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仅剩的三百多位披甲骑兵们的簇拥下，阿历克斯再次回到营地中心。
    大帐已经在昨天的战斗和火焰焚烧下残破不堪，他索性拽过一个马扎坐在帐前的空地上。
    高效率的杀戮让剩余的多斯拉克咆哮武士们彻底臣服，数千人聚集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大汗！”
    脸色苍白的奥鲁西帕带着两个弟弟挤出人群，在最前面跪下、喊出熟悉的称谓。
    周围的武士们也随之喊出，从生硬到流畅，从低沉到嘹亮，很快高呼声汇聚响彻整个营地。
    阿历克斯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雷霆之怒就插在他左手边，注视着眼前壮观的景象。
    他身上的甲胄早已残破不堪，被解下仍在旁边，裸露着上半身。
    两个面目清秀的多斯拉克少女用清水和干净的布匹处理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和血污、随后用白布紧紧包裹、没有附上任何草药。
    卓戈卡奥惨痛的教训告诉他，最好不要轻易使用陌生的药品，不致命的伤势尽量选择最简单的方式止血、等待自愈。而现在他的身体素质显然有这个资本。
    腰间的伤势最重。那是他昨晚受的第一個、也是最重的伤。而‘凶手’此时已经和三个血盟卫、奇克寇一起，静静的躺在他的面前。
    残破的身体被武士们勉强聚在一起，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等到伤势包裹完毕，阿历克斯举手压下持续半天的欢呼声。
    “准备火葬仪式，送他们马神在天空的宫殿。”
    他指着崇戈卡奥的遗体，很自然的向奥鲁伯尔下达善后的命令。
    奥鲁西帕则被指派，带领还剩余部分战斗力的咆哮武士，前往科斯拉克城周围威慑，巡逻。
    他给出的命令是将那些羊人和雇佣兵堵在城内，等待部落完成整编。相对于立场不同的崇戈，他无疑更痛恨那些商人和雇佣兵。
    逐渐从杀戮中恢复的阿历克斯，有条不紊的传达一个个命令。
    疲惫不堪的披甲骑兵们下去休息、养伤，他却依旧保留着足够的精力。
    一直忙碌到下午，营地再次恢复基本的秩序。帐篷和地坑被重新修整，伤员进行简单的处理，尸体被集中运出，准备焚烧，同时妇女们开始准备午餐，也可能是晚餐。
    营地规模已经小了三分之一。昨夜逃散的部分多斯拉克人陆续返回，马群也被寻回。原本近五万人的营地，此时勉强还剩下三万多斯拉克人。
    如此巨大的伤亡数字，无论放在当世任何一个种族或者势力，都会让他们彻底崩溃！可是多斯拉克这个神奇的民族，却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凝聚力。
    这让阿历克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顽强。
    夜袭中被重点打击的咆哮武士们，最终还剩下一万两千左右，其中包含着四千左右的伤员，因此数量还会陆续降低。战斗力折损近半，物资也被焚毁三分之一左右。
    不过比起三天前，无论是部族规模还是战士的数量都多出一倍，这也是他想要继续围攻科斯拉克城的底气所在。
    只要击溃这最后一颗钉子，整个拉札地区，将会对他和部落敞开怀抱，予取予求！
    一上午的时间，他就这么坐在马扎上，注视着众人在营地内忙碌，同时思考着下一步的规划。
    思路还算清晰。
    可是他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除了奥鲁西帕三兄弟，几乎没有什么得力的属下，尤其是最稳重的洛库洛普重伤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自己的忙碌，指挥。
    披甲骑兵的几个小队长，忠心和战斗力都过的去，但是没一个是动脑子的。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些参谋、或者副官类的人作为助手分担部分琐事，以及提供咨询参考、验证自己的某些想法。可这类人在厄索斯大陆，更多集中于那些自由贸易城邦，让多斯拉克人当参谋多少有些为难他们...
    维斯特洛传承悠久的贵族们自小接收良好的教育，会有更多参谋类人才，还有学城学士兜底。
    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早晨阻止自己并率先投降的那个中年壮汉。他身上的铠甲和装扮透着明显的维斯特洛骑士风格，貌似就是一位维斯特洛人？武器还是传统骑士剑。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让人将那位壮汉找了过来。哪怕当不了参谋，如果接受过正统的骑士教育和训练，能凑合着当个副官也不错。
    “说出你的名字，来自维斯特洛的骑士，或者该称呼你爵士？”
    阿历克斯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改用用维斯特洛通用语发问。
    壮汉徒手而来，站在他面前有些别扭的屈身行礼，迟疑着回答。
    “卡...大汗，您可以叫我乔拉！我并非爵士，只是一个自由...”
    乔拉？阿历克斯脸色微变，挥手打断他的解释，再一次仔细观察面前的中年骑士。
    年龄大概四十左右，可是身上那种落魄感和不修边幅的形象，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身材壮硕，手上布满老茧，至少在力量和身形上能够和崇戈卡奥抗衡。
    如果真的常年经过严格骑士训练，数年前获得比武大赛冠军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记忆中，也有着乔拉跟随多斯拉克人一起生活、熟悉他们的习性、风俗、语言，甚至远赴维斯·多斯拉克的描述。
    名字，年龄，经历，外形。各方面都和记忆中符合，时间也能对得上，阿历克斯表情逐渐玩味起来。
    “您认识我？”
    这让壮汉有些怀疑，心怀忐忑的发问，严肃的脸上透漏着些许的不自然和羞愧。
    阿历克斯缓缓点头，玩味道：
    “‘大熊’乔拉·莫尔蒙！”
    “前维斯特洛北境熊岛伯爵，杰奥·莫尔蒙之子，兰尼斯港比武大会的冠军。”
    “我说的对吗，乔拉爵士？”
    温和的语气在乔拉耳中听来分外残酷，尤其是兰尼斯港比武大会这个头衔，让他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而父亲的名字、更让他感到羞愧万分，默默的低下头。
    阿历克斯心中却狂喜。
    果然是他！
    乔拉·莫尔蒙，原著中丹妮莉斯最忠诚的骑士和助手。实力强悍、久经战阵，具备一定的政治头脑和指挥作战能力，哪怕是整个冰与火世界也是个难得的杰出人才。
    至少阿历克斯目前的部落中，综合能力没有一个人能超过他。
    除了有些‘恋爱脑’...
    但此时的阿历克斯也没有挑选的余地。
    至少乔拉现在正因为贩奴事败离开维斯特洛，以及妻子琳妮丝·海塔尔的背叛，处于人生最落魄的时刻。
    阿历克斯还有着收服他，获取其效忠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