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直调整着心态,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可真等到这天时林夜发现自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平静。
心跳加速,惶恐不安。
一股未知的恐惧席卷,那是对未知的命运的恐惧。
屋中一直等待着的付绣文紧张得面孔颤抖,初听王临的声音,付绣文顿时身体一软,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一般,呼吸都急促,困难起来。
“娘!”
林清浅同样揪心,赶忙扶着老母,神情悲痛。
屋外,没有得到回应的王临眉头微皱,难道真的妖气入体沦为妖物,一家三口已经弃房而走?
又等了一会,见房门还是没有动静,就在他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开了!
率先走出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身材颀长,面容俊郎帅气,迎着阳光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林夜心中微微一松,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与王临关系不错,平常王临对自己多有关照,有他在自己应该不会被扣上妖物的帽子,还会给自己来个全身检查,确保自己并未被妖气侵蚀,成为妖物。
当林夜出现的那一刻,王临以及跟随而来的白役们皆是瞳孔骤缩!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缓步走来的林夜。
脸上先是一怔,随后浮现一抹惊喜,再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面上浮现惶恐。
“这……林林夜!”
“咕噜,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不对不对,妖邪!一定是妖邪!”
“站住!”
一个个白役惊慌后退,看着缓步走来的林夜有些害怕。
平常死亡的白役也多,他们也收了好几具尸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一个被妖气侵蚀,沦为妖物的存在。
“不可能吧?林夜看着很正常啊?”
有人迷惑,此刻走来的林夜与寻常无异,仿佛从来没有死过一般。
“都给我安静!都是执行过几次任务的人,慌什么?”
王临是唯一没有后退的人,他面容不变,从其微微颤动的瞳孔可以看出,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
王临面容阴晴不定,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问题。
很快,他便发觉不对劲,怎只有林夜一人出来?
林母呢?林清浅呢?
他的心忽然一沉,莫非林夜真的成了一具妖物,杀了林母和林清浅?
“站住别动!”
林夜距离王临五米站定,看着王临那扶在长刀发紧的左手,他相信只要他再多走一步,王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刀砍他!
“咳……王哥,我是林夜啊。”
林夜无奈地说道,虽然这么说有些傻愣,但此刻他的身份不定只能以此表明身份。
“林夜?”
看着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的林夜,王临有些不确定了,没听说过妖物能够如此灵活变通。
“不可能,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王临眸子再度怀疑地看向林夜,带着怀疑的态度下,越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将浑身发软的付绣文扶到床上的林清浅走了出来,她虽然有些害怕面对县衙的人,但小脸仍旧坚定地站在林夜身边,一把抱住林夜的胳膊说道,
“这就是兄长!真的!”
见到林清浅出来作证,王临也有些信了,毕竟妖物嗜血,没理由一晚上林清浅还能存活。
王临语气柔和了下来,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看重的人真的死去,
“你如何证明?”
面对王临的发问,林夜思索片刻,找寻记忆中的画面。
没一会,林夜神色古怪起来,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王哥,还记得有一次咱们执行任务,对面是个修炼了采阳修炼极阳的邪修。”
“当时我二人分头行动,左右包抄准备将其一网打尽,谁知王哥你落入了圈套被绑了起来。”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当时王哥你……”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相信你是林夜!”
王临在听到‘修炼极阳’‘邪修’的字样时,已经感到不妙,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连忙出声制止。
一张老脸顿时有些尴尬,并且在那张黝黑的脸上,甚至能够看到淡淡的红色。
王临只感觉满脸燥热,这种丢脸的事情当时只有他与林夜知晓,此刻林夜能够道出已是能够证明其身份。
面对王临的忽然叫停,身后的几个白役皆是陷入思索,怎的就不说了,都没说完就能确定了身份?
而几个老油条,知道那个邪修是什么存在的白役,此刻看向王临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咳。”
王临咳嗽一声,正色道,“既然你没事,怎么不回县衙报到?”
林夜苦涩一笑,摊手说道:“王哥,就我这情况,贸然到县衙去,我还有命在吗?”
“恐怕我还没有进到县衙里面见到你,就被打死了!”
“这么多年,好像也就出了沈君那一例死而复生的案例,我虽然是活了过来,但一时间证明不了我的身份,那也是个死,县衙不好留我这个后患的。”
“所以我只能待在这里,等待你们前来收尸时能有个机会辩解,没想到这次来的居然是王哥你,倒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林夜说完感叹,并且还可以提及沈君这个案例,指出自己并非唯一的情况。
果然,听完林夜的话,王临更加确定林夜的身份。
别人能复活,林夜凭什么不能复活?
“我当时应该还没有死,应该是妖气侵蚀身体时,体内源气与之焦灼,令我生机混乱陷入假死。”
“妖气不过无根之源,此消彼长之下我生机恢复,所以我还没有死,可不算真正的死而复生,那沈君才是一位奇人!”
林夜又是唏嘘地感叹几声,王临认同地点点头。
以现在说法,确实能够解释林夜的症状。
所以林夜根本没有死?
王临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莫非那大夫嫌麻烦直接判了死刑?
庸医误人啊!
回过神来,王临说道:“我知道你确实没有死,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你的安危。”
“我明白,那就拜托王哥了,我之性命交予你手。”
林夜知道这是必要的流程,检查完后才能让大家放心。
否则之后执行任务,各怀心思,得不偿失。
“对了,浩子怎么没来?”
林夜看了一眼队伍之中没有徐浩得身影,问了一句。
在三个月的白役生涯中,除了王临,便是徐浩与林夜关系不错。
“哦,他呀,今天说是有事,没来。”
王临随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