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紫霄还魂丹?”
两个大夫神色震骇,陌尘医姑竟然有紫霄还魂丹?
尹千凰点头道:“没错,它能暂时压制住国公爷身上的秘毒,待我施针,再为国公爷泡制药汤七七四十九日,国公爷的秘毒便可以彻底根除。”
听到这话,两个大夫对视一眼,均是喜出望外:
“陌尘大夫,您说的可是真的?”
他们只是在自己医祖太师爷留下的旧古籍医书上看到过一回,但药方早就东缺西漏。
就算有人想炼制也配制不出药方,陌尘大夫竟然研配出来了?
这下国公爷有救了!
两人激动地说道:“大将军,国公爷有救了,陌尘医仙真的是华佗转世啊。”
秦孝琏激动的程度不比他们少,甚至更甚:
“太好了!陌尘医姑,你若医好家父,本将军另会重金酬谢!”
“大将军,您的感激之情,臣妇实不敢当!国公爷乃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民妇早就对国公爷、对秦家军扞卫疆土,护我百姓安宁的英勇事迹很是钦佩与敬仰,今日能医治国公爷,也是民妇的荣幸!”
秦孝琏看着眼前的四旬妇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又觉得她好像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话也曾经在另一个人的口中听过,只是那是江南宁菲。
与眼前的医姑,八竿子也打不着。
尹千凰看到秦孝琏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她侧过身忙对两名大夫道:
“眼下需要两名大夫帮忙,这是我带来的草药,把它们带下去熬制,我这边给国公爷施针排毒血,需要另一名大夫搭把手。”
这段时日,两个大夫身陷重压之下,大将军与宁中郎的苛责如同悬顶之剑。
让他们的每一日都似乎承载着千钧之重,心灵与医术皆在极限边缘徘徊。
现下秦国公能活过来,他们心下似卸下一个重担。
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不照办?
他们连忙拱手响应:“陌尘大夫放心,我们一定照办,你尽管吩咐便是。”
……
东方彦父子俩与北狄派出来的猛将在营帐中谈论军情,密谋着如何破了东方玄羽设下的防护大军。
攻下峰州,直闯幽州,侵占并州。
“报!崖州传来的。”
一员北狄的猛将接过士兵递来的书函,看了一眼就递给了东方彦。
“闲亲王,崖州那边的军队已秘密布好,不管东方玄羽如何布防峰州,亦难逃此局外之变数的冲击,只要崖州那边也同时发起进攻,峰州这边定会阵脚大乱,到时候,我军士气必将如烈火烹油,愈发高涨,一定可以攻下峰州。”
“好,就依扎罕里将军之言,今夜先偷袭敌营,让他们以为我军只把兵力布置在北境边界。”
扎罕里大手一挥:“拿酒来。”
众将领脸上都是得意的色彩,高亢地摔酒杯,增加助威!
萧云熙眸色深沉,眉心蹙着一抹忧思,转身走出了营帐。
不知不觉,已来到了营帐西北角一棵大树下。
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郁墨色。
此时,一个黑纱笼罩的老妪杵着拐杖走了过来,她轻咳了一声。
喘着声音说道:“熙世子,众人都在扎罕里将军营帐里喝酒,为何你独自一个人站在这?”
“你是……”
萧云熙看向她,当看清眼前的人时。
瞳孔一点一点放大,前世的碎片记忆浮在眼前。
小姨……
雅提娜正想说什么,东方彦出来了。
“熙儿,为父正在四处找你。”
萧云熙原本想对雅提娜说什么,被东方彦强制带走了。
雅提娜握着拐杖的手指关节紧颤,嘴唇嚅动,眼内布满了细碎的水雾柔光。
东方彦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眼神紧紧地盯着萧云熙:
“熙儿,方才那个老婆婆和你说了什么?”
萧云熙心中苦涩:“父王,她…并没有与儿臣说什么。”
东方彦听了之后,紧张的神色缓和下来,又道:
“熙儿,今夜偷袭东方玄羽的事,交给扎罕里将军,父王有其他要事交给你去办。”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吩咐道:
“你今夜,假扮峰州百姓,从西门进入峰州城,把这个投到一些老百姓的井里。”
“这是什么?”
萧云熙神色震骇,不解地望着桌上的瓷瓶。
似乎猜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他心里很是抗拒。
“熙儿,你不用这么大反应,这只是给东方玄羽一点教训而已,死不了人。”
是死不了人,但可以让峰州所有的百姓在三日内。
全身无力,状似瘟疫,造成恐慌。
只要喝到井水的人,都会通过空气传播,感染,让他们头晕无力。
脸上会冒出红疹,让他们误以为是得了麻风病。
萧云熙握紧了瓷瓶,垂下了眸子。
脸上神色莫辨,东方彦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郑重其事地道:“熙儿,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办好,东方玄羽,并不好对付,为父也只能另想他法,但…并没有残害无辜。”
说完,他走出了营帐。
萧云熙握紧了手上的瓷瓶,很想把它砸碎。
可……若被父王知晓,他可能会派其他人去办。
思及此,他握紧了瓷瓶,走出了营帐。
东方彦来到了雅提娜后面,一把拽过她。
把她拖到了一个隐秘的黑暗角落,让明岩几人把持着周边。
厉声质问道:“你和熙儿说了什么?别怪本王没有警告你,若你把以前的事告诉他,本王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雅提娜身心俱颤,双眸泛红,唇角轻颤:
“卿扬…我只是想关心他,并不是要……”
东方彦掐住她的脖子,狠戾地打断她的话:
“闭嘴!你答应过本王什么?还需要本王再提醒你吗?”
雅提娜并没有挣扎,眼里流淌着泪水。
灼伤了东方彦的手,他慌忙松开了手。
心里涌过一丝怜惜,想开口说些什么。
又觉得自己太过心软,很没用很没出息。
他绝决地转过身去,负手冷酷地说道:
“当年,是你自己要离开的,如今,想认回他,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卿扬…我不会…擅作主张。”
“行了,看在你研配软骨散的药粉上,本王可以不追究你这次的责任,但下次,本王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话毕,他甩袖离去。
雅提娜无力地瘫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内心早已被深深的哀伤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