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客栈。
东方玄羽和姬无艳正在对弈,白子已经被杀得片甲不留。
“怎么,还不肯认输?”
姬无艳扔掉手上的白子,扭头气恼地道:
“师兄,我再也不和你下棋了,每次都对师弟赶尽杀绝,一点也不留情面,不好玩不好玩!”
“姬无艳,你能不能有点棋品?”
墨颜站在自家主子身后,眉眼抽抽,这姬少主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每次都是他缠着主子下棋,输了又不服气,主子哪次不都是耐着性子陪他练棋的啊?
怎么还怪上主子了呢?
外面有侍卫敲门,墨颜让他进来,侍卫禀报:
“主子,如你所料,慕容熙早已不在客栈了,里面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男子,不是慕容熙。”
姬无艳手里的零嘴啪拉掉了一些在地上,故作讶异地道:
“师兄,这慕容熙究竟有多少个替身啊?”
上扬的嘴角被东方玄羽捕捉到了,东方玄羽剑眉轻皱,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有话就直说!”
他让人去叫来自己的小跟班,小跟班看起来比他还少年。
长了一张精致的娃娃脸,眼睛大大的,细皮嫩肉的。
少年拱手道:“少主,属下来了。”
墨颜和逐影看到他的小跟班模子,瞪大了双眸,脸色变了变。
什么情况?这个少年怎么跟姬少主有点相似呢?
东方玄羽黝黑发亮的瞳孔似古谭深邃,划过一缕清波。
他……该不会学慕容熙,也给自己找了个替身吧?
“冷星,这是羽王殿下。”
冷星单膝跪地:“属下见过羽王殿下。”
东方玄羽幽黑的眸子落在姬无艳身上,等着他的解释。
姬无艳讪笑连连,又冲冷星示意:
“你赶紧和羽王殿下回禀一下,你看到了什么?”
冷星目不斜视:“属下看到地字号房间的人隐匿气息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走了。”
五六十岁的老婆婆?
东方玄羽识海里立即锁定了一个对象,漆黑的眼眸泛起一道波澜。
“那个老婆婆什么着装?是不是不是普通人?”
冷星没有踌躇,唾口而出:
“和平常的老婆婆着装没什么区别,但她的确不是普通人,那轻快的步伐,显然是一个有着多年功底的练家子。”
逐影和墨颜相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
两人都在对方的神情中,嗅到了相同的意味。
“主子,莫不是那个在王莽家着一身黑纱的怪婆婆?”
东方玄羽幽暗的瞳色像是不见底的深渊,他派出去的人查探那个老婆婆的身份。
如今还没回来,苏冰尘又好似是自愿跟她走。
只是,慕容熙与那个怪婆婆是什么关系?
心里无端生出一股不安。
“姬无艳,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务必查到慕容熙的真身在哪?”
姬无艳等了这么久,就想得到师兄夸赞他几句。
却没想到等来了一个新任务,心里有些憋屈。
弩了弩嘴,有些不太乐意,他还没有泡落雁山的汤泉呢?
“冷星,这事你办得不楚,墨颜,给冷星记上一功。”
冷星眼睫颤颤,望向自己的少主。
这个劳功他可不敢居功,没有少主的吩咐,他哪里会发现这个。
东方玄羽摇着玉折扇好整以睱地打量这对主仆,嘴角含笑:
“怎么,没有你家少主的允许,你还不能领这个功劳了?”
姬无艳抓起一把零嘴,摆了摆手:
“冷星,羽王殿下记你的功劳,你可不能不领情,还不快谢过殿下?”
得到了少主的许可,冷星赶紧谢过东方玄羽,随后退出去了。
“师弟……赤霄宝剑用得可还得心应手?”
一听他喊他师弟,就知道没啥好事,果不其然。
“师兄,师弟去找慕容熙了,有什么事等师弟回来再说。”
话毕,唯恐他向他开口要回赤霄宝剑,滑溜地跃出窗外。
墨颜一时愣住:“这姬少主很奇怪,怎么那么喜欢跳窗,门又没有锁。”
逐影嘴角颤了颤:“……” 姬少主是怕主子找他要回赤霄宝剑吧?
……
北清秋这边满怀期待,她终于要嫁给萧云熙了。
不管他如何不愿意,他终究是属于她的。
前世今生,那个挺拔如松,丰神若玉的美男子。
如剂勾魂毒药,让她如痴如醉。
哪怕是蚀骨毒药,她也甘之如饴!
“郡主,吉时已到。”
北清秋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柳眉积翠黛,乌发衬雪肤。
一袭大红裙衬得她妩媚艳丽,满头的珠钗耀出刺眼的光芒,尤其发髻上戴的一顶凤冠。
“巫师醒了吗?把巫师也请来。”
“诺,奴婢这就去。”
她是不是萧云熙的小姨有待证实,但怎么说,也曾教过她一知半解。
理应当做证婚人的长辈,自然得让她到场,与东方彦一起接受她与萧云熙的跪拜。
还有苏冰尘,让她充当个伺候她与萧云熙圆房的婢女。
北清秋一想到那个画面,眼里都是畅快得意的兴奋光芒。
“把苏冰尘也带来。”
“诺。”
东方玄熙眉头紧拧,被伺候的侍从服侍,换上了一套大红新郎官的喜服。
他的俊脸五官深刻,宛如精心雕琢出来一般。
只是那神情不像一个新郎官,英挺的鼻梁,绯薄的双唇,一双摄人的黑眸蓄满寒星。
他曾经在梦里幻想过无数遍,穿上这身大红色喜服与阿珍拜堂成亲。
步入洞房。
然而……他现在却是要迎娶与那个恶毒的女子,才穿上了这身大红喜服。
怎么能舒眉展悦?
衣袖下的十指紧捏泛白,提醒自己要隐忍。
等控制心智的迷药淬炼成功,他就不需要隐忍了。
“世子,吉时已到。”
也不知道在哪找来的礼仪官,穿得像模像样。
掐着尖细的嗓音高声传喊:“新娘来了。”
北清秋被两个婢女搀扶着,手中一根红绸。
礼仪官把象征着姻缘天定的红绸递到东方玄熙,他迟迟没有接。
面色深沉,眉间萦绕着不满的戾气。
礼仪官慌张的望向坐在高堂位置的闲王,想问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