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离旁观了许久,为了让自己有点儿参与感,不等姬臻臻说话,便已走至跟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玄师,口气带着那么一点点与之人设极不相符的浮夸炫耀,“显而易见,数次破你术法的便是我娘子,镇国公的掌上明珠姬八娘。”
姬臻臻瞥他一眼,没有说话,任他自由发挥。
“是你,竟然都是你!”玄师看姬臻臻的神情顿时就变了,双眼发红,愤恨不已。
原本他以为是这小娘子背后有高人相助,她本人只懂浅薄术法,所以他还想着装孙子示弱,以求对方放他一码。
谁料数次破他术法的便是眼前这人。他沦落到如今这副田地,全败此人所赐,对方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他今日注定要折在这里!
姬臻臻笑眯眯地道:“没错,是我,都是我。在你干那些丧尽天良之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的后果,又何必做出这么一副样子。一般玄师便是什么都不管,也会一不小心因果缠身,影响修行,你倒好,这些有违天道人和的恶事干了一桩又一桩,是生怕自己活得太久是不是?”
玄师已是破罐子破摔,“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懂什么?老子就是厌烦那些条条框框,才要随性而为!”
姬臻臻乐了,“你的随性而为就是不管多恶毒的事情,只要能让你得到好处,你就愿意去做是不是?”
姬三郎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道:“小妹何必听他废话,已知他就是害死咱娘的凶手之一,管他的动静是什么,今日他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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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说的对,他必死无疑,无需我们动手,他也没几个时辰可活了,所以,何不让他物尽其用?”
“小宝,你的意思是?”姬大锤问。
“爹爹,虽有真言符,问什么答什么,但这畜生做了多少恶事咱们也不清楚。我手里恰有一只魇鬼,让魇鬼去挖一挖,这丧天良的玩意儿具体做过些什么,我一桩桩一件件地记下来。”
姬三郎不解,“小妹,知道这些有何用?难道拿着这些就能扳倒戚家?”
姬臻臻:“三哥啊,你想的可真美,戚家为百年世家,百年以来与各大氏族联姻,关系复杂,这燕京城随便拉出一个人来,估计都跟戚家沾亲带故,你觉得戚家是这么容易就能扳倒的?”
空离颔首,“臻娘所言甚是,一棵杂草轻易就能拔出,但若是一棵树,还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除非连根拔出,否则轻易不能撼动。其实,枝繁叶茂还是次要,重要的是戚家上头有人。有生杀大权的那位用着正趁手,又岂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惩处戚家人。”
姬家众人一时沉默。
从前虽有猜测,但到底是证据不足,可眼下,只要他们不瞎就能看出这背后的元凶是谁——是嘉贞帝,是高坐龙椅的狗皇帝!
可他们不但报不了仇,还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此事怎么想怎么憋屈!
许久,姬大锤怒而发声,“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老子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