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涅茨城南十五英里的处的一个叫温切斯顿的小庄园,治安官鲍勃带着一大群人在庄园中等待着从北边来的队伍。
鲍勃身边站着一脸焦急的庄园主,庄园主望了一眼北方,有些不安地问道:“鲍勃大人,您说我们这么做要是被彼埃尔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治我们的罪?”
鲍勃用右手中指剔着牙缝中的碎肉,歪头瞥了一眼庄园主人,蔑视道:“我说埃欧特,你也就这点出息,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没受封骑士呢~要不是宫廷副相大人看在你那死去的老爹多年为奴服侍他的面上,你这庄园早就被收回了。你能不能也争口气,和你爹一样弄个终身骑士的头衔~”
见埃欧特还是愁眉不展一脸担忧,鲍勃出口安慰道:“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个家伙在宫廷根本没有后台,甚至连这个宗教护卫的身份都是假的,城门卫士告诉我,半年前这家伙还是一个与野兽争食的猎人!没权没势的,你怕个什么。”
“啊?一个猎人冒充宗教护卫!那你去告诉彼埃尔大人呀!这可是重罪。”
“哼,我早就告诉他了,可是彼埃尔大人不但没有任何的问罪,居然还把答应拨付给我的武器粮饷转手给了那个杂种!在城中我也就忍了,现在那个杂种出来了,我得让他把吃下的全吐出来。”鲍勃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次要是帮我办成这事了,我就去副相大人那儿替你求情,让他给你册封终身骑士。”
庄园主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三个庄园护卫和五六个手持农具木叉的农奴,又看了看治安队十来个握剑提斧的军士和一群前来助阵的城市流氓地痞,定了定心,道:“行吧,不过要是将来彼埃尔大人怪罪下来,您可得挡住。”
治安官鲍勃打心眼里瞧不起眼前这个软蛋,他没有理会庄园主,转过头对身后的一大群人说道:“伙计们,一会儿给我狠狠地揍那帮杂种,除了那个狗屁巡境官,其他喽啰杀一两个也没关系。拿回了钱粮物资,大家都有份。”
身后的众人一阵欢呼。
这时一个治安队的军士从庄园外跑到了鲍勃身边,道:“大~大人,他们快到了,但~但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怎么会,还有那么远怎么可能发现我们?”
“他~他们有一个哨骑!”
“什么?就那十几个杂碎还能有哨骑?”
“行了,那我们也不用埋伏了,伙计们,跟我上。”
............
亚特没想到蒂涅茨城的轮廓刚刚消失在身后,他就遇到了队伍初建以来的第一个“敌人”。早就听谷库管事说彼埃尔大人是将治安队的粮饷转拨给了巡境队,以为治安官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可是在蒂涅茨等了半个月也没等到鲍勃,现在看来这家伙憋了一肚子的坏水是打算在城外吐出来。
“罗恩,继续哨探,摸清他们的人数,不要靠得太近了防止他们有弓箭。”
罗恩领命调拨缰绳,骑着青骡朝温切斯顿庄园方向跑去。
“全体止步,列队。”
“奥多,把马车拉到那边的草垛边藏起来。”亚特拔出腰间骑士剑。
罗恩回来告诉了对方的人数和武器状况,巡境队全体在道路旁一块休耕的土地上集结列队。等了好半天,远处的庄园中才冲出了两个骑着马领着十几个手持长剑短矛的家伙,他们身后还有一群拿着农具木棒等五花八门武器的农夫和地痞流氓。
见治安官鲍勃骑着黑马信步来到了七十步外,亚特握着骑弓端坐在马背上,从前鞍箭囊中抽出一支轻箭搭上弓弦,伸出舌头舔了舔风,然后拉满弓弦瞄向了鲍勃。
蹦~嗖~
桦木制成的轻箭扭动着箭身,呈仰角朝对面的黑马飘去。
骑着骏马带着一大群“勇士”的治安官鲍勃此刻感觉威风至极,直到天空中落下的一支轻箭擦着马头没入硬土中,鲍勃才吓得勒马止步。
鲍勃望着七八十步外骑在枣红马上的亚特和他身后列阵整齐的巡境队士兵,心里没缘由的有些打鼓。
“埃欧特,你tm快让伙计们给我列阵,列阵!”
鲍勃身后跟上来的一大群乱哄哄的喽啰们在几个流氓头领的呵斥和棍棒声中勉强站成了一排歪歪扭扭的阵型。
亚特右手握弓捏箭,左手牵起缰绳驱马上前,来到鲍勃面前二十余步。
拉了缰绳停住了马,亚特厉声呵道:“治安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勾结土匪流寇袭击我的巡境队吗?”
鲍勃蠕动着喉结吞下一口口水,强撑着答道:“亚特,你个杂种,不仅拿走了我要的武器,还夺走了本该属于我治安队的粮饷物资。今天你若是乖乖留下粮饷物资滚蛋,我也就不追究。你若是敢顽抗,我让你和你的野狗们提着脑袋下地狱。”
亚特扫视了一圈鲍勃身后歪歪扭扭的阵型,又看了一眼鲍勃身下的骏马,轻蔑地对鲍勃说了句:“就你也配骑这么好的马?可惜了这匹骏马。”
然后就调拨马头,奔回了自己的阵列。
鲍勃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扭过头对身后骑马紧跟的几个流氓头领吼道:“给兄弟们说,冲过去砍死那群杂种,砍倒一个赏钱三十芬尼。”
............
刚刚驱马回到自己的军阵,对面就开始鬼哭狼嚎地冲锋了。
亚特和罗恩将骡马牵到了后面栓好,各自走到了线阵两边负责侧翼掩护。
“巡境队,矛盾线阵,列阵!”
“吼!”
矛盾一线阵型中,奥多弓步持盾举矛居中,眼睛死死盯着对面冲杀过来的人,巴斯的第一小队在左,卡扎克的第二小队在右;罗恩持盾握剑站在最左侧,亚特最右侧。
一个照面,对方已喽啰们经冲到了二十步距离处,而对方的两个骑手却远远的拖在队伍后面“督战”。
“前进!”
“吼!吼!吼!吼!…”
矛盾线阵跨着整齐的步伐铿锵有力地向前走......
线阵左侧第一小队第一组的助攻手杰森此时正随着嘴里的吼声一步一步地往前迈着步子。他感觉喉咙干涩、鼻腔发苦,握着矛与盾的双手已经沁出了汗水,要不是瞥见身旁的巴斯长官高大威猛的身躯,他几乎要转身逃跑了。
眼看一大群手持剑斧短矛棍棒木叉的家伙已经冲到了五步左右的距离了,突然右侧传来了巡境官大人的命令——进攻!!
吼!吼!吼~
杰森闭着眼睛将搭在圆盾上的铁矛猛地往外一刺!
噗~只觉得手中短矛像划破了羊皮一样出现了一阵顿滞感紧接着重物撞击了木盾,杰森右腿使劲蹬着地面抵挡住冲击,然后右手中的短矛连连刺出~
“三人战阵!”
听见这个声音,杰森口中生津,吞下一口口水,喉咙一阵舒服,他睁开了眼睛不自觉地侧身靠在巴斯长官身旁,举盾挡住了巴斯的右翼,然后跟巴斯长官冲向人群……
鲍勃呆在了马背上。
对方举盾持矛朝这边齐步走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可是手下的军士和喽啰们已经冲了出去,他也没办法让大家停下来。
直到对面一声“进攻”,十几支铁矛几乎在同一时刻刺了出来,尽管有些铁矛刺了空,但是仍有两三个手下没来得及止步,被铁矛刺中~
双方在木盾前僵持了片刻功夫,眼看人数占优的自己人就要冲垮对方盾阵,可对方的盾阵突然分开,变成了三个人一团的四五个阵型。
从总体人数看鲍勃优势明显,但是放到每一个正在对砍对杀的喽啰身上就变成了一个对付三个敌人,而且三个人还形成了犄角之势相互掩护,根本没法近身......
尽管人数占优,可是平时善于欺凌弱小的治安队和那些地痞流氓们缺乏真正的血勇,在被对方砍翻刺倒五六个人后,他们终于变回了过街的老鼠......
亚特已经停下了脚步,他的精钢骑士剑上正滴着鲜血~他看了一眼追上前去的奥多将手中短矛投掷出去,铁矛刺进了一个家伙的后背将他钉在了地上;巴斯正带着一个战斗组追击逃命的敌人,罗恩也跟在巴斯战斗组的后面追去。
亚特没有理会四散奔逃的喽啰,而是踮起脚找寻那个胖家伙。
“混蛋,快tm给我冲回去,给我回去!”骑在马上的鲍勃挥舞着剑试图阻止手下喽啰的溃退,但是喽啰们已经被吓破了胆儿,像是长了四条腿一般只顾四处亡命奔逃。
树大招风,骑在马上的鲍勃成为了追击逃敌的奥多和巴斯罗恩几人的目标。亚特见鲍勃被围困试图打马逃走,赶紧跑回草垛旁跨上马背追将过去。
鲍勃用马刺狠狠地踢打马肚,身下战马腾跃而起跳出了包围朝庄园中奔去,鲍勃正庆幸逃出包围捡得一条命,下意识地骑在马背上扭头望了一眼身后,这一望吓得他一哆嗦——骑着枣红马、张臂持剑的巡境官亚特朝他飞奔过来……
亚特左手握缰右手持剑向鲍勃撵去,两匹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亚特夹紧马腹,胯下战马感受到了主人的指令加快了步伐,亚特的长剑在触到鲍勃时转了一下剑身,剑背狠狠地拍在了鲍勃的后背上。
鲍勃被拍下马背,摔滚到地上。
亚特前奔几步翻身跳下马背,来到鲍勃跟前,将剑直指在地上摔得快断气的胖家伙,“治安官大人,您还打算继续追究我吗?要不,请您砍下我的狗头好让我下地狱。”
鲍勃痛得眼泪鼻涕不住地往下淌,死亡的恐惧和摔马的疼痛让他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道:“求求您亚特大人,都是我的错,求您原谅我,我是宫廷副相的人……”
亚特眼冒凶光,狠狠地说道:“原谅你是上帝的事,而我只负责送你去见上帝。”说罢双手举起手中滴血的长剑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鲍勃的惨叫响起~~
…………
“老爷,您为什么留下那条恶狗的命?要我说干脆一剑捅死算了。”罗恩提着滴血的武装剑跟在亚特身后。
亚特没有杀掉胖鲍勃,因为一时盛怒剁了一只恶狗容易,但对付恶狗背后的主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现在不行。不过为了让这个讨厌的混蛋得到教训,亚特剁掉了他半边耳朵。
这次和治安队的战斗中巡境队第四战斗组组长西蒙被战斧砍了半边左臂受了重伤痛得昏迷过去,此外还有三个士兵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居中带队冲锋的奥多脸上也被短矛刮出了一条口子,巴斯的腿上被木叉戳了一个洞……
战损不算小而战果也挺大。面对人数是自己的两三的敌人,巡境队士兵没有被冲垮。
此战中,亚特斩杀治安队士兵两人、砍翻一人;奥多砍死一人、砍翻一人;巴斯的第一小队刺倒四人;卡扎克的第二小队刺死一人、打倒两人;罗恩追着五六个城市流氓和农夫跑了近半英里......
“奥多,你没事吧?”亚特走到正在给西蒙包扎伤口的奥多跟前问道。
奥多在亚特的帮助下将包扎好伤口的西蒙抬上了马车,然后对亚特惋惜道:“大人,我没事,可是我们辛苦训练的士兵就这么被打残了一个,还有好几个受伤的,要是不能及时救治可能也活不了了,那些混蛋真tm手狠!!”说着一拳捶在了马车上。
亚特喉结嚅动,拍了拍奥多的肩膀,安慰道:“我一定会医治好他们的,至于那些混蛋,我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