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江白鸽胡乱猜，“难道她说要出双倍的工资，把你抢过去？”
“那倒好了。”林星然哈哈大笑，“她说，要是我干得不错的话，她也想来！”
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毕竟现在没了孟平这个麻烦，那些忌恨她的领导一时半会也挑不出她的错，她的网文开发事业也蒸蒸日上。
又是体制内，“稳定”且“正经”。
她也四十好几了，换了别人，恐怕只想在那里待到退休……独孤鹤倒好，居然说要去一个民营的网文公司，从头做起！
哪怕是开玩笑，也有些特立独行了。
不过，江白鸽对于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也没那么吃惊。
不止是因为她们就网络文学深谈过几次。
年龄本来就只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东西，它可能会带来身体的衰老，却不能强迫心灵也跟着陈旧，除非这个人已经放弃了。
独孤鹤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她还说，就算她没能去文学网站。我去也一样，她这就算在碧蓝文学网有人了，谈版权也更方便。”
“这么看来，她对你会选碧蓝，似乎很有信心？”
江白鸽这么一说，林星然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
等到第二天，见到韩黎，看到她递来的碧蓝文学网的公司介绍、组织架构、岗位职责说明书和今年的年度计划与这一季度的工作安排时，林星然忍不住惊叹。
“都说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们这网站做的倒是有板有眼的。”
韩黎听了这话，觉得很受用：“既然要做，就要做好来。去年可能是因为大家都被困在家里，虽然影视项目受阻，但文学网站却发展的不错，所以今年就往这边多倾斜了不少资源，想要进一步扩大。”
江白鸽笑了起来：“看来你们超过南林网，那是指日可待了呀。”
谁知韩黎摇了摇头，谦虚得很：“南林网深耕女频十几年，捧出的作者不计其数，哪是那么容易超过的？赵总做这个文学网站，主要还是为影视化服务的。”
“这样还得养作者，不是费劲？还不如单独辟一个部门出来，给影视剧做原创定制文。”
“那不一样，设立一个部门，成本摆在那里，可收益要等剧播了才知道。但如果建一个文学网站，它的收入就不只是ip，还有小说本身，也是会有读者和广告商买单的，反而缩减了成本。”
“好好好，你现在看着不像个体育生，倒像个学工商管理出来的了。”
工商管理：感觉有被骂到。
午饭已经吃过，残羹冷炙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壶碧螺春。服务员过来，给三人把茶倒上，又添了几碟茶点小吃。
江白鸽看了一眼时间，韩黎用余光瞟见了：“你要走了？”
“还有一会儿……约的两点半，跟独孤老师去签书。”
“去印厂吗？还是去公司？”
“印厂太远了，今天先去你们公司。她说第一批书今早已经送过来了。”
韩黎急忙说：“什么‘你们’公司？那是‘前司’。”
好像生怕江白鸽一句话会搅黄自己的挖人计划似的。
江白鸽看林星然没反驳，估摸着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索性从善如流：“好好好，前司。”
韩黎又问江白鸽她考虑得怎么样。
江白鸽对韩黎没什么隐瞒，把前一天跟林星然说的，公司有人打她小报告的事情和韩黎说了。
还开玩笑打趣：“要不是我这公司和娱乐圈不占半分关系，我都要怀疑是你们为了把我挖走，买通了我的某个同事来找我的茬。”
“你这个想法不错。如果你再下不了决心，我就申请一笔资金，替你把这脑洞圆满了！”
“别了，有这钱不如直接给我……我看到钱，说不定立刻就心动了。”
这话有点意思，韩黎咂摸了一下，决定直接出击。
“这样吧，我直接让安京那边的同事和你联系。等你回去以后，见一面？还是公司请你吃饭！”
江白鸽笑：“在你眼里，我是一两顿饭就能收买的人？”
“那我再加点码……”
正好这时江白鸽手机响了，是独孤鹤快到了。她起身准备去外面等，韩黎也站了起来，说送她出去。
出了包间，韩黎才继续说：“你那个解约的事情，公司已经在给你谈了。”
“你们动作倒是快。”
“那是自然，你的小说年前不是都完结了么。”韩黎又问了一句，“你心态调整的怎么样？对新文有没有想法？”
“怎么，你也想和星然一样，改行做编辑？”
韩黎急忙摆手：“饶了我吧，我可没那本事。只是关心一下，毕竟你来碧蓝的第一炮，可得打响啊。”
说完，她又提了一个名字。
江白鸽有些吃惊，因为这是业内非常有名的一个网文编辑，手里出过不少爆款，其中大多也都被改编成了电视剧。
“她就是你将来在碧蓝的编辑。”
“赵碧倒是对我很好……你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
“我可不敢邀功……非要说的话，你倒不如谢谢薛清慧。”
“哦？”
江白鸽不明白，薛清慧不是碧蓝旗下的艺人，难道是和赵碧有私交？
韩黎被江白鸽的脑洞逗笑了。
“薛清慧能够凭借一部十二集的短剧火速出圈，圈内沉寂多年一朝被人知晓，更多人看到的是她个人的价值和葛洪建的眼光，但赵总看到的却是你在原作与魔改之间的辛苦斡旋。”
“赵总好眼光！”
江白鸽都有点感动了。
“既然觉得她眼光好，就别犹豫了，反正你这份工作也干得不开心……”不过韩黎也没逼她，“那我待会就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安京那边的同事了，没问题吧？”
“行。”
这边她俩聊完，那边独孤鹤的车也到了。
她直接把车开到江白鸽面前，按下副驾车窗，江白鸽和韩黎挥手告别，钻进了车里。
江白鸽扫到车后座，堆了不少书。
“这……不是说早上印厂已经把书送来了吗？”
“是，不过我家距离印厂不远，想着你来都来了，过来的时候就顺便又去搬了一些……”独孤鹤摘了墨镜，笑得一脸诚恳，“要不，江老师再给我多签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