，还以为她回去看过我。”
“嘎嘎嘎，她才不会看你呢！”系统的小奶音笑出声，“你那时候都是个糟老头了，八块腹肌一块不剩，有什么好看的呀？她都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重回青春，肯定是刷小视频看男菩萨呀！”
霍焰：“……”
圆滚滚：“……”
一人一系统“深情对视”。
圆滚滚眨巴眨巴眼睛，抿起嘴巴。
霍焰默了默，问道：“灵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是不是和家人团聚了？”
“……是的。”
“她还好吗？”
“挺好的。”
“如果我完成足够多的任务，积累足够的积分，是不是能换一个去现实世界的机会？”
“……对。”圆滚滚先是点头，又问，“你是想去找宿主吗？”
“嗯。”霍焰点头。
“可她已经跟你过了一辈子了，跟你过腻了吧。要是你去找她的时候，她不想吃你这口菜了，你打算怎么办？”圆滚滚好心问道。
霍焰：“……？”
说实话，他真没想过这种可能。
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小说世界之后，他也找了不少小说翻阅过，一般在小说里，女主不都是很乐意和男主三生三世，甚至九生九世的吗？
苏灵雨真的会腻他？
之前他脑子里没想过那个可能，但现在一想，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有点紧张。
对，就是紧张。
圆滚滚又不理解地说道：“你们人类真的好奇怪，爱情就那么重要吗？为了和宿主再次重逢，你竟然想去现实世界……除了你，肯定不会有人做那么不划算的事，我跟你说，度假世界才好玩呢。”
只是，它话音一落，突然从一人一系统身边飞过几只球，它们的声音也遥遥传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有个叫顾燕影的任务者又回来了，这次又要绑定系统啦！”
“哇哇哇！真的吗？”
“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任务，不早就攒了足够的积分，买了兑换宝箱，打算兑换前往现实世界的信标吗？他怎么没去现实世界？”
“听顾燕影之前的系统说，对，就那个没开灵智的小傻子系统说的，说他放弃了用兑换宝箱兑换现实世界信标的机会，兑换了一枚平安符，给别人用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
“这么舍己为人的事，只有在正派系统的熏陶之下才能做得出来吧？”
“也不一定啊，成绩不好的恶毒系统也可以。”
“嘘嘘嘘，小声一点，别让圆滚滚大人听到……啊，滚滚大人！”
“……”
一群小球背地里八卦，突然碰到正主，受了惊吓四散着跑开了。
霍焰：“……”
什么情况？
圆滚滚惊叹：“哇，顾燕影好厉害，竟然攒到了兑换宝箱！”
“不过好奇怪，他怎么会想去现实世界呢？既然想去，为什么又放弃兑换现实世界的信标，帮别人兑换平安符呢？奇怪奇怪真奇怪。”
说着，圆滚滚看向霍焰：“你是人，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霍焰沉默。
几十年前的回忆浮现脑海，他想到一个可能，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