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是否梁子丰写的敲诈信
作者:溪水加塘   1983渔耕山海间最新章节     
    “戴庆孚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不能告诉一下我们!”梁自强当即提出道。
    “看来你爸是真没告诉你吧?”高队长望了一眼梁自强,“两年多前那次,你爸、你哥、你弟三人在斑鸠岛避风,站在船上,刚好偷偷看到戴庆孚带着手下人一起,用绳索勒死了一个人。之后,你爸他们就开始寄信到庆琈集团勒索,前前后后勒索了戴庆孚好几次,全都得手了!”
    “没有,绝对没有!”这次梁父、梁天成几乎同时开口,争辩道。
    “我们三个一开始全是蹲着的,后来听到咳嗽声,才站起身来往岛上望。我们一眼望过去的时候,斑鸠岛那三个人站在岛上啥也没干。
    对了,手里头倒是确实捏着一根断绳子,我也是现在听你们这么说才猜到,难道那断绳子是刚刚勒过人的?人呢,勒去哪了?反正我们没瞧见啊,既没瞧见他们勒人,也没瞧见被勒死的人摆在哪,怎么可能去敲诈钱?!”
    梁父经受了一连番平地惊雷般的轰击后,总算渐渐缓过来,嘴巴也开始利索了一点,辩解道。
    梁自强瞅瞅高队长,又瞅瞅自己父亲与大哥。
    高队长所说的不可能有假,听得出来,应该是这次戴庆孚被抓后,没能扛住,一股脑把自己杀人的事全都招了,顺带把事后被梁家三人勒索的事也都竹筒倒豆,说了出来。
    但父亲与大哥满脸激动,更是半分也不像在说谎的样子。作为至亲,梁自强还是能感受得出他们满心的那股委屈劲。
    两边说的都是对的,可相互间又严重矛盾,不可能两边同时都是真相。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这,太难解释了啊……
    倒是有一点。梁自强现在可算解开了一个困惑多日的谜团:
    为什么那天在斑鸠岛自己父兄明明经历的一切都很平平常常,事后戴庆孚却无缘无故要置他们于死地。
    有致命的把柄加上敲诈这么一回事横在中间,一切自然就不是无缘无故了。想叫戴庆孚不起杀心,都很难。
    “这信上的字,好像还真是阿丰的字啊?!”
    村民中有人看了会儿信,寻思道。
    “不,阿丰的字跟这个只能说挺像,但我敢说,这肯定不是阿丰的字。我可以现在就去找出阿丰以前的作业本,拿来给你们对着看!”
    梁自强正要转身进屋,人群中有个人站了出来,是小学老师路广才。
    “我教过梁子丰,加上嗯,平日里我这个人在书法方面也有些造诣,我来说吧。阿丰写鸟字、岛字的时候,头上那三笔老图省事,喜欢连做一笔,这信上却是把三笔分开写的。
    还有钱字、戴字,最右边的那道斜钩,阿丰转得很圆润,这信上感觉也想学,但却转得圆不圆、尖不尖,很别扭。
    要我说结论,很简单,这是有人想模仿梁子丰的字,但没能模仿得全对,还是有不少马脚的。
    我可以打包票,这绝对不是梁子丰的字。放心,我不会拿自己作为一个书法家的名誉来开玩笑的!”
    说完路广才还拍了拍胸脯,气度轩昂,如同王羲之亲临桔子坡现场。
    听得高队长几人一脸懵逼。
    “平日里我们村所有的渔船上面贴吉语,毛笔字基本都是路老师包了。在我们村里,他确实算是个书法家!”
    高队长他们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准备继续拷人。
    这时路广才的身后又有一个扎短辫的脑袋钻了出来,却是他女儿路海棠。
    路海棠最近变瘦了不少,今天应该是放假在家。
    她也指出来道:“还有这个露字,阿丰不是这么写的,特别是最上方的那个雨字!”
    等他们说完,梁自强已经从里屋找到了梁子丰以前的作文本,而且还特意拿了他高考备考期间的作业,算是日子比较近的。两样全都拿了出来,翻给高队长看。
    “呐,瞧我没说错吧,对照一下,作文本上的岛字是怎么写的,还有钱字,看看!海棠说的露字也确实是很不一样!”路广才找出几个字来,当即指给高队长他们看。
    梁自强对字迹分析不出那么多门道,但他马上还想到了一个点:
    “你们再仔细读读阿丰写的作文。他写东西很有文采的,用词儿都跟别人不大一样,就算写那什么敲诈信,语气完全都不会是那样的!”
    几个公安细看字迹,又细读作文中所写的内容,脸上的疑惑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样吧,我们也不能凭几个字的不同,就能随随便便放人。”高队长最后决定道,“人我们该拷还是得拷。这些作文本、笔记本,我们也会一起带走,到时会有真正的字迹专家来进行比对,鉴别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所写!”
    “另外,”高队长看向梁自强等人,“你们家所有人都从信里面挑出十来个字,在纸上写一写给我看,完后我也会一起带走,供字迹专家鉴定!”
    如果敲诈信上的字跟梁自强全家人的字都对不上,也基本能够排除了。毕竟敲诈是不小的罪,他们也不太可能找外人来写敲诈信。
    于是,梁父、梁天成、梁自强、邝海霞、陈香贝全都被要求写了十来个字。梁母小时读书不多,不太会写,但也被要求勉强写了几个简单的字。
    荔枝比梁母没半点好,当年进了小学几年把路广才都差点气吐血,至今只认得出很少几个字,最后也是勉强在纸上写几个最简单的字。
    写完了,荔枝扔下笔一看,猛发现自己爹还有大哥被人押上,一直往吉普车方向走。
    这下她不干了,突然就大哭起来,追跑上去,拉住高队长他们不让把人带走。
    拉了几下,张开嘴就要去咬人的胳膊……
    紧跟在后面的梁自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上一世自己被带走时,荔枝就正是这样哭叫着追上去,把人咬伤,后来人家看在她头脑有问题才没计较。
    当时的一幕幕,与眼前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高队长稍等,我再问我爸我哥一句话,就一句!”
    “爸,大哥,你们一定要好好再回想一下,那天在斑鸠岛旁边,除了你们三个,还有没有其他的船也刚好在那儿避风?!”
    父亲与大哥转过头来,头都摇得一样的肯定:
    “没有的,海上都是没遮没挡的,有船在海面上怎么会看不见?除了我们三个开着条老船,根本就没见到有别的什么船啊!”
    如此肯定的回答,梁自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但除了这种可能性,梁自强实在想不出还有哪种可能了。真真切切的敲诈信,总得是有人写的,总不可能是从天而降。
    “先别断定,你们这几天慢慢想,好好记记看!”
    说完,他又看向高队长,恳切道:
    “高队长,我爸他们肯定是清白的,你们一定要弄清楚啊!”
    “放心吧,现在也只是带他们去调查。市局里面有自己的字迹鉴定专家,回去把字迹好好做比对,再加上深入盘问,只要能够排除嫌疑,马上会放回来的。”高队长此时从个人角度似乎也已经不太认为敲诈是梁家父子所为,郑重道,“我们不会乱冤枉一个好人的!”
    “多谢了!同时,还请你们一定侦查到底,揪出来到底是谁,敲走那么多钱,还拿我爸他们几个当替罪羊!”梁自强再次提出道。
    “还是那句,我们同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高队长掷地有声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