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另一边,齐彦德和齐工等人在宫中吃着家宴。
齐彦德一直无言,朱百秀一直为齐彦德夹菜,齐彦德也不拒绝。
而是笑着将东西吃了。
这段时日,齐彦德除了大婚当日去过朱百秀那,便再也没有去过。
白日里俩人看起来恩爱极了。
夜里齐彦德总是以政事繁忙为由,根本不来东宫。
哪里是什么的政务繁忙,根本就是他齐彦德不愿意见到自己。
吃了晚膳后,齐彦德拉着朱百秀的手回去。
朱百秀感受着齐彦德掌心的温度,也主动的握住了齐彦德。
齐彦德自然感受到了,抬眸看了一眼朱百秀。
没有拒绝,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走着。
牵着齐彦德手的朱百秀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尝试着开口,“过段时日我兄长成婚……”
“你能……随我一起去吗?”
朱百秀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可没想到齐彦德只回了一个字。
“好。”
朱百秀听到这个回应开心的笑了,握着齐彦德的手紧了紧,“嗯。”
今日他什么都没拒绝自己,是不是他开始接受自己了。
齐彦德将朱百秀送了回去,自己则是送了她回去后便走了。
齐彦德去了太学馆,一进太学馆就是让人打了盆水来洗手。
齐彦德洗完手,让人拿了身干净衣服换上,就让人都退下,自己开始忙活事情。
新年就这般过去,这个新年是司佑锦第一次过的最像新年的新年。
他之前在边关的新年,没有烟火,没有飘香,有的只是战乱。
新年刚过不久,丞相府又要办喜事了。
毫无疑问是丞相府长子与吏部尚书独女的婚事。
所有人都在说韩葶春好福气,嫁过去的婆家是太子妃的娘家,朱义端还是一国丞相之子。
坊间都在说,韩葶春嫁过去之后最不缺的就是富贵荣华。
韩葶春在茶楼喝着茶,听着这个传言,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富贵荣华?
人人只看得见这背后的富贵荣华,可又有谁看得清她韩葶春的心?
富贵荣华不过过往云烟。
她宁愿在那姝春城。
每日等着自己的少年郎出去劳作一天回来,自己给他煮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看他吃着开心,自己也开心,纯粹而简单。
再过几日,自己便会和朱义端成亲,那时候佑锦会来参加吧。
他也可以看见自己一身嫁衣吧。
而此时朱义端在镇国将军府门口和司佑锦交谈着什么。
看着朱义端亲自递来的请帖司佑锦笑了,“葶春成亲,我定是会去讨杯酒喝的。”
朱义端摇了摇头,“我是想让您和我一起去接亲。”
“我在京都没什么好友,且你与韩小姐交好,你与我一同去接亲,想来韩小姐见了也会高兴。”
“好啊。”司佑锦一口就应下来了。
齐佩煊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笑眯眯的盯着朱义端。
眼睛里都好似要生出刀子把朱义端片了似的
“本王一起去。”齐佩煊说道。
朱义端见不好拒绝,也便同意了。
毕竟有瑞王和镇国大将军一同接亲的阵仗,也就自己妹子嫁给太子那一日了吧。
过了几日,韩葶春大婚。
这日天上下起了飘雪,司佑锦此时已经出了将军府,准备去丞相府。
齐佩煊见司佑锦没穿披风就出来了皱了皱眉,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
走到司佑锦身边将披风披在了司佑锦身上。
“笨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现在都在落雪,怎么还不多穿些。”
看着齐佩煊唠唠叨叨的给自己穿上披风,司佑锦也没拒绝,只是笑着。
“那你怎么办?给我了你不冷吗?”司佑锦笑着问。
齐佩煊白了司佑锦一眼,“虹,去再取一身披风来。”
虹去了,好在就在他们现在就府门口。
齐佩煊为司佑锦系上披风的时候,司佑锦撑开披风抱住了齐佩煊。
大大的披风裹住了两个人。
齐佩煊被抱的猝不及防,司佑锦紧紧的抱着自己,甚至让齐佩煊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干嘛啊。”齐佩煊低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司佑锦耳根子都红了。
司佑锦抬起脸看着齐佩煊,一脸认真的说道:“虹回来之前,我怕你冷,这样就不冷了吧。”
齐佩煊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越来越红,看着司佑锦的眼睛就连脖子都红了。
一把将司佑锦的脑袋摁在了自己身前,让司佑锦不再看着自己。
却不曾想司佑锦在自己的身前又说了句,“佩煊,你怎么了?你的心跳的好快。”
莫说心跳了,现在的齐佩煊连呼吸都乱了。
好在虹此时拿着披风出来了。
齐佩煊立马和司佑锦分开,立即就走过去拿起了披风穿在身上。
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司佑锦说道,“还不快些去丞相府,待会接亲的都出发了。”
“奥,好。”司佑锦连忙跟上。
齐佩煊余光扫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的司佑锦,嘟囔了一句,“笨蛋。”
两个人一起去了丞相府,随着接亲的队伍一同去接亲。
几人在尚书府门口等着。
没一会喜娘和韩葶春的贴身丫鬟搀着韩葶春出来。
红纱盖头可以隐约看见韩葶春的模样,韩葶春手里还用团扇遮住了半张脸。
可就算如此,也盖不住她今日的美。
韩葶春一出府就透过红纱看见了司佑锦的身影。
虽然模糊,但她知道,那就是司佑锦。
韩葶春的眸光自此开始,就再也没离开过司佑锦,直到入了花轿。
韩葶春微微挑起轿窗帘子,透过这个缝可以看见司佑锦的背影。
他来接自己了?
若是此去的方向是镇国将军府该有多好。
到了丞相府门口,韩葶春被丫鬟扶着出轿子。
天上此时还飘着雪,一阵风吹过,韩葶春的红纱盖头被风吹起。
众人一惊,齐佩煊说了一句,“这,这怎么办。”
红纱飘在天空上,随风接住了雪花,而后在空中飘着落下。
司佑锦此时面对齐佩煊刚问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谁知这红纱就这样落在了司佑锦摊开的手上。
司佑锦一愣,看向韩葶春。
韩葶春一身红嫁衣,脸上用团扇遮脸,凤冠霞帔是那般好看。
可唯独这头上有一对小小的珠花,十分惹眼。
满头华贵唯独那一对小巧的珠花在那,与凤冠霞帔这一身红嫁衣显得格格不入。
此时雪下的更大了些。
韩葶春嘴角微扬。
天佑葶春,让小女此生无憾。
这般,也算是自己的少年郎娶过自己一回。
雪不断的飘着,落在人的脸上凉凉的。
韩葶春一步一步走向朱义端。
可眸光微动,落了一眼在拿着红盖头的司佑锦身上,眼底多了几分幸福之色。
少年白马乘雪至,风卷红帕动心弦。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我将爱意化于雪,还将思念藏于风。
红帕落入郎君手,此番也算天媒成。
两人进了所有人见韩葶春都当做无事发生,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齐佩煊见红盖头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司佑锦手里,急忙往司佑锦身前挡了挡。
见所有人都没在意和说些什么才和司佑锦一起进去。
朱义端和韩葶春两个人进了府,拜了堂。
府内齐彦德和朱百秀也早就到了。
两个人坐在一旁的位置上看着这二人拜堂成亲。
这是司佑锦第一次在齐彦德大婚后看见朱百秀。
齐彦德拿起块糕点递到了朱百秀嘴边,朱百秀吃下,幸福的笑着。
能这般对待朱百秀,想必是放下瑾璇了吧。
司佑锦笑着对齐佩煊说了句,“真好啊。”
齐佩煊点了点头,笑着。
大婚礼成,韩葶春被人带去了房里。
房内韩葶春想到司佑锦拿着红盖头的模样笑了,脸颊微红。
今日一早在府内梳妆打扮的时候,那些喜娘不愿将这小珠花给自己戴上。
自己倔强的戴上,那些喜娘都拿自己没辙。
是夜……
朱义端走了进来,韩葶春往后缩了缩。
朱义端身上没有酒气,带着温柔的笑坐在了韩葶春身边。
韩葶春没闻到一丝一毫的酒气有些奇怪,“你,没喝酒?”
朱义端见韩葶春这么问笑道:“喝了两杯,其余的都被佑锦兄拦下来了。”
“他说,让我不要因为醉酒,惹的我葶春妹子不高兴。”
韩葶春愣住了,眼眶有些湿润,他怎么总想着别人,也不为自己想想啊。
“今日我本要被灌不少酒的,可都被佑锦兄拦了下来,他现已经有些醉了,所以瑞王带他先回去了。”
朱义端见韩葶春眼眶红了有些失措,“啊,你,你别哭,我……”
朱义端手忙脚乱的为韩葶春擦掉了眼泪,又怕自己下手重,就用自己的袖子轻轻的擦。
面前的女人,从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像个瓷娃娃一般,得护着,不然都会碎掉。
“我是个粗人,不会哄女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惹哭你了,你别哭好不好,我给你当大马骑。”
韩葶春听着朱义端说的话微微一愣。
司佑锦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还那么温柔的待自己。
明明平日里都不怎么喝酒的。
今日却喝到自己醉了,这是个最大的傻子!
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也是个傻子,居然把哄孩子那一套用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面前朱义端哄自己的模样,韩葶春抱住了朱义端哭了出来。
“傻子,都是傻子。”韩葶春哭着说了这么一句。
朱义端先是一愣,而后小心翼翼的抬手抱住了韩葶春。
轻轻拍着韩葶春的背,“是是是,为夫是不精男女之情,比较傻。娘子日后还得多多包含。”
“好啦好啦,春儿,莫要哭了,日后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告诉为夫。”
“若是为夫让你受了委屈,只管打过来便是,为夫绝不还手。”
听着耳边的男人不断的哄着自己,韩葶春哭的更止不住了。
傻子,都是大傻子。
而此时齐佩煊架着司佑锦回府。
此时已经都夜深了,司佑锦死活不跟着齐佩煊好好走回去,而是跑到了河边,闹着疯着。
今天的司佑锦可是喝了不少,起码喝了四坛。
“佑锦,佑锦,我们回去,走这边。”
齐佩煊根本就拉不住司佑锦往桥上走,但又怕司佑锦落入水中。
“齐佩煊!”
谁知道司佑锦站在桥上突然喊了这么一声。
齐佩煊一愣,而后应声,“我在呢,我在。”
司佑锦醉醺醺的看向齐佩煊,“我心悦你!”
司佑锦几乎是喊出来的,齐佩煊愣在了原地。
呆愣愣的看着司佑锦,司佑锦脚步都有些不稳但还要朝远走。
齐佩煊拉住了司佑锦,“你说什么?”
他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听错了吗?
司佑锦见齐佩煊拉着自己,回眸看着齐佩煊,而后笑了。
凑到了齐佩煊面前,凑的很近,整个人都靠在了齐佩煊身上。
司佑锦的鼻息打在齐佩煊的脸上,而后不断的凑近。
在齐佩煊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而后笑着说道:“我,心悦你啊,齐佩煊。”
说完便抱住了齐佩煊,靠在齐佩煊的身前,吧唧吧唧嘴,而后睡了过去。
齐佩煊虽然手护着司佑锦,但是人还迟迟没有回过神。
睡着了的司佑锦嘴巴里还喃喃,“朱要好好待……春……”
“煊……”
齐佩煊回过神,听着这一声煊,应了一声,而后调整位置将司佑锦背起。
一路上走着回王府。
司佑锦一路上嘴里都不断的嘟囔着一些话,有些含糊不清,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但唯独每一次喊煊,齐佩煊听的清清楚楚,也会应。
“呼噜菇菇,(吧唧嘴),对不对,煊……”
“对。”齐佩煊答。
“不好吃,再来一口,嗯,鸭子飞了。煊,飞了……追……”
“好。”齐佩煊答。
不论司佑锦在齐佩煊的背上说什么,怎么闹,齐佩煊都由着司佑锦。
“煊……”
“嗯,我在,我一直都会在。”
“嗯……”司佑锦好似听懂了的嗯了一声,再也没说什么,睡的香甜。
口水还流在了齐佩煊的肩头。
齐佩煊到王府将司佑锦放在自己房内床上,发现自己的肩头湿了一片无奈的笑了笑。
走到司佑锦身边为司佑锦擦了擦口水,宠溺的说了句,“笨蛋,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还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