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听这个回答仿佛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示意弟弟继续说。
    诸伏景光一边回忆着一边将自己在组织里碰到诸伏昭烁后两人的每一次见面都说给诸伏高明听。
    “原来如此。”
    “难怪每次提起你昭烁总说放心，你会平安回来的。”
    “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安慰我。”
    在听到诸伏景光被出卖后是诸伏昭烁出手冒险救了他，诸伏高明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
    他没想到诸伏昭烁在自己面前那一副轻巧的样子，暗地里却自己背负了风险，给诸伏景光提供帮助。
    昭烁丢失的时候还是婴儿。
    严格来说，自己和景光对他来说只是两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相认以后，他们不仅没给昭烁带来什么帮助，还给昭烁添了麻烦。
    自己这个哥哥当的真不称职。
    是他们亏欠弟弟。
    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眼中是如出一辙的复杂以及丧气。
    不管诸伏昭烁背后是不是有琴酒提供帮助，他送诸伏景光出境这个举动都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一不小心他就会付出生命。
    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都对这一事实心知肚明。
    因此，也对诸伏昭烁愧疚万分。
    “我也没想到最后是自己人放弃了我。”
    哪怕事情过去这么久，诸伏景光说起这件事还是无法释怀。
    他感动于亲生弟弟不顾危险出手救了自己，也失望于警视厅在事情还没到绝境的时候就放弃了自己。
    自己只是他们计划中随手可以舍去的一部分。
    要是警视厅舍弃自己是为了消灭组织也就罢了，但是警视厅放弃自己却只是为了高层的私欲。
    诸伏景光的笑有些讽刺。
    对着其他人，哪怕是回来后对着自己的上司，诸伏景光一直都是一副理解警视厅作法的模样。
    除了在同为当事人的幼驯染面前露出过一份不甘，他看起来从未对警视厅当初的选择有任何怨言。
    现在，对着自己的亲生哥哥，诸伏景光终于卸下面具，语气中带上了真实的情绪。
    诸伏高明也终于直面了这个问题。
    他察觉过诸伏景光和他那个幼驯染降谷零警校毕业后就失去了踪迹，他也看到过降谷零化名安室透在便利店或者咖啡厅打工。
    他们今天的态度不对。
    诸伏高明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打破，实际上，他在看到两个弟弟对视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认知。
    如果没有内情，诸伏景光接受的教育绝对不会让他主动接受一个生活在罪犯之中的弟弟。
    更别提据他了解，那个组织简直称得上是草菅人命。
    就算诸伏景光想救回自己的弟弟，也会依据法律办事。
    更进一步来说，哪怕诸伏景光动了包庇弟弟的想法，他那个极具正义感的幼驯染也不会安安静静在一旁看着。
    等等……
    那个金毛就是警视厅出卖景光也要保住的另一个卧底吧？
    诸伏高明恍然大悟，眼神意义不明的看了一眼诸伏景光，但是没有开口指出这一点。
    他倒想听听，诸伏景光打算如何解释他受伤这一件事。
    没错，诸伏高明作为诸伏景光的家属，自然是接到了警视厅的通知。
    他也知道了诸伏景光在带回重要情报的同时也中弹昏迷的消息。
    对自己已经再次被警视厅出卖一无所知的诸伏景光突然感觉阴恻恻的有人在算计自己，他抖了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开口继续描述了诸伏昭烁和自己相认的场景。
    原来是这个时候诸伏景光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全从警视厅倾向了诸伏昭烁。
    ……
    捕捉到对方话语中关键信息的诸伏高明在此时眼神完全沉了下来。
    他也是没想到，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正义感十足的警视厅会先一步对自己人动手。
    甚至还是在犯罪组织长大的昭烁于心不忍才出手救了景光。
    太讽刺了。
    身处光明的人不留余力对自己人痛下杀手，反而还得靠犯罪组织网开一面，放他出境。
    “昭烁……他应该比我更早知道警视厅想放弃我让其他卧底埋伏得更深。”
    诸伏景光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口。
    “嗯？”
    诸伏高明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