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佑锦此时则是在林间训练飞鹰队。
十五个人谁先达到山顶,谁就可以免除半日的训练。
这是司佑锦说的。
所以十五个人拼了命的往山顶跑,可是才到半山腰众人就被拦住了去路。
司佑锦站在枝头勾唇一笑。
来了。
十五个人看见面前拦路的人都面面相觑,寻找司佑锦的影子,可现在哪里还有司佑锦的影子。
司佑锦站在远处的枝头上看着十五个人被一群女人拦住了去路。
张昼看着皱起了眉头,这些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山上,而且这十五个女人每一个手上都拿着武器,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张昼侧身,警惕的盯着面前的这些女人,手中的袖箭随时都可以发射出去取敌性命。
张昼和人后退了两步,领头的一个女人说道:“你们是何人?来我碎风山作甚?”
“我们是镇国将军麾下的飞鹰队,来此训练,姑娘为何在此?”张昼身为飞鹰队的队长率先一步做出回答。
那些姑娘听见张昼如此回答,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猛地攻了上去,其中有两个人则是离开了。
张昼早有防备,连连抵挡。
一时间双方队伍打得不可开交,但终归是抵不过飞鹰队,一众人被飞鹰队降服摁在地上。
其中一个人看着这些被降服的人冲着张昼说道:“队长,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张昼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把我的人松开,欺负几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们领头的是谁,来和我比划比划!”
随声望去只见一个女人单手扛着大刀,而后将大刀直直的插入地面,小麦色的皮肤穿着粗布麻衣,身材丰腴,头发散在肩头,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她单手叉腰看着面前的十五个人,浓眉一挑。
十四个人都看向了张昼,张昼皱起了眉头,那个女人见飞鹰队的人都看着张昼,自然就知道张昼在这个队伍里说话是有分量的。
所以指着张昼说道:“你,来和我过几招,若是打不过我,就要将我的姐妹们还给我!”
张昼上前,女人身后的一众人后退了一段距离。
张昼在一众男子中个头不算高,就算是站在这个女子面前,也和她一般高。
所以张昼和这个女人比起来可以说是细胳膊细腿了。
司佑锦此时已经坐在枝头上,手里攥着不知从何处摘来的野果在身上擦了擦,而后啃了一口。
那个女人丝毫没有要和张昼客气的意思,直接朝着张昼攻击了过去,张昼认为面前是个女人,所以也就有些轻敌。
女人给了张昼一拳,张昼出手抵挡,但张昼却接连后退了五六步。
张昼明显一愣,女人的脸上笑容更加肆意了。
张昼目光沉沉,这个女人,好大的力气!
司佑锦看着现在这个场景微微勾唇,张昼这个小子,有的时候就是缺了些观察,自己明明不擅长近战,和别人对打就只能依靠技巧。
这本就是他的薄弱之处了,可这个女子不一样啊。
虽说这个世间女子习武者也繁多,但使用大刀作为武器的女子,可不多啊。
瘦小的女子用大刀用的都是一股子巧劲,亦或是借力,可是这个女子很明显一开始完完全全用的就是蛮力啊。
张昼没几招就已经步入了下风,张昼咬牙看着面前的女子,可恶,自己轻敌了。
本想用袖箭的张昼却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这个女子都没有用自己的武器攻击自己。
张昼被打的连连后退,眼见着那个女子一套组合拳下来张昼不敌。
兄弟们都皆是一惊,眼见着最后一拳就要落到张昼身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司佑锦突然出现在了张昼的身后。
抓住张昼的肩膀将其往边上一拉,张昼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司佑锦迎面对上的就是那个女子的拳头。
那个女子见出此变故想收拳已经来不及了,司佑锦勾唇一笑,微微侧身轻易躲了过去。
眼见着那个女人重心不稳便要朝前摔去,司佑锦一把就捞住了那个女人的腰肢。
那个女人很明显的愣住了,刚本能的站稳了身子,就听见司佑锦说道:“姑娘站稳了吗?”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语气却很温柔,站稳身子看向司佑锦,他脸上的鬼面具她又怎么可能不认得?
看向司佑锦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司佑锦先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手下,要论谁是领头的,我可以算是他们最大的头儿了。”
司佑锦唇角微勾,“董雁姑娘,还要和我比试比试吗?”
董雁微微一愣,而后哈哈大笑,“我想这个世间武功能在鬼虎之上的人不多。”
司佑锦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张昼身边的其他手下放人,那些姑娘被松开了,回到了董雁身后的一众姑娘里。
碎风山上住着一伙女匪,是啊,女匪。
但是很奇怪的是,这群女匪只是住在这个山头,他们不打劫过路的商贩官员,而是打劫这个山上原本住着的另一伙山贼。
那伙子山贼被打跑了之后,她们就占据了这个山头,她们的寨子在山顶,虽说是山匪,却从来没有打劫过山下村庄里的百姓。
甚至前几年水灾,山下村庄里的百姓原本准备的种子都已经被淹了没有活路之时,是这一伙女匪扛着一袋袋种子出现在了村庄里。
原先村庄里的百姓以为是她们终于要出手打劫了,都纷纷跪下求饶。
可是这群女人却将一袋又一袋的种子放在了村民面前,她凶巴巴的说道:“我这些种子可不是白搭给你们的!把庄稼给种好喽,来年分我们宏雁寨两三成收成!”
所有村民看着这群女人拿着武器,恶狠狠的放着话都愣住了。
这真的是他们印象中的山匪吗?
这群女人就这样给几个村的村民都送去了种子,而后就回到了山上,手里虽然拿着明晃晃的刀子,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解了几个村子的燃眉之急。
后来这些村民们才知道,这些女匪原本只是在这个山头住着,这一次她们给的种子可以说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掏出来了。
而她们则是扛着武器又找到了原本已经让出山头跑路到了另一个山头了的那伙子山匪,又将他们打劫来的东西劫走了。
那些山匪劫走的东西她们也只是取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连带着那群山匪一起绑了送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口。
以至于那一天朱丞相还在梦里就被下人喊醒,说门口被绑了一群人。
等到他出门查看的时候,只见一堆人身边的在赃银其中的一个箱子上还用石头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原碎风山山匪皆被俘在此,赏银我等自行拿走了,多谢丞相。
后来细查此事,得知真相后的朱丞相只觉得想笑的紧,告知了齐工之后,齐工也没有为难这一群住在碎风山上的女匪。
而第二年的秋,受了恩惠的村民们带着瓜果蔬菜都上了山,一时间山寨门口挤满了人,一车又一车的粮食瓜果。
那时候的女匪头领甚至有些吃惊,“怎么还真的都送来了啊······”
而此番司佑锦带着这群人来到这里训练就是想见识见识这群不一样的匪类。
若说这一个山寨的女匪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更何况是如此不一般的女匪们。
“鬼虎将军来我碎风山难道就只是训练这一群小子?我想恐怕不仅如此吧?”董雁笑着说道。
司佑锦耸了耸肩,“这一个理由还不够吗?”
董雁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司佑锦,司佑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听闻碎风山上有一个山寨的女匪,而这个女匪头子手下有一队人马,皆是四海流浪之女,有些武功不凡。”
董雁勾唇一笑,看向了司佑锦身后的十五个人,也就明白了司佑锦这话里面的意思,笑着说道:“将军,我们这可是匪贼的山寨,从来不来虚的。”
司佑锦笑着从腰间拿出了一袋银子丢给了董雁,董雁接过,掂了掂手里的重量,“行啊,那和我们来吧。”
就这样一行人去了山寨,一进山寨就发现这里和山下的村子没什么区别,也有农田甚至圈养鸡鸭牛猪。
司佑锦等人一进去就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董雁一进门就有人和她打招呼,“大姐回来了啊!”
董雁也笑着回应,很明显董雁在这个寨子里可以说是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存在。
刚进寨子就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了寨门口,她跪在地上,怀里抱着那个孩子,她脸上有着可怖的伤痕。
“兰娘不忍夫家虐待,特来宏雁寨,还请大姐收留!”
董雁看向了寨门口跪着的人,示意寨子里的姐妹们将她扶进来,那名叫兰娘的女子被扶进门,董雁吩咐了几句,那个兰娘就被人带着离开了。
司佑锦没有开口询问,这本就是宏雁寨的事情,他们都是外人,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们过问。
可是董雁却开口说道:“那个兰娘是山下西边村子里的一户人家的媳妇。她是被人牙子卖去给那个人家做媳妇的。”
“那户人家的男人没有养家糊口的活计,是个赌徒,嗜酒嗜赌成性,酒后更是会将所有怒火撒在这个兰娘身上。”
“我曾下山采买遇到过这个兰娘,那时候她还怀着身孕,甚至还对那个男人抱有一丝希望。”
“现在看来,孩子生下来了,所有的希望也都破灭了。”
董雁和司佑锦的眸子里皆是划过一丝怜悯之色。
那个兰娘是抱着孩子来的,想必是个女娃娃,不然也不会有此举措。
司佑锦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我这些兄弟们还没有训练呢。”
董雁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扯远了,而后就带着众人进去了,去了她们寨子内特有的训练场,里面的女子个个都是舞枪弄棒的。
其中一个女子身材魁梧,看见董雁就走了过来,看着董雁身后带来了一群男子不由得眸子里带着一些敌意:“大姐,这些人是谁?”
董雁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司佑锦却抢先一步笑着开口了,“给你找了一些沙包,请诸位姐姐好好玩。”
那个女子见司佑锦开口就这样说,大笑道:“是吗,你小子带来的这些毛小子还不够我练手的呢!”
十五个人看着面前这个身子魁梧的人都吞了口口水,这哪里像是什么女人啊,为什么将军还可以喊她姐姐······
司佑锦笑着说道:“这位姐姐,您挑几个做个沙包,就当是猫抓老鼠玩玩?”
司佑锦此时虽然有面具戴着,但是身边的十五个人看着司佑锦勾起的嘴角都觉得他现在就是一个非常狡猾的狐狸。
董雁此时也开口了,“三妹,小将军给了银子,想要让这些小子长长见识,你也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好吧,既然大姐都开口了。”高晓随手指了指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来。”
那个几个被点到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小腿在打颤。
司佑锦只觉得自己想笑的紧,一旁的其余五个人都凑了过来,“大姐大姐,就不能给我们几个毛小子打着玩?”
司佑锦在一旁只是笑着,董雁看向司佑锦,司佑锦只是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随董雁处置。
张昼和其余的几个人一脸震惊的看向司佑锦。
那个眼神就好像在说:不是,老大,好歹咱们也是花了银子的,就不能自己选吗?为什么和被劫上山任由处置的感觉一样啊!
此时董雁笑着开口:“你们可以自己选,我们一共八个当家的,都在这了。
几个人细细一瞧,这才瞧见了还有一个女子坐在那小鸡啄米似得打着瞌睡。
董雁介绍道:“那是我们最小的八妹,平日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打盹。”
一时间几个人都选了其他人,没有选择那个八妹,司佑锦皱了皱眉,戳了戳张昼,“你要不选一选八妹试试?”
张昼白了司佑锦一眼,一脸大义凛然,“就算我挨其他姐姐揍,也不能欺负人家的小妹!”
司佑锦笑出了声,董雁闻言也笑了,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只觉得张昼有些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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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普:(有点长,不喜欢的宝宝可以直接忽略,正文请看下一章)
在暴利的诱惑下,古代贩卖人口还是形成了一种职业。 专门从事拐骗、掠夺、贩卖人口的人,称为“牙侩”,俗称“人贩子”,拐卖人口则称为“诱口”。
从汉代开始,法有已有明文此乃大罪,但是因为利益之大,虽王法如炉,但这买卖依然千百年来有人做。《史记》中多也是有处记录拐卖人口的勾当。
汉代将拐卖行为与群盗、盗杀伤人、盗发坟冢等重大罪行并提,并处以磔刑(砍头后碎shi)。后世王朝的立法基本上沿用这类规定,只是刑罚轻重有所不同。
到了唐朝,法律规定:“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
到了元朝,《元史·刑法志》记载:官民人等“但犯强窃盗贼,伪造宝钞,略卖人口,发冢放火,犯奸及诸死罪”,一律交有司处置。在后人看来文明程度不高的元朝,贩卖人口和造假币、掘墓、纵火一样,是滔天大罪。
到了明清时期,朝廷对人贩子的立法和打击更加完善,但在惩治方面,刑罚却有所减轻。大明律中规定,“设方略诱取良人为奴婢、为妻妾子孙,杖一百,徒三年”,倘若被拐卖者本身就是奴婢,罪行减轻。
到了万历年间,相关律法有所变动,贩卖人口的人都会游街或发配充军,如果本人死了将会由其自送替代。如果有残害儿童的,则会被处以凌迟之刑。
值得一提的是,在明朝有一个罪名叫“采生折割”,简单来说,就是故意致使儿童残疾,这个罪在当时是非常严重的。一经发现犯罪人,抓拿,然后等待他的是凌迟,而且是不论主犯和从犯,均是同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