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会儿了,你俩是不是还没吃饭?”雅丽追着吴波问。
“拆迁办食堂24小时供应餐食,甭管了。”吴波惦记着正事儿,便摆摆手紧走两步和“大头”上了警车。
“你可真能糊弄你女朋友。”“大头”坐上驾驶位说“食堂这会儿早就收摊了。不瞒你说,我可是前胸贴后背,这肚子是咕咕叫啊!”
吴波打开手扣从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大头”:“凑合垫垫,咱们不赶紧赶回去,我怕王所拘着小古时间长了,再出啥问题。”
思虑任何事情,吴波事事都能表现出他的少年老成。
他了解小古。
这个没经过任何风雨的“少爷”,身体,意志力说白了还不如那些混不吝的小痞子。
吴波担心他不在,王副所长和其他同事如果按照一般询问方式对待他,这个小古要么会像在家里一样缄默到底,要么承受不住从来没见过的“阵势”胡说八道一通。
那样的话,绝对不利于尽快搞清眼下最紧要的几个未解之谜。
警车回去的路程“大头”开的依然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维稳办”办公区。
内勤警起身朝吴波努了努嘴,说:“王所和小杜他们在你办公室,一直在提审带来的那个人。”
吴波点点头,敲响了自己的办公室房门。
王副所长推开门见是吴波,顺手关上房门悄声对他说:“招了!不过......”
“小古他怎么说?”吴波忙问。
“他承认昨晚是有一个女孩在他家过夜。”王副所长皱着眉头说“但那个女孩他说他以前没见过......”
“这不是扯淡嘛!”“大头”在一旁怒不可遏,说“拿我们当三岁孩子耍?!”
吴波朝“大头”摆摆手,示意王副所长接着说。
“小古说,昨晚镜头拍到从他家走出来的那个女孩,是他通过小卡片约来的’小姐‘......”王副所长摇摇头说“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一说。我接着问他,女孩出去后去哪儿了?他就说自己和’小姐‘结了帐就睡着了,估计女孩完事儿自己就回去了。”
“吴队,你不是说这小古是个老实孩子吗?”“大头”我听这小子这几句说辞可挺有料啊!“
吴波嘴上没说,心里也犯了嘀咕:对小古的认知过于静态,主观了。
的确一个人不可能总是一成不变。
小古这个老实孩子形象在邻居中根深蒂固,一方面源自于他几乎不与外人交往,年年累月宅在家里;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大家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没人清楚他这些年生活经历了哪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和小杜软硬兼施,这小子翻来覆去就是这套嗑。”王副所长接着说“再问就低着脑袋一声不吭,问急了,便嚷嚷着要回家。”
“辛苦,交给我吧,”吴波听罢王副所长汇报,点了点头便推开自己的办公室房门,和“大头”一道走了进去。
“波,你回来了。”小古一见到吴波“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我该说的都跟王所说了,我能回去了吧?”
“坐下!”“大头”朝小古呵斥了一声,说“你以为这是你家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小古还是很惧怕这个从来没有个笑模样的老警,他条件反射般的立马坐了下来。
“古哥说了半天话,渴了吧?”吴波坐到小古对面,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然后转头对小杜说“给他倒杯水来。”
小古看起来是真渴了,接过小杜递来的半杯凉白开,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古哥,你想让我帮你,首先你得有个好态度。”吴波盯着小古的眼睛说“在你家里你磨磨唧唧一问三不知,我又给你留面子带到我这里来,你好像还是不大配合我们的工作。古哥,我们是多年邻居不假,可我警察的身份不可能不秉公办事啊!”
“波,我跟王所说的都是实情......”
“既然是实情,为什么在家里问你好几个来回,你都一声不吭?”
“这是啥光彩的事儿?我不是怕说出去丢人现眼嘛!”
“丢不丢人放一边,至少说明你古哥不老实!”吴波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说“这跟我和老街坊们对你的一贯印象可真不相符啊!”
小古把脑袋低下,不再言语。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让我帮你,你得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吴波指着记录的小杜说“到了这里,你说的每句话你自己都要负法律责任!胡说八道,避重就轻对你绝对没好处!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吴波越来越正式的官方问话,让小古不得不紧张,认真起来;他也明白,吴波再讲情面,毕竟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警察。
当吴波就像川剧变脸,示现出警察冷酷的一面时,所谓的邻里情可就不值一提了。
“那好,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吴波手指轻敲桌面,问“昨夜里从你家出来的那个女孩,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了,是从小卡片里联系上的,真谈不上认识。”小古声量放低说“就是一次性交易,完事儿了可能再见到,谁也不认识谁了。”
“卡片!”吴波点点头,说“盈丰这条胡同名声在外,城里人都叫咱们这儿是贫民窟。做那种生意的人,发小卡片都是往酒店,宾馆房间里塞;王所,你听说过咱们管片,有人往住户家发这种小卡片的吗?”
“还真没有!”王副所长乐了,说“咱们辖区这些百姓哪有那份闲心,也没有那个消费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