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泽胤回来,可是给黄酉和白彙缓解不少压力。
因为原本他们还在犯愁,该如何兼顾抓捕蔡光金以及寻找娼尼的同时,还能保证家里人的安全。
现在好了,几乎是立时就定下解决办法:白彙负责留在家里看顾鲍魁,并为代晓初医治和调理身体;胡泽胤和黄酉带着两个小的去“蹲点拿人。”
不让两个小的去不行,李蔚珏是必须要去的,这小子一肚子弯弯肠子,能出主意。
骆毅是小脸一跨,三个兄长没办法。
不然咋办?
骆毅都不用真哭,光是憋哈欠憋出的眼泪,就让三个哥哥心疼的不行。
……
代晓初被白彙针灸后方能入睡,本应睡满六个时辰,可睡到午时便醒来。
其实数月的惊吓、委屈、憋闷、磋磨、不甘,一朝获救得以安生,她应该能睡个暗无天日,可偏偏扎了针后也只睡到午时便醒了。
这是被蔡光金生生给练出的生物钟。
此时该添灯油、得吃食和……挨顿揍。
自从被囚禁,蔡光金那张对她向来朗目星眉的阳光笑脸,就变得横眉冷目、阴鸷狰狞了。
在一次次饱受痛殴后,不得不交出房契、地契、存款,却依然不得自由。
“鲍大叔!”代晓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鲍魁。
她刚才似乎做了噩梦,却昏头涨脑怎么也想不起来,心悸得不行,反应到自己已经获救,就想看到鲍魁方能安心。
“爷爷在村长家。”白彙答道:“既然醒了,就洗漱吃饭。”
“噢。”代晓初乖乖答应。
不知为何,明明是救了自己的人,可代晓初总有种如果自己不听话,就会被这人痛揍的感觉。
白彙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想什么,不过并不在意——有这种觉悟很好,不然真揍你!
“那……小妹呢?”代晓初试探地问道。
骆毅是鲍魁之外能让她安心的人,只不过年岁太小,不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替你抓蔡光金去了。”白彙道。
“啊?太好了!我要生撕了姓蔡的!”代晓初一下就来了精神。
要不说白彙不待见她呢。
听到骆毅去抓蔡光金,代晓初第一个关心的不是骆毅的安全,倒是想着自己报仇雪恨。
不过,骆毅真不用她操心安全问题。
此刻,骆毅被胡泽胤搂着趴在那后巷房顶,旁边是李蔚珏。
李蔚珏一眼又一眼看向胡泽胤搂着骆毅肩膀的手,恨不能把目光化为实质、再打磨出刃口,剐了那只手臂。
正欲开口说“小妹大了,阿胤你注意保持距离”,便收到胡泽胤传音:“别出声,来了!”
同时,胡泽胤的胳膊伸长些,把李蔚珏的脑袋往下按了按,让低头趴好。
蔡光金提着一个包袱步入巷道。
这一带是平民区,户型都小,卫生条件也差,不过此时后巷倒是比较干净,因为几乎没人出来。
出门做工的中午不会回来;守在家中的也不会出门;若是当下人的,此时也该在忙乎午饭,待午时过了,才会出来倒泔水。
蔡光金脚步轻快,喉间甚至还哼出小调,不过骆毅和李蔚珏听不见,她们可没阿胤、阿酉那么好的听力。
蔡光金到了后院门前,并没有立即掏钥匙开门,而是先细细查看门口以及门锁,没有看出异样,才放心开锁进门。
骆毅她们就在后排房顶,一直盯着蔡光金的背影。
就见他进院后也是仔细查看院里痕迹,走得很慢。
骆毅看向胡泽胤,用眼神询问:他在看什么?
胡泽胤传音:“查看地上土印儿,阿酉说地窖里的土发红,那人昨天出来时走在最后,是清理过痕迹的。”
骆毅一听就急了,脑袋抬起来想说话。
昨天夜黑,她也没下到地窖里,就算下去,应该也看不清地窖里有红土,那他们下过地窖的,不是把红土带上来了?
胡泽胤传音:“阿酉说他昨晚已经清理过了,瞧,那人不是没看出什么吗。”
骆毅看去,果然,蔡光金已经去开屋门了。
屋门只有个木插销,拔下来就能拉开门。
黄酉早已蹲守在厨房角落里,他是掀开屋瓦跳进去的,根本没走门,就等蔡光金进来。
几乎是蔡光金刚踏进半个身子,骆毅都没见到黄酉身影,只见到他的一只手一晃,搂在蔡光金脖子上,蔡光金就被勾了进去。
胡泽胤手一甩将骆毅甩在背上,再提溜起李蔚珏,说句“抓紧我”,就从房顶直接一跃而起,落在蔡光金后院里。
享受了刹那“飞翔”的两个孩子,傻愣愣都没来得及品品滋味便落了地。
进得门内,黄酉已经掐着蔡光金的脖子在等了:“小妹、阿珏,你俩谁审?”
蔡光金被掐得脸涨得紫红,却怎么也掰不开黄酉的手,他都没看清黄酉的样貌就被控制了。
可见到两个小孩和一个长相比他还英俊的青年进屋,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容貌带有欺骗性啊。
长得好看,坏人见了都不觉得害怕,哪怕被掐着脖子处境堪忧。
“嗯……”骆毅想了想,说道:“麻烦大哥去下面把铁链取来给他拴上,二哥先把他揍一顿,然后三哥审吧。”
李蔚珏:……
三个哥哥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你呢?”李蔚珏可不甘心:“凭啥我们都得出力、就你闲着?”
骆毅:“晚上吃面条。”
李蔚珏:“成交!”
黄酉揍蔡光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他嘴堵上,然后拎着他哐哐往地上砸。
骆毅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些卡啦卡啦的声音,问黄酉:“二哥,他骨头碎了吗?”
黄酉把蔡光金拎起来晃了晃,好像小孩子抱着蛋糕盒子晃,听里面有没有东西一样,说道:“没碎,我悠着使劲儿呢,应该是肋条骨裂了几道纹。”
蔡光金堵嘴的抹布浸出血渍——这他娘的是什么人?!
胡泽胤进出一次地窖,身上几乎都没沾上土就出来了,手里拎着那副脚镣。
胡泽胤把脚镣的链条挂在蔡光金脖子上,然后才把两个圆环套在他脚踝上,中间被白彙扯开的环扣重新给挂上。
脚镣只够走一步的距离,如此挂在脖子上再拴住脚,蔡光金近乎是被对折一般。
他就眼睁睁看着胡泽胤修长白净的手在他鼻尖下,徒手一握,便把扯开的环扣给闭合,两只脚踝就被锁在一起了。
近在鼻端,脚臭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