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贵家的还在吃惊舒然跑路的速度,怔愣间被怀里挣扎的兔子给拉回来神情,她低头看怀里正在蹬腿的兔子,那四肢被草绳捆绑在一起,已经有一条腿蹬掉了草绳。
“哎哟!我娘嘞!这可是莲花给我的谢礼哦!
大柱啊,你二叔家这二闺女也太厚道了吧?我这就跑一趟来送个信儿,她就……她就送给了我一只兔子?
哎哟!要说这闺女可不简单,不仅能认识草药,还会打猎?
咦?这兔子浑身上下也没有伤啊?她是怎么抓到啊?”
“贵婶子,这兔子你拿好了,可别让它给跑了。我得赶紧回家看看去。”
大柱打断江贵家的又喜又惊的唠唠叨叨。
弯起腰把一担柴给挑在肩上,咬着牙忍着疲累往村子走去。
范婶子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兔子的两只耳朵,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兔子的两条后腿给拥进怀里。
她刚才掂了掂,这只兔子差不多有四斤重,一会儿到家就让当家的给兔子敲死,把皮剥了,煮肉吃,家里几个孩子,这两天闻着肉香,大的还好,小的都馋的在地上打滚儿。
唉!真是没办法!
都是穷给闹的,每天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还想着吃肉,吃屁都闻不上!
贵婶子大步小跑的紧紧地跟在大柱身后,二人心思各异,一路也都是悄无声息地往家赶。
舒然背着背篓快速走进村子,远远的就看到自家门口围了好多人。
此刻看太阳将近中午,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这里看热闹看多久了?
难道都没事干?也不用做饭了吗?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农人,因收成不好,家无多少存粮,一天只吃两餐饭,还得要搭配一些野菜,才能吃个大半饱。
此时虽已日近晌午,村民们即便是饿了也不会去烧饭,第二餐要等到酉时才能吃饭。实在饿狠了就猛灌几口水了事。
当然那些有钱的地主官老爷家里是吃一日三餐的。
这时人群里面,一个老太太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闺女啊,你说你这一个劲地哭,也不算个事呀?
你得拿个主意不是?
唉!这些年来,为娘也常常自责后悔。
可是,当年为娘也是为你好呀,才狠心地把二丫头抱送给了人家,那不是想让你赶紧的再怀上一个吗?好生个男娃!
这出家过日子,女人生的孩子再多,她没有男娃,在婆家她就没有地位,在妯娌面前永远都要低人一等。
谁知道你还记恨上我了,这十多年来,你都和娘断了关系,也不上门。
可是娘想你啊,娘又觉得对不起你,当年娘把二丫头送给别人后,也时常偷偷去那家看望二丫头,那家人对二丫头也都挺好的。
谁知道那家人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又转手把二丫头送给了别人。
这些年,娘也私下里四处去打探二丫头的下落,下决心一定把二丫头给找回来,送到闺女你面前,这样娘才有脸来见你。
这不,苍天不负有心人,我昨日去镇上碰到一个人贩子,看他手里有几个小姑娘,我就走近去看看,真是巧了,就是这个孩子呀,我怎么看她怎么都像小时候的二丫头。
先不说看长的像了,就看她手腕上的那颗黑色的胎痣,就知道她是二丫头无疑了。
来,大家伙都看看,这丫头和我闺女长的像不像?
诶?闺女儿,你快起来,别哭了,见到二丫头回来应该高兴才是,对不对
你这一个劲地哭,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死人了呢?
本该是喜庆的日子,你这一个劲儿地哭,悔不悔气啊?
闺女啊,娘为了买她,可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你看看这丫头长的多像你啊!”
人群里一个老婆子吧啦吧啦地说道。
“像个屁!像你妈的个头!
大白天说瞎话,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舒然骂完,又大喝一声:“都让开。”
带着内力的吼叫,震得围观的村民耳膜生痘,就都急忙忙地让开道路。
舒然背着背篓外带一捆柴走了进来。
看着贺氏瘫坐在地上,身旁还站着一位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她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脸,枯黄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一身半新不旧的浅色碎花衣裙套在身上,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衣裳。
贺氏的双手放在她自己的膝盖上,双眼无神又无助的仰望着天空机械地张着嘴哭嚎着。
身旁大志与慧儿一边一个搂着自己的娘亲,用一双愤怒的眼神瞪着贺婆子。
陆一斤被马氏拽住双手,站在人群里。
孙氏则双手掐腰,面色铁青也怒瞪着贺婆子,一副随时都想打上去的模样。
猛然间听到舒然说话的声音,孙氏的脸上立马来了精神,说道:
“贺家死老婆子,睁开你那狗眼看看,这才是二丫头莲花,我们老陆家的孩子。
把你带来的那个假货带走,我今天看你是我二嫂老娘的份上,我就不揍你了!”
“去去去,你个二货,这是我和我闺女的家事,有你什么事?”
贺婆子如赶苍蝇般赶着孙氏。
孙氏气恼,卷胳膊撸袖子道:“贺婆子,你再骂我二货,信不信我一个大刮子扇你?”
“你扇我?你凭什么扇我?你一个和我闺女分了家的人,平日里都不来往,我可是听说了,这几日你们都在我闺女家吃两顿肉哩!
我可是她的亲娘老子都没吃上,你凭什么?你是肉顶吗?我都没找你还肉哩?你还要扇我?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就是二两来了,他都管不了我和我闺女之间的事,哼!”
脑子短路的孙氏被贺婆子一连串的数落,被逼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村民们看到一时语塞的孙氏竟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外人面前,孙氏还从来没吃瘪过,今日头一遭。
舒然扫视一圈,冷声喝道:“很好笑吗?看我陆家的笑话,很过瘾?”
被舒然这么一怒喝,村民们立马收住了笑声,并被舒然强大的威摄力吓得纷纷倒退了几步。
舒然看了看脚下被践踏到处都是的麦粒儿,怒气上涌,只见右手一抬,反手把横担在背篓上方的柴捆抓在手中,指着一众围观看热闹的村民骂道,“你们都眼瞎吗?看不到脚底下晾晒的粮食吗?
看到我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出面劝解也就罢了,还随意践踏我家的粮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打死你们!”
说着舒然抬起手中的柴捆向围观的村民无去!
众人一看大惊,纷纷四散逃离。
孙氏立马拿起扫把,把踩踏到处都是的麦粒儿往上扫了扫,嘴里骂道:“妈的,你们都是什么玩意儿,都不是吃粮食的畜牲,遭踏我二嫂家的粮食,能杀你们哪里的恨意?
我二嫂她可没有得罪过你们啊?”
那少女一看到舒然被孙氏指认说是陆家的闺女,就着急地弯腰去拉贺氏的手,说:“娘,我才是你的女儿呀?是你十月怀胎生的!
这十多年来,我吃尽苦头,被人辗转卖了几家,吃不饱饭,穿不好衣,整日还被打骂!
娘!女儿的遭遇…你听了难道不心疼吗?”
“别拉我娘!你不是就二姐!”
大志抬起小手向那姑娘的手打去。
那姑娘依旧抓住贺氏的手不放,另一只手反而推了大志一把,说:“就是你二姐,你怎能打我?”
“你不是!”
慧儿也伸出小手向那少女打去。
只听“啪”的一声。
那少女似乎被打疼了,抬起手掌就向慧儿的小脸扇来。
吓得慧儿连连倒退。
舒然一把抓住那女孩的手臂,真想一用力给她折断,但又生生忍住了,只是把她甩在地上。