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看着那扭动的实验体，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变态的满足。
    “不要动，再给老子晃，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王大夫挥舞着手里明晃晃的手术刀，一股恶样。
    男人终于消停了......
    他恐惧的赤裸着全身，蜷缩在手术台的绷带下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旁的护士们都像司空惯见了这些场面，她们讥讽着手术台上的男人。
    一个个捂住嘴巴，偷着乐。
    杨继火厌恶的看了她们一圈，只有他和身旁的陈染没有参与进去。
    王大夫有些得意，他熟练地将手里激活的红虫样本，在切片上拿着一个镊子捏起来，然后对着手术台上的灯光仔细端详。
    红虫的样本在暴露在空气的一刹那，电击的刺激给它们带来了更快的生长，只是眨眼间，一条细长的如同发丝状的红线开始不停地扭动。
    好似它想要挣脱镊子的束缚。
    实验体已经放弃了挣扎，他的双目从目眦尽裂变成了一副迷茫的空洞......
    王大夫小心翼翼的将镊子上夹着的红虫慢慢靠近实验体暴露在外的气管附近。据说，那里的神经和血管是最多的。
    当然，他也不能错过，那人的——眼睛！
    挣扎、扭动......撞击，狂乱的抖动着身体。
    一切，都如同王大夫幻想的那般，让他觉得兴奋得不行。
    “看，要开始了。”
    王大夫好像一个红了眼睛的赌徒，在赌桌上下注后，搓着手，殷切的希望自己能赢的架势。
    看的陈染难过的撇过头去，却又被杨继火安静的拉住了手。
    红虫猛地扎进那人外翻的气管皮肤，贪婪的嗅了嗅空气，看到肉糜中渗出血液的一瞬间，陡然开始兴奋。
    如同一条干渴到快要死去的鱼，它此刻，看到的是整片血液的“海洋”。
    嗖——
    嗖嗖——
    那人的气管周围，无数条菌丝状的红丝开始从脖子向下体蔓延。
    整个用时还不到数秒的时间，那个人就成了一副傀儡的模样。
    “呵嘶嘶——”的进气声，从小变大，由弱变强。
    那是他的气管处，发出来的。
    这不是正常的人类呼吸会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塑料袋被风灌进去的声音一样。
    渐渐的，这种“呵嘶”声也变得微弱了。
    那人的瞳孔里，已经是血红一片了，直到，渐渐的出现了黄色的光芒。
    陈染好奇：“这是啥情况？”
    杨继火知道陈染没有任何的医疗常识，毕竟是卫校出来的护士，学的不过是临床护理。他掐了一下陈染的手心，“小点声，这是血清胆红素高，皮肤黏膜黄染导致的。”
    陈染翻了一眼杨继火，轻声道：“能不能说点人话？”
    “就是这个人现在的肝功能已经被红虫攻击寄生了，他现在血清里的胆红素已经超标了，所以才会眼珠子发黄成这样啊。”
    陈染微微皱眉：“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内脏器官已经开始变异了吗？”
    杨继火：“不只是变异，也被彻底寄生了。”
    他俩的交头接耳引起了站在他们面前王大夫的反感，一脸不悦的王大夫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后，悻然道：“瞎叭叭的，有完没完了？”
    “我们......”
    杨继火还想解释一下，陈染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口，示意他赶紧闭上嘴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染知道，如果病人出现了临时的排异，待会儿连带责怪下来的，也只有杨继火了。
    杨继火现在必须学会克制！
    接下来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意外。
    那人的身体也不过是在激烈的抖动后，陷入了麻木的状态......就像一副被人抽去灵魂的傀儡，赤裸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嘴巴也是紧闭的状态。
    王大夫有些激动，他一边将血压袖带套到实验病体的身上，一边仔细的盯着心电图机，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着病体的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的稳定，王大夫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小杨，去把这数据存档，明天给上头的人带过去。”王大夫憋住笑，重重地拍了一下杨继火的肩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我们成功了。妈的，刚才真是吓的老子不轻。”
    “成功了？”杨继火还没有回过神。
    “嗯，皮下没有大面积的出血，口腔里也没有任何异化的情况，何况你看看，”他激动地手有些抖，“这些数据，都是人体的正常指标。”
    “如果这还不算成功的话，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叫他妈的成功。”王大夫一脸自豪。
    没错，数着这些日子以来，万大夫因为这些实验都变得不像他自己了。虽说他很享受其中切割病态的过程，可更让他在乎的是，这件事情成功带给他本身的巨大利益。
    杨继火又一次无意间，翻了王大夫的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蓝皮文件，是好几个国家的语言的条款。里面有汉字清晰标注的一栏，就清楚的表明，“如果能把实验体完美和虫体样本融合，就会持有全部的病院股份。还有数千万的美金作为奖励。”
    当时，杨继火看的都直了眼。
    这些巨大的利益像一根根细针般，刺穿了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当然，他不希望王大夫能成功，他真心希望，成功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现在，最恨的人竟然成功了，也就是说，这座精神病院里只有一个主人，就是那油头粉面的恶心油腻男——王大夫。
    王大夫看着神情严肃的杨继火，又斜眼瞟了一眼他一旁楚楚动人的陈染。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贪婪，笑道：“小陈啊，等杨继火把所有的数据汇报给上头以后，你可是要为自己的后路做一个适当的判断和打算了。”
    杨继火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王大夫那肥厚的嘴唇。
    “人呢，最重要的是，能找对自己的位置。你知道吗，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在南美洲有一只蝴蝶只是随意煽动了一下翅膀，在北美洲就可能引起一场海啸’，那句话啊，我至今都记忆犹新。”王大夫正了正身体，接着道：“在关键的地方，种一棵树，也能影响到远处沙漠里的天气走向。”
    陈染有些纳闷王大夫为什么要跟她扯这些没用的东西。
    王大夫看陈染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一把推开挡在他们中间碍事的杨继火，杨继火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王大夫一把捉住陈染的领口，将她就像提溜小猫一般，提溜到自己跟前。
    他们靠的很近，此刻，陈染那惊恐的脸上只有惨白和闪躲。
    王大夫有些得意，他将身体以一种冒犯的姿势，紧紧抵住了陈染的身体，几乎快要贴了上去，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所以，决定跟谁混，站好队，找到重要的位置，你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啊。”
    陈染头晕目眩，她只闻到了王大夫那油腻的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