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叫喊,顿时吓得沈言魂飞魄散,蹲着身子一动不动。
心死道,“坏了,不会吧,我这还没开始,就被发现了?”
等了片刻,再等不到下一句,更是没有人出现,她才缓缓抬头张望。
没人。怎么回事?
正当沈言放松警惕时,又是一声,将她的松懈徒然打破,刚微微曲起的身子溜的一下又是蹲下。
“原来是你!来人,快拦住他!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又跑出来了,成天给老子找麻烦,等捉到你有你好受的,快!抓住他!”
原来方才那人叫的不是她。
闻着声源望去,是石阶上面传来的。
正当沈言疑惑,这时一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脏汉从石阶高出滚了下来。
石阶很高,约莫二十余米,阶级更是密密麻麻,沈言并未细数,只觉少有数百,多则过千,可想而知,这肉身滚下来,除非金身不坏,不然轻则断胳膊少腿,重则奄奄一息甚至命丧当场。
“啊啊啊。”
一连惨叫,那名脏汉已从最高一级滚到最低一级,正滚到玉龙宫门外,叫了最后一声,闷声吐了一口血,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距离,与沈言离得更近了,以此,她看得更清,听得更清。
不知何时,沈言也还没看清,一黑色身影已闪至脏汉身旁,并重重踹了他一脚,嘴里咒骂道。“他妈的!你跑啊,不是很有能耐吗!装什么装!”
回过神来,只见那脏汉躺在地上,双手抱头做了防御的姿势,嘴里还在嗷嗷叫疼。
“快把他带回去,宫主快回来了!”另一名穿着同样黑服的男子说道。
“呸,老不死的东西!要不是他身体里面有.....宫主早杀了他,还留他狗命到现在,还要老子天天看着他,竟给老子惹事,一刻功夫不见,他还挺能跑啊!”那黑衣男子又是一脚。
“够了,快回去吧,若是宫主回来知道他跑出去了,定怪我们看管不周。”
“知道了。”黑衣男子一脸恶意,狠狠地揪起地上给他带来麻烦的人。
“滚起来。”
那脏汉被他十分粗鲁地一手提起,因黑衣男子用力过度,那脏汉的脸脖不得不重重往后一仰,这一仰,沈言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她猛地瞪大了眼,呼吸都停了一拍。
这是,她的父亲!
她的爸爸!她找到了!
是的,是爸爸,沈言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江湖纷扰,世道恶劣,男儿身行事更为方便,于是逼不得已,她才伪装成男子。
她父亲沈路,是一组考古队的教授,三年前,父亲在一处山脉考古中突然失踪。
报了警,找了一年,毫无音讯,一年来她更是反复在她父亲失踪的山脉徘徊,希望能找到一丝踪迹,只可惜,父亲像是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一样,屡屡无果。
一年没有任何消息,生死未卜,直到第二年,也就是两年前。
沈言突然接到警方一通电话,对方说在龙延山涧下游处发现了他父亲的工作包,就在那一天,她马不停蹄地往龙延山赶。
龙延山正是沈言父亲考古山脉的临靠山谷,她没想到,父亲的工作包会在那里找到,更是人迹罕至的山涧下流。
那一处地方山路陡峭,断流与瀑布居多,因山形崎岖,到处悬壁陡崖,且景色不佳,因此极少人会来这一带旅游。
那天正好路过一名登山者,攀登到了此处,坐在这山涧无人的地方,一时兴起,便拍起照来,几张过后,才发现这落在飘浮在山石后的工作包。
工作包不大,打开,一眼就看到沈路的考古工作证已被冷水泡得发糊。
沈言左翻右翻,除了一些普通的考古工具,她翻出了一个防水塑料袋,里面装着小小一本笔记本。
她胡乱翻了几页,发现只是普通的考古笔记,并未有什么不同,正要放下,这时,笔记本上的字眼猝然抓住了她的双目,这记着的内容与先前记录的考古笔记截然不同。
上面写着,“上古龙鳞,龙族,神界.....离....”
离什么??
后面的字焦灼一片,糜烂不堪,只剩泛黄的黑焦。
沈言顿时愣住了,久久未能回神,什么上古龙鳞?龙族又是什么?神界??离什么?
难道,也就是说,爸爸没有死,而是去了所谓的神界?沈言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又自我否定,不可能,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界,这一点也不科学!简直荒唐。
可是,若是不是,那她爸爸去哪了?一年了,如果在山路途中不慎摔落,同一队的组员也会发现的,一队组员,人人相安无事地回来了,为什么只有沈路不见了?摔死了,那尸体呢?为什么没有找到?
不可能。
沈言否定,只是这次的否定,是对于摔死了这一猜想,她不信,无法相信她爸爸死了。
一顿胡乱猜想,最终决定,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什么上古龙鳞,什么神界,她一定要查清楚。
在龙延山呆了半天,终于打定主意下山,决定先从与她父亲一同考古的友人问起。
之后,沈言迷糊记得,那天在下山的途中,她忽然脚底一滑,摔了一跤,直在小坡上滚落下来。
醒来后,她就在这里了。
沈言一开始还不太相信,最后接受了,确实穿越了,可这地方并非神界,而是人界。
这时她更加确定了,沈路一定也在这个世界,于是从那时起,她便开始了寻父之路。
只未想到,出师不利,一来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二来身上并没有一分银钱,吃穿问题不解决,她自己都活不过三天,怎么寻父。
恰好,车到山前必有路,那日的沈言无头无脑地在树林里漫走了一天,饿得双腿发抖,直至黄昏,终于看见一处人烟,她兴奋至极地向那间茅屋奔走。
正于此时,一只被这个世界称之为花妖的东西突然出现,只是一只刚成精的小妖,在这天地间随便来一个修士都能一剑使之化灰的雏妖,亦是毫无级别的小妖。
那时的沈言又怎识得高级低级,只识得眼前的东西不是人就是了,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身冷汗,直叫菩萨保佑,一时不知哪来的力气,撒腿就跑,一股劲跑了一路,只是最终还是跑不过飘来飘去,不用腿走路的花妖。
她猛地摔了一跤,抱着必死的心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