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姓甚名谁这种初次见面的友好问题,江月初向来衷于热情介绍,只要有人问起,她定然乐此不疲。
听此,江月初正要说话,怎知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只见上明弈上前一步,恰好挡住了江月初,目色浅然,却带点训斥的意味。
那少年玩味一笑,摆摆手作罢,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大声道:“大哥,没想到啊,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见人走了,江月初道:“为什么不让我说?他又是谁啊?”她边说着自己已经掀开被子下床,只是刚走了一步,一股阵软麻从站地的脚底传来,江月初双腿一软,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小心!”
还待江月初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上明弈已经将人一把捞起,他一手手放在她腰上,一手扶住她的背。
这动作竟是如此的亲密!
江月初吓了一跳,忙要推开,“谢谢,我没事的。”
可上明弈却权当听不见,上一秒将人拉回,下一秒便稍稍低身,一手弯过江月初膝盖,将人抱了起来。
江月初瞳孔微怔,“你这是做什么?”
上明弈迈步将人送回了床上,轻声道:“你睡了三天三夜,如今腿麻,不宜走路。”
江月初大惊,“我睡了三天三夜了?”
“嗯。”
“这是哪里啊?你家吗?”
上明弈淡淡道:“这是玉龙宫。”
玉龙宫?
江月初在脑中仔细搜索了一遍,最后有点印象地说,“哦,就是那个不交盟友,不依附其他仙门,从不出席座谈会,独来独往的玉龙宫?”
他双眸紧紧看着她,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便依言点头。
玉龙宫她从前便听说过,说是一支小小仙家门派,却从来不依附大势力的仙门,比如遥仙山,玉清峰。
此两大仙门世家乃是多少小门派巴不得攀上关系的对象,而玉龙宫始终坚持独来独往一贯原则,不交好任何一家。
他们的子弟戴着乌黑面具,无人知道为什么。
有人说他们宫主专门收纳毁容的修士,但是又担忧在意他们面貌不端,有坏风气,这才统一制作了乌面具让他们带上,一来端正风气,二来乌面具有益增强势气。
有人又说,是他们灵力低微,靠着面具来修炼法力,这是他们宫主亲传秘术,外头无人知晓,至于厉不厉害,更是无人得知。
玉龙宫说是仙家门派,这弟子却不像其他仙门世家穿着净白,素蓝的仙服,反而着玄穿黑,看上去一点仙家气质都没有,反倒像一些邪派。
若不是这玉龙宫子弟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出去除祟歼妖,恐怕也无人知道这穿得凶神恶煞的,非邪是正。
江月初忽即笑道,“那你也是玉龙宫子弟了?”
听此,上明弈才回过神来,眼神忽闪,半唇微张,半响也没有回应。
他这副欲说不说的样子,在江月初眼里就变成了不好意思说。谁会在遥仙山二小姐面前承认自己是个门外弟子,而且现在又偷偷拜入遥仙山门下,此意何解?此意何为?
江月初却满不在意,轻声笑道:“是也没关系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未料到江月初会这么说,上明弈听了,眉目稍弯,唇角微弧,“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江月初信誓旦旦道,“嗯!我肯定帮你保守秘密的,遥仙山的弟子都知道,江月初名声在外,可是最讲义气的,说过替你保密就绝不会说出去。”
他微不可查地轻笑一下,随后弯身凑过去,“那你就不问问我,既然已经是玉龙宫子弟了,为什么还要拜入遥仙山?”
见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江月初有些不知所措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随口一问,“为什么?”
只是她这么随口一问,上明弈又愣住了,稍弯的眉目浅浅蹙起,似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
江月初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不答也没关系的。”
玉龙宫说是不依附任何一家,怕就怕是有些弟子可不是这么想的,想必上明弈便是其中一位,想要拜入仙家大派提升自己,却又不好违背玉龙宫规训,更是惧怕宫主的判罚,便只好偷偷瞒着。
意识到事情的严密程度,江月初更是坚定了为他守住秘密的诺言。
他目色一定,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不为难他,江月初只能答,“好。”这都不重要了,她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江月初摸了摸肚子,找到可以转移的话题了,“上明弈,我饿了。”
上明弈站起了身子,一脸忧色,似在谴责自己为什么才想起来她三天没吃东西,急道,“抱歉,我,我忘了,我这就去给你拿。”
他说着要去拿,脚步却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江月初不知他为何突然停下,她揉了揉自己的双腿,感觉不再发麻了,便再次走下床,“怎么停下了?”
半响,上明弈转过身来,却是一脸懊恼,有些犹豫,支支吾吾道,“我.....我不会。”
江月初不解,“你不会什么?”
他目光闪烁,淡淡道,“不会做饭。”
扑哧一笑,江月初咳了一声,将笑意收回,走上前道,“没关系啊,我教你。”说着她便拉着上明弈要走。
走之前还故意压低声音道,“不过你这样回来你们宫主知道吗?”
想来他偷偷出去另拜师门这件事玉龙宫是丝毫不知的,可如今他不单止回来了,而且还偷偷带个人回来,还待上了三天三夜了,想要人不知也难。
上明弈却坚定道,“他不知道。”
见他如此坚定,江月初想来觉得很有可能,“那也是,一宫之主应当是很忙的,他也不会查岗,弟子何时进何时出的也肯定不知。”
上明弈赞同道:“有理。”
江月初:“你三天都呆在这房里吗?你饿不饿?”
上明弈点点头:“饿。”
江月初笑道,“那我们快去吧!”
她说走就走,拉着上明弈便要往门外去,不得不说,这寝殿不是一般的大,也不是一般的贵气。
待打开房门后,她双目一怔。
目光所及之处,脚下是白壁台阶,台阶之下是一条长长的大道,房外的庭院极大,两边修着红砖花圃,其上还种着盛开着粉白的花,推门后,清淡的花香扑鼻而来,虽然没有过多的修饰,但只这路花,便蔓已经延至第二扇门。
有个问题她觉得很有必要问一下了,于是道,“上明弈,这是你的寝室?”
“嗯。”
江月初继续问:“那你们宫主是不是很有钱?”
上明弈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如若不然,为什么你们弟子住的地方不像是......不像遥仙山那样的,而是这样的?”她已经无法形容这寝殿的气派,只能与遥仙山的弟子居房作对比。
上明弈思考了一阵,道:“应该是。”
江月初补充一句,“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