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心里一惊,扶着红姐慢慢站稳,退到后面坐在沙发上,“请进”,说完红姐先去卫生间洗了洗脸,进来的是娟姐,小天给她指了指卫生间,娟姐站在办公桌子前面等了一会,看红姐出来了,把怀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这有两份文件,签一下字,没问题的话,回头就可以开始安排人装修了。”
“那行,就赶紧安排吧,对了把这个钱拿走,办一张银行卡把钱存进去,回头给我”
看着娟姐抱着文件出去了,小天也连忙起身,“红姐,没事,我就先走了。”
“怎么,这么怕我,怕我把你吃了啊”看着小天不安的看向门口,也不再逗他,“给,把相机拿走吧。”
见红姐嘟着嘴,可能是小天急着走让她有些生气,“我跟小芳说了,今天下午回去,正好把相机捎给她,让她高兴高兴。”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到小天的解释,康丽红抬手看了下时间才四点钟,拿起手提包,“走吧,我跟你一块回去一趟吧,正好看看小芳。”
路上红姐也跟小天说了,房子用的是她爸妈早年在黄淮单位上班时购置的房产,虽然旧了一点,但是位置很好,周围住的人群非富即贵,方便以后的业务开展,等装修好了,从饭店里调两个姑娘作为客服和服务专员,跟客户沟通和量尺寸,至于业务方面,暂时先不开展,大品牌定制都是客户上门的,名气打出去之后,再加上之前积累的人脉,不愁没有订单。
摸着手里的相机,小芳高兴的像个孩子,不对,她本来还是个孩子,又接过康姐姐带来的营养品,女孩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自从妈妈不在之后,很少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这个记得按时吃,不要舍不得吃,你太瘦了,赶紧把身子养起来,不然相机都抱不动,我还要你给我拍更好看的照片呢。”
“嗯,好的,康姐姐。”
“这是我之前买相机的时候,朋友给找得摄影方面的书籍,就是上面有些洋文,回头我买本洋文字典给你捎过来,今天来的急,忘记这个事了。”
“嗯,谢谢你,康姐姐。”
“别这么客气,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小天你是跟我一块,还是明天再进城。”
“我也进城吧,小芳这会眼里只有相机了”,看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妈这会肯定已经开始忙起来了,我也去帮帮忙 ,对了小芳,这一批照片暂时够用了,下一批估计就是过完年了,所以不着急拍,你要注意休息,现在都有点黑眼圈了。”
“知道了,小天哥哥”看着消失的汽车尾灯,田芳亲了亲挎着的相机背包,妈妈,你看到了吗?现在有这么人对我好,我好开心啊!
随着一场大雨,道路两边的树叶掉落的差不多了,气温骤降,怕冷的人都穿上了厚羽绒服,这两天刘燕妮也逞强的感冒了,面料已经发回来了,衣服不做完,刘燕妮心里总是不踏实,天这么冷,还要在店里加班,熬了两晚上,就扛不住了,歇息了两天,就又开始工作了,只是晚上不再加班了。
吃完饭,趁着身上暖和,小天抓紧时间开始刷任务,马上要考核了,最近的任务有点多,要说现在最幸福的事情,那就是钻进温暖的被窝里了,躺在床上,找了块硬木板,在床上做妇本,窗外的风呜呜的叫着,外面的街道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哗,终于刷完了。
把书收拾好,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打开台灯,把夹在书籍里的卡拿了出来,昨天红姐把卡办好给我了,看了看手里的塑料卡片,突然得了这么多钱,我还没有想好怎么用,别人可能打工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红姐只是转转手,就有这么大的利润,我得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这就是劳心者和劳力者的区别吗?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只是一字不同,两者的关系就截然不同。
劳心者不劳力,是指在过去的封建社会里的统治者及各级官吏,他们的职责就是管理和统治守田人的,这个社会永远的是那么真实和残酷。
而到了如今,科技和教育蓬勃发展,整个社会是由各行各业所组成的,社会分工不同,就催化产生了各式各样的职业,医生治病,教师育人,警察治安,军人戍边。
还有画家,模特,导游,钢琴家,歌唱家,设计师,工程师,劳心者跟劳力者的界限逐渐模糊,有些职业是两者的结合体,而之前的劳力者有机会通过学习慢慢的变成了劳心者,劳力者是社会的基础,而社会的进步离不开劳心者,劳心者是靠体脑力来完成工作,劳力者是靠体力按照具体的标准和流程,来获取劳动报酬。
而二者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很难发生逆转,这是因为所处的文化圈子所导致的或者说与个人的命脉所决定的。
文化圈子说的是劳心者培养下一代,会让他们的子女去学习和精通人性和权谋,而不会让子女只去学习书本上的知识,或者学一门专业技能,你孩子跳舞跳的再好,做饭做的再好吃,大部分也只是为劳心者服务,分数考的再高,只是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所以说思维的转变和所处的环境对个人影响也是至关重要的。
这个世界是由无数个小世界,各种圈子,相互交融组合成一起,想要摆脱枷锁,就要跳进另外一个棋盘,或者摆脱束缚,才能真正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至于命脉来说,通俗点说就是天分,有些人不擅长思考,但是手脚利索,体格强壮,也没有想过或者没有合适的机会去变成一个劳心者,对于现阶段的生活很满意,很知足,甘心做一个劳力者。
而我家乡的父辈们就是这一类人,他们经历过战争,天灾,人祸,曾经为了一口吃的,揭竿而起,他们对于粮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他们热爱这片土地,渴望和平,如今吃得饱,穿的暖,对于昨日经历的苦难来说,今天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多么幸福。
而思维和命脉不是一成不变的,吃饱之后,也就开始尝试着去思考学习,他们的机会已经很少了,就把希望寄托于下一代,教育他们要好好进修,将来考上天学社找个好工作。
而守田人的下一代没有经历过他们的苦难,天真的认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信息发达的时代里,他们看到了外边的美好,纷纷放下锄头,摩拳擦掌,试图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个过程中有成功者也有失败者,但是只要有一丝机会,总要去尝试一下,在没有其他外力或者因素的情况下,读书是改变命运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
也有上天眷顾的幸运儿,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说这个人运气好,但那只是个例,只有运气还不行,还得有智谋和手段,而红姐就是简单的利用家族的人脉关系,做下这么大的产业,但是跟她家的长辈的成绩来看,已经属于没落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可望而不及了。
这卡里的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第一次掌控这么多钱,让我的心里有点乱糟糟的,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分配,如果是按劳分配,小芳肯定是最多的,至于剩下的,我也问过红姐,只是她无所谓的说了句,钱都给你了,你自己当家,把你以前想要的或者想做的事情,去实现它就行了啊,反正钱是拿来花的,你要学会去掌控它。
我要努力多久,才能达到红姐的境界呢,一会想着先把钱攒起来,一会又想按红姐的方法去花了它,去买个新自行车,买台电脑,再买个手机,再给小芳,丹丹,星怡买点东西,粗略的算了一下又不够了,更别提我的梦想清单了,盖房,买车,去北疆……,想着办这些事情需要那么的钱,我手里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小天,小天,别睡了,赶紧起床,迟到了。”
哈欠,好困啊,睁开眼打开台灯,老妈披着棉袄站在床边催促,“别睡了,快迟到了,都快七点了”
七点要到学社早自修,额,这不是快迟到了吗,顿时精神一震,钻出被窝,嘶,好冷啊,窗户外面,天阴沉沉的,只有路灯昏黄的灯光映在玻璃上。
适应了一下被窝外边的温度,赶紧穿起了衣服,跑到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一下,背着背包就出门了。
最近天气变冷了,店里也忙,老妈早上起不来,也就不做早饭了,让我买着吃。为了防止我睡过头,老妈给我弄了个闹钟,可能是昨晚胡思乱想睡得太晚,睡的太沉,没有听到闹钟吧。
到了楼梯口,北风呼啸,刮的楼梯口的铁门都不好推开,哈了哈手,紧了紧领口,小声的哼唱着:“求学苦,求学累,求学还要交学费。不如参加黑社会,有吃有玩有地位,还有美女陪你睡。”
嗯?有点不对劲啊,街上怎么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环卫工人趁着人少在扫着大街,零零星星有赶早集的,三轮车兜里那么多蔬菜,像是饭店的人。
走了这么远,学徒好像就我一个,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额,这不是才六点嘛,又擦了擦表盘,确定秒针还在走,走到路口的早点铺子里,看了一下还真是六点。
好吧,估计是老妈搞错了,再回家也没有意义了,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这会也不急了,站在包子铺里暖和一会,把早饭吃了,出门晃晃悠悠的往学社走去,没走多远,看到前面一个人往马路对面走去了,看身形和我们讲堂里的“狼孩”挺像的,额,难道这家伙也起早了?
他就坐在我座位右边,也不爱说话,为什么叫他“狼孩”呢,我也是听伟哥说的,他爷爷生了他爸兄弟七个,他爸排行老五,家里太穷,他妈生下他之后,受不了家里水深火热的生活,就跑到外地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只靠家里的那一点责任田,肯定是养活不了一家子的,他爸就去外地打工了, 把他交给了爷爷奶奶抚养,只是他叔伯兄弟太多,生下的孙子辈都交给老两口了,十几个孩子太闹腾了,老两口干脆谁都不管了。
现在狼孩长大了,他爸就在学社外边给他租了间民房,少了家长的监管,这家伙也不爱洗澡,我以前曾以为他是比较黑,后来才发现那是一层灰,特别是脖子那里,有一条黑白分明的界线,像这种没父母疼爱的孩子,犹如野生的一样,城里的孩子都叫他“狼孩”,只是他本人也不太在意这个称呼,整天笑呵呵的。
整条街空荡荡的,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人,这会他已经到了路对面,小天就喊了他一声,“阿森,干嘛去呢。”
可能是风太大,还是没听见,看他往旁边的小巷子跑去,小天又急忙喊了一声“狼孩。”
话音刚落,他就站住脚步,扭头冲小天说了一句什么,只是风太大,没有听清,小天看路上没车,就小跑着过了马路。
“吃饭没,你也起早了吗”
“啊,是啊,有事吗?”
“没,你干嘛去啊”
“我,我去摇把,你去不去。”
“摇把?”
看小天没明白,可能他也着急去,就钻进了巷子里,小天一想去这么早,学社肯定没有开门,就也跟着他跑进了巷子里。
走过一段昏暗的巷子,狼孩拐进了一户人家,大门开着,门口有一盏灯,刚进到院子里就听到屋里,哐当,哐当的响,伴随着啪啪啪的声响,小天掀开门帘也进去了。
屋里并没有开灯,不过并不影响视线,因为几台游戏机前面都站了人,原来是一个偷偷开的游戏厅,外间比较小,摆了七八台游戏机,里间也有两排,一个中年男子披着棉衣坐在小桌上前面打着瞌睡,桌子上放着码得整整齐齐的游戏币,看有人进来了,就抬头问了句,“来了,要多少”
“额,我找人,等会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