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为梦凡梳发的侍女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却一脸苍白,正是刚才晕倒在临梦宫外的那个人。
只是——
这专供宫主沐浴的鹫梧殿,宫中的女子们都不敢随意进来,更不用说,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子……
能找到这里来,除非对临梦宫内的一切是熟悉的。
那女子神色虚弱地捂着胸口,目光却直直望着软塌上懒散躺着的人。
“宫主……”
小侍女看看女子,又转头看主子,担心让人这样闯入会招来怪罪。
好看的凤眸微眯,梦凡淡淡道:“你先出去。”
小侍女应了,将帕子轻轻放在一旁,然后躬身往外退,经过那女子的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女子确实生得美,只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莫名的让她觉得不大好。
走到殿外,她却吃了一惊,难怪那女子闯入鹫梧殿中,外面的侍从也没有跟着进去请罪,原来,全都倒在了地上。
快步走过去,她伸手探鼻息,幸好,只是晕了过去。
转身看殿中,薄纱微微飘荡,里面的一切看不真切,她身为一个侍女,不敢多管,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自软塌中懒懒撑坐起来的梦凡,看着站在殿门边的女子,眸光淡淡,午后的日光透进来,投在他的唇上,薄薄一层光。
女子往前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缓缓跪了下来,轻声唤:“……师父。”
“哦?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
他的神色依旧慵懒,斜倚着软塌,就看着那女子跪在自己跟前。
“徒儿自然记得……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徒儿不孝,那么久才回来探望师父!”
忍着身上的疼痛,女子跪着,脸色认真,因着那张美丽的容貌,特别显得楚楚动人。
“你可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这宫里的侍女,怕是多认不得你了。”
他就那样看着她,也没让她起来。
“是徒儿不孝,这一次回来,就没有想过逃避责罚,可是,师父——”
女子扬起美丽的脸,“徒儿身上受了重伤,还希望师父能救救徒儿!”
从七王府后山下来,她的体力逐渐不支,好不容易熬到马车来到不忧山,那车夫打死不愿意进来,而且临梦宫附近确实设有机关,她不得已又自己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昏倒在门外。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大殿上,这临梦宫的一切她曾经是那么熟悉,即使人不认识,路还是能找,抓住一个侍女问了梦凡的所在,她便直接找了过来,因为……她实在不能等了。
“哦?”
话音未落,一道暗影像是瞬移一般突然出现在她跟前,握住了她的手腕,探上她的脉息。
“陵绝?”梦凡挑眉。
女子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你怎么惹到他了,陵绝那家伙,向来不轻易出手,何况是对一个女人。”他笑道。
不是先关心她的伤势,却对陵绝的动机感兴趣,女子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愤懑,面上却依然耐着性子,楚楚可怜道:“求师父救救徒儿——”
手指快速在她身上几处大穴轻点几下,他道:“去外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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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
来倾云轩报告急事的陶衍,明显感觉屋内气氛不对。
暗暗瞟了眼坐在不远处握着毛笔作画的如音,看似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他还是感觉有问题。
“王爷,如果没什么事,属下先告退。”
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早点开溜比较好。
待到房中只剩下两人,御皇柒走到如音身边,看着她身前案上的白纸,微微不解:“这画的圆圈,是什么?”
画个圆圈诅咒你!
如音心中气愤回答道,面上却只是冷冷一句:“没什么。”
“还在生气?”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抽掉了她手里的笔,将她搂入怀里。
如音却一下子挣开了,起身往旁处走。
什么叫还在生气?
刚才被他带着从后山回来,还没说上一句话,没有听到他一句解释,陶衍便进来报告事情了,她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打扰,却只能自己生闷气。
“音儿——”
御皇柒也跟了过来,手环着她的腰不让她再走开,那么近的低头看她:“我与她只是认识,却绝无别的关系。”
“那她为何知道你那么多事,更……为何那样对我说话,好似我是她的情敌?!”
一想起刚才在后山那女子那些不好听的话,她心里就来气,这就好像出门被不认识的骂了一顿一样郁闷跟莫名其妙。
“她的话你不必在意,我的心,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如音脸撇过一旁。
“真的不知道?”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那么认真而严肃望着她。
她生起气来就会故意说气话他了解,可是,他对她的心意,不可置疑。
“御皇柒,如果今天换成一个男的对你说那些话,你会开心吗?”她瞪回去。
“我会直接让他连话都不能再讲。”
他冷冷道。
“所以就是欺负我咯!”
如音道,她武功是没有那个女子好,所以活该被嘲讽了还打不过?
“怎么会,你还有我。”
他半哄的语气,从后环着她的腰,“刚才,我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如果不是因为那人学的是独门秘法的内功,那一掌,几乎就能让她晕过去。
“怎么惩罚都好,但别生气了,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岂不是如了别人的意。”
他这辈子,也就对她有这个耐心哄着。
可她还是嘟着嘴不高兴,他脑海中一闪,道:“我还没问,你偷溜出王府干什么去了?”
如音一怔,咬唇:“这,这不是收到了御翎皓的纸条,去见面了嘛。”
“当初我就不赞成你搀和进来,现在看来,更是后悔——”
“这次不一样——”如音打断他的话,急忙道:“我主要想跟他要解药。”
她知道,他是不喜她与御翎皓多见面。
“解药?”
御皇柒蹙眉:“我不是说过,我中的那些毒不需要他的解药,也能以自己的内力逼出来。”
在众人眼里,他不过是个身体病弱的王爷,御翎皓给他下的毒并不稀有,也不难解除,只要时间及时。
“是吗,那背着我咳嗽咳得那么厉害,又怎么解释呢?”
她突然正了脸色望着他。
本想用她溜出门这个话题转移之前的话题,御皇柒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那只是天气变化偶有不适,与中毒无关。”
“真的?”
她依然仰望着他,再一次问。
他不说话,她继续道:“你真当自己藏得很好,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