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依旧在吹。
冬夜的北风很冷,冷入骨髓。
鱼漓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棉衣。
“你是谁?”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来?”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沉稳,沉稳中有一丝高傲。
“你是谁?”
黑暗中有叹息,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
“呵呵,你要杀我。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阎王那里我该如何去说?”
“好,说的不错,我应该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冷冽的风过熔炉,差一点便将熔炉内仅剩的火光吹灭。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平城估巷口的铁匠铺。
而问出两次你是谁的人,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王寅。
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材修长,五官端正,皮肤粗糙并有些发黑,想来应该是终日行走在路上的人。
即便这样也能给人一种偏偏公子的感觉。
他身穿淡蓝色长袍,束发,腰间斜插着一把剑,拱手说道:“在下林听海。”
王寅笑了,并笑出了声。
林听海眉头微皱,说道:“听说过我。”
王寅说道:“怎么能没听说过。林听海,平铁城第八高手,善使剑,竹之传人,并传言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竹叶君子的人。”
林听海微皱的眉头并没有因为王寅的这番话而有任何的舒展,反而皱的更紧了,右手的小拇指也在不知不觉间颤抖了一下,“你还知道什么?”
“你原本不姓林。”
林听海本不姓林,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平铁城和观柳城的大战。
林听海的父亲死在战场上的时候,林听海六岁。
在他的父亲死后,他的母亲便被他们当地的一位财主给抢了过去。
林听海为了救母,便找到了林枯竹,想要拜林枯竹为师从而救出母亲。
他跪在林家大门口,三天三夜,可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凭什么就能见到竹叶君子呢?单凭他想学本事救母的孝心?
他改了自己的姓,姓林。
拿着一把父亲留下的剑,去了那个财主的家里,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找一位有钱有势的人,其结果可想而知。
林听海的母亲甘愿服侍那位财主,只为他能放过她这多灾多难的孩子。
财主同意了。
没有人知道,早就应该死在马路边,被野狗吃的只剩骨头的孤儿怎么就那样顽强的活了下来,并且学得一身还算不错的本领。
他杀了财主,救出了母亲。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杀了那个财主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却万分的伤心与难过。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财主,并且很享受她现在的生活。
林听海想不明白,他选择逃离,离开了那个地方再次来到平城,求林枯竹收自己为徒,那年他刚好一十七岁。
这次他见到了林枯竹,并和林枯竹单独相处了半刻钟,结果是,林枯竹并没有收林听海为徒,也没有把他留在林家。
“你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林听海问道。
王寅睁开了眼睛,看着林听海的眼睛说道:“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有一件事让此刻的我很是感慨。”
“什么事?”林听海问道,他本不必问这句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用去知道王寅的感慨是什么,因为他是来杀他的,一个猎人为什么要去关心猎物的内心。
“有一个小男孩名叫林水福。他刚刚便跪在你此刻站立的地方,求我收他为徒,教他本领,然后。”
“然后,救出他的母亲。”林听海平静地说道。
咚的一声。
小文掉在了雪地上,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雁翎断刀。
铠甲男站在他的身边,用君王俯看平民的眼神看着浑身僧袍被鲜血染透的小文,“我不愿杀你。”
这是一句实话,他若有心杀死小文,上一次便出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小僧多谢施主。”小文说道。
“你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能忍住不杀你。”铠甲男说道,他说的也是实话,在刚才的交手中,有好几次要不是铠甲男控制住体内的灵力,小文早就不能开口说话了。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文说道,语气很坚定,很坚决。
“哈哈……哈哈……”
铠甲男大笑了起来,如沙漠中的鹰隼发出悲哀的长鸣。
刀起,快,刀落,更快,如闪电。
刀向着小文的脖子劈了下去。
小文连忙抬起雁翎刀,想要挡住这一刀。可,雁翎刀就像是用豆腐做的一样,铠甲男的刀砍过雁翎刀,继续向着小文的脖子而去。
当……
一声轻响,金属碰撞的声音。
噗!
刀劈在了雪地中。
是麋鹿,他来了,用出浑身的能力将铠甲男劈下来的刀打偏。
与此同时,抱起地上的小文,向后退了一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