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完童路叙述十三先生属下“捡”到范炳的过程后,梅长苏便顿时就对他产生了兴趣。
但由于并没有查到任何有关于这人的身世以及线索,为了安全起见,甄平刻意将其安排在了与飞流房间相近的客室,算是临时给范炳找了个地方住下,同时也能让飞流看住他。
毕竟以飞流的伸手,就算是与天下第一的高手,禁卫军的大统领蒙统相比,也仅仅只逊色半分。
次日一早。
宴大夫在例行给梅长苏诊完脉,又施针调理一番之后,还没等着小老头缓口气的功夫,便又立刻就被梅长苏拉着去了范炳所在的客室。
要知道,这宴大夫可不是梅长苏的部署,而且作为一名屈指可数的大医,这小老头的脾气也是倔的很,起初被梅长苏强行拉过来的时候还并不怎么想给范炳诊治。然而,当他不经意间的撇了眼正处于昏睡当中的范炳那一瞬间,顿时就被吸引,不由分说的径直坐到床榻便,将手缓缓搭载了他的脉门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奇.......很奇,真是非常的奇。”
宴大夫诊了右手脉后,又诊了左手脉,随即又轻轻拨开范炳的眼皮看了看,嘴里不停地小声自言自语般的嘀咕。
见这一幕,除了丝毫不感兴趣的飞流以外,无论是梅长苏、黎纲,还是一向满脸严肃谨慎的甄平,都不禁仿若心里被小猫挠似得十分迫切想要知道,眼前这始终昏迷不醒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竟然能让宴大夫这样的大医困扰。
不同于甄平那种闷葫芦,黎纲见状,顿时就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哎,晏大夫,你就说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昨晚我和甄平已经检查过了,什么伤都没有,但他就是怎么都不醒,究竟有没有办法弄醒他?”
“黎纲,怎么对晏大夫说话呐。”
对于晏大夫,梅长苏一向都是很尊重的,乍一听黎纲的话,他顿时就有些不高兴的训斥了起来,但心底却同样也很想知道,晏大夫,究竟能不能唤醒这如果不是还有微弱气息,就仿佛已经死去的人。
然而,已经被范炳彻底吸引的晏大夫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随意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轻声道:“无碍。”
“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症状。
这小子虽然呼吸与孱弱,但脉络却极其强劲,而且他体内的还有一股十分磅礴的力量在不断滋养着生机,即使他就算这样不吃不喝昏睡上多年,也对身体没有丝毫影响。”
“真是,奇哉怪哉!”
说话间的功夫,晏大夫随手就打开了他的出诊箱,从里面取出用上好麻布精心缝制的针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挑了根最细同时也是最长极为特殊,以磁石与极其高超手法才能锻造的针,缓缓刺进了范炳头部的数个穴位。
布完针后,这小老头竟又强行掰开范炳的嘴巴,将手指伸进去翻起舌根后,用毫针直接刺破了两根青色暴起的静脉血管,瞬间,黑色的血液顿就以喷射状呲了出来。
尽管这种操作看上去有些恐怖,但舌下刺血却也是中医外治当中比较常用的特殊方式之一。
中医针灸,并不是将银针刺入穴位就完事了。
银针需要再穴位上至少停留20到30分钟之后才能取出,趁着等待的这段时间,晏大夫又将范炳舌下刺出的黑血清理干净,处理一下伤口后,这才将针逐一取下,再次检查了下范炳的状态。
随着宴大夫的手指搭在脉门上,他的表情不禁如走马灯般的再次变换了起来。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一次,没等黎纲开口,梅长苏便率先问道:“晏大夫,是有什么转机了吗?”
闻言,晏大夫将手从脉门上移开,一对眸子,如同看待稀世珍宝般的望向床榻上气息悠长的范炳缓缓开口:“这小子的身体,无论是从各方面来说都十分异于常人。今天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看这他,当然,你也别想乱跑,现在离开回去给我睡觉,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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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宴大夫除了偶尔回去查看下梅长苏的身体状况外,几乎绝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研究怎么将范炳从这古怪的沉睡中唤醒,就是在用从他身上采集的血液与各种草药进行配比。
无他,只因为发现了范炳的血液当中,似乎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成分,似乎拥有能够改变药物的性质,也有同时抑制火毒与寒毒的特殊作用。一旦能将其研究明白,那将保不准可以直接而彻底的化解梅长苏身上的火寒之毒。
当然,有关于这个发现,宴大夫自然没有告诉任何人。
毕竟就连他目前也不知道,范炳的血液究竟能不能对梅长苏身上的火寒毒产生奇效。
“晏大夫,不好了,宗主他昏过去了!”
傍晚,就在宴大夫刚刚从范炳身上取下用过的银针,清理擦拭的时候,门外便听到了黎纲的奔跑与呼喊声。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飞流却是一脚就踹开了房门,身形一闪神鬼莫测的就乍然出现在了晏大夫面前,紧接着,手法娴熟的拦腰一扛就带着他又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晏大夫的声音在空气中短暂滞留道:“我的药箱!”
随着话音的落下,慢一步的黎纲猛然重新房间,随手拎起放在床榻便的出诊箱刚想转身,又无意间看到了那熟悉的针灸包,紧接着一把抄起,转身就大跨步的冲出了出去,甚至连门都没有关。
殊不知,就是应为他这个无心的举动,反而暗中帮了范炳一把。
屋外,弥漫的大雪,突然仿佛似拥有了生命般,在某种肉眼不可见的神秘力量下逐渐汇聚缓缓飘进屋内,渐渐诡异般的在范炳的身下形成类似魂环般的模样,上面甚至还布满了大量繁奥的纹路。
与此同时,苏宅的另一边。
飞流以绝强的轻功迅速而轻柔的落道门前后,再次飞起一脚毫不犹豫的踹开紧闭的房门如鬼魅般的跃进房间,放下扛着肩头的宴大夫,转身就准备关门,毕竟以梅长苏的现在的状况,可是受不了半点风寒。
只不过,还没等他关闭,门外的黎纲就已经大踏步的疾驰跑了过来,飞流视而不见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见状,直到黎纲喊出,“飞流,别关门,我拿着晏大夫的药箱和针灸包那!”时,飞流这才又一次鬼魅般的猛然冲了出去,提着黎纲的后领就虚空踏雪的返了回来。
“嘭~~~”
一身闷响过后,房门紧闭,前后不超过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