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泡沫。”
    “只一刹那花火。”
    录音棚里的四个人都被镇住了，包括陈希。情感上的共鸣，让歌中的灵魂深深地植入到每个人的脑海里。
    陈希看着录音室里完全投入到歌中的邓棋棋，看向紧握双拳憋的老脸通红的何总监，又看向咬牙切齿的徐总监，看向沉默的杨指导。
    录音棚里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陈希抬头望向录音棚里的led灯，刺眼的光让眼前出现了迷蒙的光晕，如梦似幻。
    “全都是泡沫？可如此真实！”
    “不是，泡沫！”
    ……
    一曲终了。
    邓棋棋望着录音室外的众人。
    刚刚封闭的录音棚就像一个茧，压抑且空洞，束缚着自己。
    如今已然化茧成蝶。
    唱完歌，邓棋棋观察着创作《泡沫》的陈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才从陈希的脸上，看到了不安到迷茫，然后再到释怀，莫非他也有一段甜蜜且悲伤的往事吗？
    陈希的不安与爱情无关，但现在安心了。
    何总监带头鼓起了掌，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邓棋棋走出录音棚，对着每个人低头说谢谢，最后看向陈希。
    “还要再录一遍吗？”
    陈希没有多想，“我觉得这个版本最好。”
    杨指导也满心欢喜，“来，你自己听一下。”
    邓棋棋坐到主控台前，戴上耳机，杨指导和陈希聊起了编曲心得。
    徐总监看向盯着主控台沉思的何总监，轻轻碰了碰，
    “老何，我觉得有戏。”
    何总监明白徐盛说的有戏是什么意思，但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陈希沉稳，沉默，也没什么野心，这样严谨低调的人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产生好感，并直接展开攻势吗？
    而且《泡沫》，不是一首简单的分手情歌！
    “老徐，年轻人的事咱们不要多管了。”
    何总监想着，应该有什么遗漏的，但问题出在哪，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徐盛此刻看不懂何总监了，刚才你说要帮陈希一把，这会儿又不要多管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反复无常啊。
    “老徐，这首歌在风云榜也能有一席之地吧？”
    徐盛正在心里诋毁何南庭呢，突然被打断了，看着眼前反复无常的人。
    “这是你们宣发部的事！”
    徐盛没懂何南庭的心思。
    邓棋棋没有在音乐协会app发过歌，虽然在香江小有名气，但规矩就是规矩。
    墨守陈规，《泡沫》只能发在新秀榜。
    墨子也没有想到，自己致力于兼爱非攻，止战止殇，后世的成语居然成了贬义词！
    何总监叹了口气“有点可惜啊。”
    本来不想搭理何总监的徐盛听到这声叹息有点好奇，“可惜啥？”
    见徐盛搭话了，何总监想着也不能光自己一个人憋屈，
    “邓棋棋没有在音乐协会官网发过歌，这么好的歌只能在新秀榜发，还好gala的影响力还在。”
    听到这话，徐盛笑容逐渐绽放，拍了拍何总监的肩膀，“这首歌，用，陈希的名字！”
    “为什么用陈希？”
    徐总监听到这句如此愚蠢的问话，淡淡道，
    “因为歌是陈希写的，因为陈希是我们作曲部的人！”
    何总监身为公司决策层，方向，引导，人气和影响力，都会考虑。这首歌用陈希，对公司是一个损失。
    想起过往的一幕幕。
    何总监点点头，眼神坚定，
    “用陈希！”
    有陈希在，何愁星光娱乐不能登顶！如果再攻于算计，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主控台那边，是一个自己把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邓棋棋。
    邓棋棋刚把自己唱的《泡沫》听了一遍，明明刚才想释怀的，结果眼泪又流出来了。
    杨指导和陈希这两个不善言谈的人正手忙脚乱的安慰着。
    看着如此和谐的一幕，何总监脸上露出了笑容，该做一下安排了。
    迈步走到三人身边，
    “你别哭啊，这歌多好听啊。”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写这个歌的。”
    “这个，这个，陈希说的对。”
    何总监心想，果然是俩直男！
    “棋棋。”
    听到何总监的声音三个人转过头。
    杨指导松了一口气，你可算来了。
    邓棋棋赶紧站起身，“何总监。”
    “棋棋，这首歌很适合你，声线，感情，共鸣。可能勾起了你伤心的往事，其实我刚才听的时候，想起来我大学的时候…，也难过的想哭出来。”
    说到这里，何总监语气有些哽咽。
    第一步，肯定与共情！
    邓棋棋听到何总监的话，弯了弯腰，“谢谢你，何总监！”
    “这首歌呢，必须是你唱，除了你，没有人能唱出这首歌的灵魂，真的，我不敢想象《泡沫》发布以后会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第二步，赞扬和画大饼！
    邓棋棋又是弯腰鞠躬说谢谢。
    “你字写的怎么样？”
    “啊？我吗？字写的一般吧。”
    听到何总监这句问话，不仅邓棋棋懵了，其他人也凌乱了。
    何总监满脸严肃，语重心长，
    “一般啊？那不行，你还不抓紧时间回艺人部练签名！”
    邓棋棋被逗笑了，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何总监又补了一句，“到时候粉丝拿着你的签名，我家棋棋字怎么写的这么丑，多没面子！”
    第三步，话题转移到天涯海角！
    邓棋棋恢复了傻傻的笑容，朝着每个人打了个招呼，又郑重的对着陈希说了声谢谢，回艺人部，练签名。
    何总监看邓棋棋离开了，自己也有些事情想了解，刚才徐总监的话让他上了心。
    “老徐，陈希，走，咱们下楼聊。”
    “老杨，《泡沫》的完全品就靠你了。”
    杨指导点点头。
    看着离开的三人，心里暗暗赞叹。
    “还是他妈录陈希的歌过瘾啊！”
    “其他的全都是泡沫！”
    ……
    西江，灵州。
    念安社。
    “浓情悔认真。”
    “回头皆幻境。”
    一天半时间，宁静都沉浸在《赤伶》的词曲和远安县的故事中。
    “去问问师父吧。”
    宁静拿起打印纸往师父萧世卿的住处走去，灵儿这两天是学唱戏上瘾了，都不见人。
    以前每个戏曲流派都是有传承的，一个外人跟在戏院里面不拜师光学艺，是万万不敢想的，还是如今这个时代好啊。
    不知不觉到了师父的门前，敲了敲门。听到师父的声音后，宁静推门走了进去。
    昏黄的灯光，萧世卿坐在藤椅上听着收音机，看到宁静进来，把收音机的音量往小拧了拧。
    “师父，你知道远安县吗？”
    萧世卿听到远安县，陷入了回忆。
    “有什么事吗？”
    “你看看这个。”
    宁静说完就把手里的三张a4纸递给了师父。
    萧世卿接过a4纸，拿起桌子上的老花镜。
    远安县的故事看了很久。
    《赤伶》的曲谱也看了很久。
    良久，萧世卿看向祖宗牌位前燃着的烛火，用右手压住不停在颤抖的左手。
    清明的双眼看向宁静。
    “我能见见写出这个谱子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