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洪水消去后，当拉姆斯带着奴隶们返回凯赛山口，只见到三艘侧翻的海船残骸静静的躺在河床上，折断的甲板上还冒着一缕缕黑烟。
    为了避免船上的幸存者对渡河造成威胁，它们同样遭受了龙焰洗地。
    下游远处，依稀可以看到十多艘战舰或搁浅、或翻覆的身影。
    “原来战争还可以这么打！”
    小剥皮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钦佩之色。
    已知的历史上，除了曾经的洛伊拿水术士利用洛恩河对抗瓦雷利亚之外，很少看到有人将水攻用在战争当中。
    洛伊拿人的水攻依靠魔法，但是昨夜的战斗、是没有超凡力量的凡人也能轻易复刻的！
    小剥皮嘴角勾勒、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他记得无论是厄索斯还是维斯特洛，很多城市、城堡都是依河而建。比如被河间地诸侯引以为豪的孪河城、奔流城，甚至君临...
    在他回来之前，五千奴隶们在琼恩的指挥下，经过一上午的努力已经架起了浮桥。
    先头部队，三千无垢者已经在副司令沙卡的带领下渡河。
    早已经在山脚营地内等候了数天的多斯拉克骑兵们，排着长队从凯赛山口鱼贯而出，在岸边聚集、排队。
    六万主力部队，经过三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渡河任务。
    剩余的奴隶军团正在搭建永久性的桥梁，同时抓紧运输各种器械和后勤物资。
    但是渡河的骑兵和无垢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他们聚集在砂石山脉西部排成整齐的阵型，等待着大汗的检阅和攻击命令。
    体长接近七米的黑龙从天而降，高昂着头颅迈着步子，在阵前耀武扬威。
    过近的距离让部分没有接受过‘龙威’洗礼的战马们陷入轻微的混乱。这反而更加刺激了奥妮克希亚更大的表现欲望！
    可坐在背上的阿历克斯却有种捂脸的冲动。
    越来越长的龙角和背上的倒刺让黑龙看起来狰狞可怖，金色的竖瞳也散发着骇人的凶悍气息，不过需要忽略它明显顺拐的滑稽步伐...
    他有些慌乱的催促黑龙来到一处土丘上，跳下龙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大军。
    “来自草原的勇士们！渴望复仇的战士们！”
    “现在，这片饱经鲜血与罪恶的土地已经敞开了怀抱，等待着我们的临幸！”
    “吉斯人用数千年的残酷统治、为这里带来‘奴隶湾’的名称。”
    “现在，是该到了让他们偿还千年血债的时候了！”
    “去吧，在他们放下武器之前，屠杀每一个你们遇到的吉斯人、无论是平民还是战士！”
    “摧毁他们的庄园和堡垒、掠夺他们的粮食、美酒，奴役他们的女人和孩子！”
    “在站到弥林城外时，我不想看到还有任何一处被吉斯人控制的房屋和建筑。”
    “尽情释放你们的怒火。”
    “荡平一切！”
    浑厚嘹亮的嗓音，全力以赴的怒吼响彻数万人的阵列。
    引发多斯拉克人如狼似虎的野蛮咆哮，最终整齐、统一：
    “为了部落！”
    高呼声很长时间后才逐渐平息下来。但是战士们的热情却没有丝毫减弱。
    随着阿历克斯挥剑，四万多斯拉克骑兵在各自千夫长的带领下，纵马而去！
    无垢者们还是保持着传统，一言不发。
    步行的战士们明显慢了一拍，但他们全然不顾骑兵掀起的滔天烟尘，带着满腔的怒火、踏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向西方的平原和丘陵前进。
    这种沉默中的杀机，比起张扬的骑兵们更让人感到心悸。
    乔拉、琼恩和拉姆斯三人带着少数的亲卫，并骑而来。后方营地还驻扎着部分怯薛军和数万奴隶，还算安稳，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一直盯着。
    在简单的汇报了军务之后，琼恩有些迫不及待的提出自己的担忧。
    无垢者们正在变得越来越残忍和可怕，他们所过之处几乎是寸草不留，这让接受艾德最正统骑士教育、荣誉观念浓重的私生子难以接受。
    “没有向他们支付军饷？”
    阿历克斯并没有直接回应，转而看向为首的大熊。
    “大汗，我支付了无垢者足够的魁尔斯的辉币作为军饷。但他们对于财物并不感兴趣。”
    他扫了一眼小剥皮、随后补充道：“就像拉姆斯所言，无垢者没有未来、他们心中只有仇恨！以及为他们提供复仇机会的您。”
    “我请求您施以仁慈、大汗。”琼恩再次表态、看着正在远去的无垢者、甚至显得有些急切：“无垢者们会毁掉整个奴隶湾，他们会杀掉每一个吉斯人，无论是老人、妇人还是孩童。”
    “拉姆斯，你呢？”
    “大汗，我认为毁掉奴隶湾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小剥皮双手一摊，笑着、干脆的说道。
    这种表态气的‘好兄弟’脸色通红，恨不得跟他绝交。
    他气呼呼的瞪着拉姆斯：“我们是战士，不是屠夫！哪怕是伊耿·坦格利安在征服七国时也没有对妇孺下手！”
    “好了、琼恩，不要生气。”
    阿历克斯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无垢者们追不上来自草原的勇士们。”
    他露出玩味之色：“不要小看多斯拉克人的劫掠速度和效率。”
    “最终留给无垢者们的、只会是骑兵不容易攻破的堡垒和庄园，大部分吉斯人会在他们到达前、先一步成为骑兵的战利品。”
    “至于庄园和堡垒内的反抗者，作为敌人死于无垢者长矛之下并无不妥。”
    琼恩闻言多少松了口气，可反应过来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些庄园内同样有着妇孺，您能不能...”
    能明显看出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争取。
    坚定而浓烈的骑士精神，作为下属会是最好的品质。主君不会担心他会被收买、背叛，以及贪污等等。但是同样也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从背后捅刀子。
    阿历克斯下定决心，以后必须监视和琼恩有着密切往来的人...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终说道：“想要挽救那些无辜者，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作为他们的大汗，我没有理由去阻止一群悲惨的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