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帝都城内。
今日,帝都城内大街小巷、茶馆酒楼,已是炸开了锅!更有不少人围观在玉秀峰下,张望着玉秀峰、祭天坛。
祭天坛、玉秀峰,位处帝都城最高的地理位置。
只因,祭天坛是天启皇权最高的象征,是天启皇帝秉承天命的地方。
而早晨那一声声巨响,早已传向各个方向,更有无数双眼睛皆看到了,那些碎石嘭···嘭···滚落祭天坛!
“天呐,怎么会这样?”
“玉秀峰的碎石竟然砸落祭天坛!”
“天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不成是上天预警,要发生大事了?”
“有可能,有可能,天启朝两百多年来,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没错,那可是祭天坛啊!”
“什么?又要发生大事了!唉···北境方才大捷,武安侯才把大越人赶出去。如今又要发生什么事啊?”
“唉···何时才能无灾无难,安心过日子啊!”
“哎···之前册封大典上发生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皇上竟然在祭天坛上发狂啊!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忘记!”
“没错,天启朝两百多年来,也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没错,可不止祭天坛,云白江近五十年来从未发生过决堤,结果现在也发生了!”
“天呐,今日又发生这事,你们说这上天示警是什么意思啊?”
“还能是什么意思,祭天坛可是秉承天命的地方,说不定就是上位者德性有亏,天意警示众生。”
“有道理,有道理。天呐,看来真是要发生大事了。”
“可皇上不是还在北境御驾亲征吗?”
“什么御驾亲征啊,人都没到,北境就大捷了。”
“没错,此次可是武安侯率领着北境三十万将士,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胜仗。”
“哎···那如今祭天坛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办啊?”
“你傻了啊,裕亲王不是在皇陵嘛!”
“没错,没错,裕亲王本就是负责皇家祭祀的,如今更是帝都内辈分最高的皇族。此事当然要裕亲王出面处理。”
“不止呢,还有恭亲王,你们忘了啊。”
“没忘。可是恭亲王素来不理世事,他会出面吗?”
“有道理,有道理,不过恭亲王也叫裕亲王四哥,这事最后肯定还得裕亲王拿主意。”
“没错,说得对。哎···还好有裕亲王坐镇帝都,不然这帝都可真要乱了。”
“说得对,说得对。”······
······
与此同时,天启皇陵。
一房间内,书案后,裕亲王慕容堂闭目静坐着,不,应该是说彻夜难眠,只能静坐静心。
很快,门外传来一皇家侍卫焦急的声音:“王爷,王爷,祭天坛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啊。”
闻声,裕亲王慕容堂仍是静坐着,片刻,方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走向房门,打开房门。
皇家侍卫一看,急忙走上前去,躬身行礼回禀着:“王爷,刚刚玉秀峰上的碎石砸落祭天坛,好大动静啊!您快去看看。”
裕亲王慕容堂声音一沉:“走,去看看。”
很快,裕亲王慕容堂疾步来到了观景台上,远远眺望着祭天坛方向。
一皇家侍卫问着:“王爷,发生这么大的事。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然而,裕亲王却是视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眺望着祭天坛······
看到裕亲王未回话,众人皆沉默了,个个面露难色,王爷奉旨来皇陵祈福祭祀,直至皇上北境亲征归来,如今不得旨,王爷怕是不能出皇陵了。
裕亲王视若无睹,片刻,却是朝祭天坛方向屈膝下跪,行着大礼······
众人一惊,不明所以,可王爷都跪下了,他们自然也得跟着跪下。
只见裕亲王面色凝重,郑重行着大礼,待行完礼后,仍是静静地眺望着祭天坛,内心却是百感交集:太祖,当年萧家、独孤家追随您驰骋征战,扫平乱世,方才建立了天启王朝,开创了天启盛世!然而沧海桑田、人心浮沉,如今的天启朝廷已是病入膏肓,上位者不德,天启百姓如何安生!太祖、父皇,请原谅慕容堂此举,可慕容堂不得不这么做!不破不立!
许久···许久···
一名皇家侍卫匆匆赶来,躬身回禀着:“王爷,江丞相率领着文武百官来了,此刻正在皇陵前跪着,说是祭天坛出大事了,恭请王爷回去主持大局。”
闻声,裕亲王慕容堂却是未动,仍是静静眺望着祭天坛,许久,方才收回目光,转身走下观景台。
······
祭天坛。
裕亲王带领着文武百官绕着祭天坛巡视了一遍,看着碎石满地、一片凌乱的祭天坛,众人皆面露难色、议论纷纷,天启朝开国以后可是从未发生过这等事,不少人摇着头、唉声叹着气······
裕亲王问着:“玉秀峰搜查的如何?”
御林军刘副统领急忙走上前,战战兢兢躬身回禀着:“回王爷,事发后下官便立马派人去搜查了玉秀峰,但并未看到人为留下的痕迹,那些碎石好像···好像是自然砸落的。”
文武百官皆惊呼着:“自然砸落!”
江裴远走上前去躬身行礼着:“王爷,下官也去了那处山峰看了,确实是如此。”
裕亲王大喝着:“给本王加派人手继续搜查。”
江裴远躬身应着:“王爷放心,下官会令人继续搜查玉秀峰的,绝不懈怠。刘副统领,可听到了?”
御林军刘副统领急忙躬身应着:“是,江丞相。王爷放心,下官一定继续仔细搜查玉秀峰。”
“嗯。”裕亲王应着:“如此便好。”
江裴远继续说着:“王爷,您看这祭天坛如今都成这样了。后面祭祀之事,该怎么办呢?”
裕亲王说着:“如今成这样,已是无法行祭天地礼,只能先进行整修了。上官大人,着你尽快将这些碎石清理干净,过后重新进行勘查,后续事宜再行商议定夺。”
钦天监监正上官霖急忙躬身回着:“是,王爷,下官一定尽快将碎石清理干净。”
“嗯。”裕亲王说着:“江丞相,祭天坛要进行整修,如今这些祭祀品已是不适合放置在这里了。寿皇殿的侧殿是空置的,还请江丞相安排人将这些祭祀品搬迁过去。”
江裴远躬身回着:“是,王爷,下官一定尽快安排人处理,定让这些祭祀品完好无损,王爷放心。”
裕亲王点头应着:“辛苦各位大人了。”
江裴远接着说:“王爷,今日这一幕帝都百姓可都看到了。如今帝都百姓已是人心浮动、众说纷纷,都担心着是否会有大灾大难降临,接下来此事更加可能会传遍天启。如今皇上身在北境,就算下官即刻去传信,也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不知王爷可有良策?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裕亲王沉思片刻,说着:“江丞相,既然皇上令你监国,着你告示百姓,就说近日本王会亲上五台山,邀请明镜主持前来祭天坛为天启祈福,让百姓尽可安心。”
钦天监监正上官霖一惊:“五台山明镜大师!王爷,明镜大师可是从不理会庙堂之事的。能请得到吗?”
裕亲王说着:“此事本王自有办法,上官大人无须担忧。江丞相尽管告示百姓即可。”
江裴远躬身回着:“是,王爷,下官明白了。”
上官霖欣喜说着:“明镜大师德高望重,在百姓心中名望甚高,只要大师肯来,今日之事便能淡化了,如此便太好了。实在是辛苦王爷了。”
文武百官亦是欣喜说着:“没错,没错,真是太好了,明镜大师来了,此事终于能完满解决了。”
裕亲王说着:“江丞相、上官大人,你二人即刻去办差。”
“其他大人随本王去寿皇殿取来钥匙,如今皇上的镇圭须暂时请去寿皇殿,待祭天坛整修完毕,再上呈祭天坛。”
文武百官皆躬身回着:“是,下官遵命。”
很快,上官霖带着钦天监的人,和临时借调来的御林军,开始清理着祭天坛上的乱石。
而江裴远,则带着御林军将一箱箱祭祀品,抬离祭天坛,搬至寿皇殿,其中便包括祭天坛上那三个安放着高香的木箱。
而裕亲王慕容堂,则带着文武百官前往寿皇殿。
寿皇殿,是天启王朝用于皇家祭祀的专用宫殿。青铜盒的钥匙,历来皆存放在寿皇殿内的紫檀木盒中。而打开紫檀木盒的钥匙,历来由执掌皇家祭祀之人保管。宗元三年,原掌管祭祀的老王爷去世,之后皇家祭祀之事便由裕亲王慕容堂接手执掌。如今紫檀木盒的钥匙,便在裕亲王身上。
许久。
裕亲王慕容堂带领着文武百官取来钥匙,再次回到祭天坛。
只见钦天监监正上官霖、礼部尚书方子澄皆手捧紫檀木盘,一个紫檀木盘,准备放置明熙帝的镇圭送至寿皇殿,另一个紫檀木盘,正放着从寿皇殿内取出的钥匙!
而文武百官,则紧随其后,列队恭迎着镇圭出青铜盒。
只见裕亲王慕容堂拿起钥匙,动手开启着青铜盒的锁,很快,锁被打开了,裕亲王将钥匙和锁皆放回紫檀木盘上。
随后,朝青铜盒躬身行完礼,动手打开了青铜盒!
紧随而来的,是裕亲王慕容堂的惊呼声:“不好,出大事了!上官大人、方大人,你们快看。”
闻声,上官霖、方子澄皆是一惊,急忙探头过去一看,随之惊呼着:
“天呐,怎么会这样?”
“天呐,镇圭怎么会裂了!”
只见青铜盒内的那枚镇圭,从中间的位置裂开,一断为二!
一句镇圭怎么会裂了,瞬间炸开了锅!文武百官皆是一惊,一个个急忙凑上前去看,此刻的震惊,已是让他们完全忘记了尊卑礼节。
随之,一声声惊呼声响起:
“天呐,镇圭断成两截了!”
“怎么会这样?碎石落下的位置距离石桌相隔颇远,散落到这边的碎石亦是很少。镇圭怎么会受影响?”
“天呐,要发生大事了!”
“方才发生碎石砸落祭天坛,如今镇圭又裂了,天呐,我天启朝要发生大事了!”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慌乱的惊呼声响彻祭天坛!
上官霖急忙说着:“王爷,天启开国以来,可是从未发生这样的事。如今该怎么办?”
方子澄亦是面色凝重:“镇圭代表着天子,如今却变成这样。王爷,如今该如何是好?”
只见裕亲王慕容堂面色凝重,盯着青铜盒内的镇圭,片刻,却是仰望着高空,悲怆大喝着:“我天启朝开国两百多年来,祭天坛从未遭逢碎石砸落之象!天子镇圭,亦是从未发生断裂之象!今日竟然都发生了,这一切皆非同小可!如今看来,当真是上天示警啊!”
闻言,文武百官皆是一惊,惊呼着:
“没错,此事非同小可。”
“看来我天启朝有大事发生了,上天警示啊!”
“是啊,是啊,如今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
上官霖急忙说着:“王爷,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依您看,这是要发生什么事呢?”
裕亲王却是沉默着,不曾接话。
方子澄急忙说着:“皇上如今还在北境。王爷,如今这帝都能做主的,非您莫属了。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文武百官亦是急忙躬身行礼着:“还请王爷为天启百姓做主。”
片刻,裕亲王终是开口:“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前往太和殿商议吧。”
众人急忙回着:“没错,没错,王爷说得是,那我们赶紧去太和殿。”
“嗯。”裕亲王点头说着:“上官大人、方大人,请出镇圭,一起前往太和殿。”
闻言,上官霖、方子澄皆是一愣,本来这镇圭是王爷亲自请出的,如今王爷是不愿动手去碰这镇圭了!二人彼此看了一眼,随之躬身应着:“是,王爷。”
上官霖、方子澄急忙动手将镇圭请出,放置在紫檀木盘上,躬身行礼着:“王爷,可以了。是否现在前往太和殿?”
“嗯。”裕亲王大喝着:“来人,即刻去找江丞相前往太和殿商讨要事。”
“是,王爷。”一名御林军急忙领命离去。
而裕亲王则是从身上取下一枚随身玉佩,递给御林军副统领,说着:“刘副统领,这是本王的玉佩,你带上它即刻前往醉仙居,请恭亲王前来太和殿商讨要事。”
御林军刘副统领一愣,恭亲王隐居多年,早就不理朝政了,急忙问着:“王爷,恭亲王会跟下官进宫吗?”
裕亲王点头应着:“会的,带上玉佩,就说四哥找他。”
“是,王爷。”御林军刘副统领急忙领命离去。
闻言,有人心中一惊,亦有人心中一喜,如今帝都内身份最尊贵的皇族,便是这二位王爷了!
“走,即刻前往太和殿。”裕亲王慕容堂已是领头走在前面。
文武百官急忙尾随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