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锋言语平和地说出这番话,可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杀意比呼啸的北风还要冰凉万倍。
柳满庭周身的杀意在蚩锋面前就像是一个还未出襁褓的孩童。
蚩锋笑了笑,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柳满庭出声道。
他为何要叫住蚩锋?难道他已决定即便拼上性命也要为屠折冲复仇?
蚩锋自然听到了柳满庭的话,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
赤铜刀,刀身比比一般的赤铜刀要窄半寸。
刀出鞘,往日泛着森森寒光的赤铜刀此刻看起来却十分黯淡。
可能是因为用刀的人并不是这把刀的主人,亦或者用刀的人内心不够坚定。
“你可以尽情地攻过来。”蚩锋边走边道,就在二人相距三丈左右的距离时,他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柳满庭,满目残忍地说道:“你的命,就当做是观柳城送我们阴陆城的回礼。”
“回”字出口时柳满庭便已动了起来。
“礼”字音未落赤铜刀便已斩向了蚩锋的脖颈。
他的速度很快,较之前相比已快了不知多少倍。
刀锋之上无寒光。
可,刀本就是杀器。
哪怕他此刻手中握的是一根树枝,以如此的速度斩向蚩锋的脖颈,也足已将蚩锋的人头从脖子上斩落在地。
蚩锋看着眼前的柳满庭一动未动,就好像柳满庭不是想要将他杀死的仇敌,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正准备张开双臂与他拥抱一般。
啪!
就在刀锋距离蚩锋脖颈一寸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握在了柳满庭的手腕上,阻止了接下来的一切。
柳满庭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就像他知道阻拦他的人是何人,更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怎么会不知道。
就在他冲向北方的时候,柳州羿便已跟在了他的身后。
柳州羿也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气息,仿佛他就是要让柳满庭知道自己就跟在他的身后。
蚩锋的眼角仍然带着残忍,压根没有惧怕柳州羿的意思,“柳城主近来可安好?”
柳州羿松开柳满庭的手腕,轻声道:“我可助你成主。”
蚩锋的眼中散发出光,那是一种渴望的光,希望的光,可这光却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在它逝去的时候却变成了失望之光,绝望之光。
即便这光芒来的快去的更快,可柳满庭看到了。
柳州羿亦看到,“身为长兄却拜弟弟为主。这于大道不合,亦是你至今剑法未能大成的根本原因。”
话音未落,蚩锋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三指不住地颤抖啊起来。
蚩锋的剑鞘斜插在腰间的左边,可柳满庭在这个瞬间判断出,他习惯用剑的是左手,而不是像看他表现出来的右手。
所以,柳满庭刚才出刀的时候,就不应该从蚩锋的左边出刀斩向他的脖颈,而应该从蚩锋的右边出刀。
也就在这个瞬间,柳满庭实在想不出,若柳州羿不及时出现拦住他的刀,此刻会是怎样的局面?
在此刻,在城主之位的面前,这些都显得不是那般的重要。
“哈哈……”蚩锋大笑,笑的很是开朗,笑的很是高兴,身上也散发出无上的威严,好像现在的他已然是阴陆城的城主。
“柳城主,像你刚才这样的话语,我不是第一次听到,更不会是最后一次听到。”蚩锋笑说道。
柳州羿的嘴角也露出笑容,“若你不死刚才这样的话,才不会是最后一次听到。死人是听不到任何话的,正如此刻躺在地上的五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